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緻的房屋,兩道小小的人影坐在矮桌邊,一人提筆,一人剪紙。
「阿姐,你看我畫得如何?」蕭子初停了筆,詢問著旁的孩。
蕭挽汐轉頭瞅了一眼畫像上的人,點評道:「你這畫得也不像母妃呀。」
「母妃昨日就是穿著這條廣袖長在盪鞦韆,頭頂兩側戴著藍珠花,脖子上掛的是父王送給的五彩寶石項鏈,我把細節都畫得這麼清楚了,你怎麼還說不像母妃呢?」
「母妃的臉型比你畫的可好看多了,你又不是沒見過父王的畫,他畫得才像,你這還差遠了呢。」
蕭挽汐回過頭繼續折手上的紙,「不過你別灰心,即使你畫得不夠好,母妃也不會笑話你的。」
「那是自然。母妃之前說過,我的繪畫天賦是隨了的,如今我年紀尚小,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或許等我長大之後,我能趕上的技藝呢。」
蕭子初說著,湊到了蕭挽汐的旁,「後天就是母妃的生辰了,阿姐你能來得及做出花籃嗎?要不要我幫你?」
「我可不要你幫。」蕭挽汐頗為果斷地拒絕,「既然是送給母妃的禮,就該親力親為,不能借他人之手,我自己能做好的。」
兩人流間,忽然聽見屋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幾乎是同時將桌上的東西收到桌子底下去,再齊齊拿過一旁的書,裝作認真閱讀的模樣。
無論來人是誰,他們都不希來人發現他們的「小。」
母妃說過,人都可以有,他們提前為母妃準備驚喜,自然是不希其他人知道,以免在母妃那邊走了風聲。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雪白而高挑的修長人影逆著日緩緩走來,步履輕緩,儀態優雅,可不正是他們的父親。
「父王來了。」
「父王手上拿的是桂花餅嗎?」蕭挽汐一眼就看見了蕭雲昭手中的糕點。
他們姐弟二人都吃甜食,這一點也算是繼承了溫玉禮的喜好。
「白桃說你們今天吃早點的時候就念叨著桂花餅和棗仁,剛才得閑就給你們做了,為父把這桂花餅先拿來給你們解解饞,一會兒再把其他點心送來,不過你們要記著,夜裏睡覺前絕不能吃甜點,且最好隔幾天吃一回,否則容易鬧牙疼,到那時,你們母妃會責怪我對你們太過縱容。」
「父王放心吧,您說的話我們一定記著。」
姐弟倆心滿意足地吃著桂花餅,期間,蕭雲昭注意到了矮桌底下出了畫紙的一角。
他心下有些好奇,便將那畫紙了出來,而他的這一作,讓蕭子初頓時就不淡定了。
「父王,那是我的畫!」
「讓為父看看又怎麼了,瞧你張的。」
蕭雲昭著畫中人,有些好笑,「這畫得是你母妃嗎?」
「父王看出來了?我畫得像嗎?」蕭子初的目中帶著些期許。
「憑打扮和首飾看出來的。」蕭雲昭悠悠道,「雖然和你母妃本人的容貌氣質相差許多,但……還是值得表揚的,畢竟你才六歲,你母妃要是看見,應該也會誇你的。」
「不能給母妃看,這是我後天要送給母妃的禮,父王可別提前讓知道,否則就沒有驚喜了。」
「哦?」蕭雲昭輕挑了一下眉頭,視線一轉落在蕭挽汐上,「子初準備的禮是畫像,那麼汐兒你準備的是什麼呢?」
蕭挽汐道:「我不說,父王在母妃面前肯定藏不住話。」
「那你未免也太低估為父了,況且你真的以為,你不說,為父就不知道了嗎?」
蕭雲昭說著,低下了頭,看向矮桌底下。
果然……
這兩個小不點就來不及藏東西,方才出的畫像一角就足以說明他們藏得著急,可見是在他進來之前,他們正在製作著後天要送給他們母親的禮。
既然是驚喜,那麼他們自然想著要保持神,不與第三個人分。
「汐兒你藏的這些摺紙,是要做什麼東西?」
