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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宮悽清,草滿地。
青羊殿前,蘇乞年三人相視一眼,皆心生搖曳,金頂太和宮,對於任何一個初武當的弟子或來客而言,都無法忽視,甚至是需要用心朝聖之地。
屬於所有武當人的聖地,歷代三瘋道人的行宮,就是這金頂太和宮。
太和宮,承載了太多武當人的夢。
三瘋道人不是傳承,而勝似傳承,是傳道人,是護道人,是武當當代武道的最高就者。
歷代武當,諸峰諸脈,除了斬妖除魔,所追求的,就是能夠主金頂太和宮,繼承上一代三瘋道人志,甚至對於諸脈峰主而言,即便是證道頂尖的武林泰斗,也沒有踏足太和宮的資格。
每一代三瘋道人,都是轉天命的大宗師。
天命宗師,那是與妖族諸皇媲的,人世間至強的力量,他們呼吸間吞吐日月霞,眸開闔間崩毀山嶽,張口一嘯,就令日月無,羣星黯淡。
乃至掌天命,轉國運,除了無法長生,堪比古老神話《山海經》中的諸神。
傳說中,武林中人一旦涉足天命之境,就可捕捉到冥冥之中的命運長河,看到很多常人難以看到的景象。
……
金真人沉默,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太和宮中那一位難道預見了什麼?
不過很快,他又心中搖頭,即便是天命宗師,也不能夠窺破他人的命運,就和這世間存在的風水師一般,循著天道運轉的方向,最終能夠把握到一氣運的軌跡,只不過相比於尋常研易道的風水師,天命宗師把握到的軌跡更加清晰,卻也僅此而已。
“掌門,這二人可以等到他們築基功,甚至就是十年也無妨,屆時若他二人不能踏足一流混元境,自然由我等諸峰挑選門下良弟子過繼,主青羊宮。”
金真人一開口,蘇乞年就到祖竅神庭中神力躁,有一種不祥的預。
“但這個年就不同!”
話鋒一轉,金真人的目就落到了蘇乞年上。
不好!
心中一沉,蘇乞年就知道不妙。
另外五位峰主也落下目,會仙峰的老道微微蹙眉,而其餘四位峰主皆是搖頭。
“不錯,此前聽說,此子並非是我武當外門弟子,而是逍遙谷一個喚作蘇乞年的緩刑死囚。”
繫馬峰峰主接口道,這是一個看上去材矮小,生有髯須的老道,他眼睛很大,眸凌厲,似有龍虎的氣勢,這時頗有些不滿地搖頭:“我武當五千多年的清譽不容,一個緩刑死囚,怎能傳承我武當一脈武學,主一峰,不行!絕對不行!”
“我等武林宗派、世家,向來不管廟堂沉浮,若是讓此子主一脈,來年若是功築基,多半會有風雨相伴,於我武當百害而無一利。”
九渡峰峰主,一名看上去年過花甲的道姑,眸子很冷,氣勢很盛,站在半空中就如一口出鞘的利劍,目所過之,皆是鋒芒之氣,此時,一點不客氣,看向蘇乞年的目很是不耐。
“掌門三思,”金真人再次道,“此子我也偶爾聽聞,在逍遙谷被戲稱爲蘇乞兒,人言沒有,不如乞兒,現在看來,此子上似乎有一些,而刑部有文書,其父蘇生,因與魔道勾結,盜取天朝武庫三門魔道頂尖武學而罪,而今緩刑有五年之限,廟堂之高,不說其中種種是非對錯,我武當爲道家正宗,魔道詭詐,不得不防。”
魔道!
金真人話音落下,幾位峰主真人,乃至是會仙峰的老道,也出幾分詫異之,既而就有些目凝重,若是涉及魔道,就不能夠等閒視之,這一脈之傳承非同小可,可以用時月來打磨,卻容不得有半點差池。
“這金真人好深的城府,看似不經意,實則暗藏機心,我一個逍遙谷的緩刑死囚,對於一脈之主這樣的頂尖人而言實在微不足道,他卻瞭如指掌,而其他諸脈之主則一無所知,儒家說人心險惡如深淵弱水,當真足以埋葬命,如武當也不例外。”蘇乞年心中暗道,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掌門!”
清羽二人幾乎在同時開口,但甫一開口,兩人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人輕言微,在掌門與諸脈峰主面前,實在沒有毫左右的分量。
略一沉,寧通道人道:“逍遙谷死囚主一峰,我武當歷代確無先例……”
果然!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他神不變,甚至目愈發淡然,站在青羊殿前,腰脊得筆直,哪怕是幾位峰主眼中也生出一分異彩,不論其它,這個年的心氣度,已然可見一斑。
然而很快,金真人瞳孔就有了不易察覺地收,因爲寧通道人再次開口了。
“不過,我武當立宗以來,以太極爲,海納百川,天道運轉,亦有一線生機,這樣,年人,我給你兩個選擇,其一,現在就由我出手,剝奪傳承印記,可以十枚開天丹助你築基之用,而後循序漸進,若築基有,自可離罪籍,進外院。”
“至於其二,就只給你五年,若是五年之期將盡,不能築基則罷,若是築基功,卻未一流之境,此後餘生便不得再踏出我武當山半步,於這青羊宮中潛心研武,而前塵種種,煙消雲散。”
“第二條路。”幾乎沒有一點猶豫,蘇乞年就開口道。
他要迫自己,循序漸進未必有機會,破釜沉舟纔能有一線生機,遑論而今,在見識到了證道頂尖的元神人的武力,蘇乞年不再有毫自信,此前他以爲步二流之境便能有所作爲,現在看來實在可笑。
大漢天朝能夠立世五千餘年,而與境諸武林宗派、世家相安無事,互不干預,就絕對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底蘊,足以鎮一切變數,想要當代漢天子收回命,這時候的蘇乞年忽然到了一種窒息的力。
即便是就一流人又如何?如今能夠被蘇乞年所看重的,也就只有這青羊峰一脈之主的份,或許還能有許分量。
……
金真人的目愈發深邃,但終究沒有再開口。
五位峰主真人此時也終於收起幾分輕視,認真地打量蘇乞年一眼,這個年的果斷,就是他們也有些側目。
“既如此,此間之事就此終了,除幾位閉關之外,皆不在山中,就請幾位峰主見證,即日通達武當上下。”
話落,寧通道人目收回,轉邁步,如臨天梯,只一步落下,就扶搖直上數百丈,沒雲霧之中,這分明就是武當聞名天下的頂尖步法,《梯雲縱》的功夫。
冷哼一聲,金真人隨後也轉,他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虛空一閃,就消失不見。
五位峰主也未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一眼蘇乞年三人,就各自離去,三個尚未築基的小輩,將這青羊峰一脈傳承予他們手中十年,即便有太和宮中那一位開口,也令人憂心,實在難知禍福。
嘭!
等到幾位真人全都離去,胖子終於忍不住一屁坐到地上,他大口氣,哪怕有青劍印護持,剛剛也到有些窒息,心神都跳到了嗓子眼。
清羽也一連深吸數口氣,他腹起伏,掉角的跡,向前走三步,手拍兩下蘇乞年的肩膀,朝著他點點頭。(轉折部分基本結束,寫了四個小時,接下來,就開始激人心的故事,求推薦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