眼見東西沒藏住,蕭挽汐撇了撇,「父王能保證不告訴母妃嗎?你要是提前告訴,可沒意思了。」
「為父可以答應你們,絕對不在你們母親那裏走半點兒風聲,不過,你們也得答應為父一件事,來作為換條件。」
「什麼事?」
「等你們母妃過完生辰之後,為父要和去楚荷縣辦事,這一去,或許會去好些天,你們好好跟著墨竹和司徒彥,不要闖禍,若實在覺得無趣,就去梁王府串串門,或是去宮裏找太子玩。」
他說是去辦事,實則是想和溫玉禮一同遊山玩水。
楚荷縣原本就是個靈秀的地方,有許多好風景,六七年前水寇作時,他們去過一回,由於那時是帶著任務,他們並未好好那兒的風土人,只待了幾天便離開,水寇的消失,使得那塊地方發展更好了,常聽人說那裏是看風景、吃食的首選之地。
玉禮一定會喜歡那個地方。
他和,也許久沒有過純粹的二人時了,故而這次出門,他絕不會帶蕭子初和蕭挽汐。
當然了,在這兩個小不點面前,他可不會說要出門去玩,否則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要跟著。
「父王和母妃要出遠門,怎麼能不帶上我們呢?」蕭挽汐面上一副不樂意的模樣。
「對啊,為何不帶我們一起?」蕭子初附和道,「母妃說我們很懂事,不哭也不鬧的,父王不帶我們就是你的不對了。」
二人的反應早就在蕭雲昭的預料中,對此他自然有一套合理的說法。
「你們可別誤會,我和你們母妃出門不是為了去玩的,是真要去辦正經事。你們或許不知道楚荷縣是什麼地方,為父來告訴你們,那兒鬧水寇,水寇是在水面上橫行霸道的強盜,他們無惡不作,禍害百姓。」
蕭雲昭面不改道:「為父要把他們解決了,還楚荷縣一方太平,原本為父想自己去的,可你們母妃偏要跟著,武功高強,能幫得到我。現在你們明白為何不帶你們去了吧?這種事,可不是你們小孩能手的,把你們留在家裏是為了你們好。」
興許是蕭雲昭的神太過正兒八經,姐弟二人毫沒有起疑,反而有些擔憂。
「父王,打強盜會不會很危險?」
「對為父來說,不危險。為父七年前就已經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只可惜當時沒把他們全消滅乾淨,如今又要再去打一次,以我和你們母親的功夫,那些歹人不難解決。你們放心吧,我們會儘快回來,只要你們不吵著鬧著要同行,我們回來時一定給你們帶好吃好玩的。」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姐弟二人自然十分明事理地答應了下來。
「父王放心吧,你們只管去打強盜,我們會乖乖待在家裏。」
「你們要早去早回。」
「好,我和你們母親一定會想念你們的。」蕭雲昭淡淡一笑,將手裏的畫作還給了蕭子初,「另外你們放心,為父一定不會將你們準備的生辰禮給你們母親知道,等後天你們送到面前時,一定會覺得驚喜。」
「多謝父王!」
「父王真好。」
……
兩日後。
「阿昭,咱們這是要去哪?都出了皇城城門了!」
溫玉禮掀開馬車簾子,著窗外向後疾退的景,有些茫然。
昨日過生辰,一家人坐在飯桌邊有說有笑,兩個小傢伙給送上了他們親手製作的禮。
蕭子初送了畫像,蕭挽汐送了摺紙花籃,對他們這個年紀而言,那樣的畫像和手工已經十分細緻用心,聽說他們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準備,欣喜之餘也十分,將他們大肆稱讚了一番。
興許是太過開心,喝了不酒,之後便在蕭雲昭的懷裏睡過去了。
這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趁著懶腰時,蕭雲昭給穿好了裳,把拉到梳妝臺邊,茯苓給迅速打理好了妝容,然後就拉著出門了。
問他要去何,他的回答是——帶去個好地方。
心下有些疑,生辰不是在昨天就過完了嗎?難不今天還有什麼驚喜等著?也不急著問,反正過一會兒就能知道他要去哪。
可沒想到的是,馬車竟然駛出了皇城……
蕭雲昭攬過的肩膀,在耳邊輕聲說道:「去楚荷縣。」
溫玉禮下意識詢問,「去那兒做甚?」
「你不知道嗎?那兒可是個好景點,當年咱們打水寇的時候沒來得及好好逛逛,聽說近幾年發展得更好了,有許多異國商人在那兒做生意,你可以盡品嘗各類特食,若是上什麼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就順便買回去給孩子們玩。」
「所以咱們這趟出門,是專程去遊山玩水的?而且不帶孩子們?」
溫玉禮長了脖子向後看,這才發現後還跟著一輛府里的馬車,想必裝的是和盤纏,馬車周圍跟著些護衛。
看樣子,這一趟出門沒十天半個月是回不去了。
「當然不能帶孩子們,若他們跟著,你哪還會有時間陪伴我?接下來這些日子,我只想獨佔你的時間。」蕭雲昭不不慢道,「他們已經答應我了,我們不在的時候,他們會乖乖在家獃著,有墨竹和司徒彥照看他們,你不必擔心。」
溫玉禮一臉詫異,「你是如何說服他們的?」
「我說咱們出門是去剿匪,他們不宜同行,他們很明事理,囑咐我萬事小心,早去早回。」蕭雲昭眼底泛著笑意,「等回去的時候給他們帶些禮,他們就會很開心了,你可別和他們說咱們是去遊山玩水了。」
溫玉禮道:「你真狡猾。」
話雖如此,面上也有了笑意,攬著蕭雲昭的胳膊,將頭枕在了他的肩上,「不過這樣也好,你我可以一段自由自在的二人時了。」
……
一行人抵達楚荷縣時,蕭雲昭爽快地買了一幽靜的大宅子作為落腳點。
過兩天是花神節,街上有廟會,夜裏還有游燈,他們不愁沒地方玩。
到了夜裏,溫玉禮愜意地坐在鋪了花瓣的浴桶里,洗去舟車勞頓的疲憊。
後,蕭雲昭也褪去了,踏進寬敞的浴桶。
溫玉禮正要轉頭同他說話,蕭雲昭卻將手的發間,「轉過去,我替你洗洗頭髮。」
溫玉禮輕挑了一下眉頭,背對著他,由著他替自己洗頭髮。
自從與他在一起之後,洗頭髮這事兒就是一直由他包的,多年來都是如此。
兩人在浴桶里泡了良久,蕭雲昭提醒道:「該起了。」
說著,他便率先踏了出去。
溫玉禮從浴桶里站起時,蕭雲昭已經從屏風上取下了巾,裹到了的上,為拭著上的水。
溫玉禮轉頭看他,「阿昭……」
話才一出口,一個吻便猝不及防地落在了的上。
眨了一下眼睛,隨即緩緩合上了眼,任由瓣被他廝磨碾。
這一刻,是屬於他們二人獨的時,不需要有任何顧慮,更不用擔心有任何因素來打擾。
他的親吻炙熱又,如同靈蛇一般將纏繞,很快便沉溺其中,與之難捨難分。
沒有任何阻擋,能夠清晰地到他的溫。
很快,被他打橫抱起,落在了的床榻上。
眼見著他修長的軀了上來,也主手擁住了他的後背。
正如他所言,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靜謐時了。
迎合著他的親吻與攻勢,到濃時,輕喚著他的名字。
漆黑的發纏在一起,明黃的燭火映照著床幔起伏的影。
屋外涼風蕭瑟,樹影婆娑,屋卻是一片暖意。
他們的緣分正如詩中所言——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在的生命里烙下了無法泯滅的印記,他們的靈魂亦在糾纏中,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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