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宣讀完的那一刻，雲姝自己都驚訝，居然還能站著。

心髒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窒息的覺令無法呼吸，懷中的孩子仿佛有千斤之重，可又是未來人生最後的希，於是隻能死死抱著孩子，哪怕全都已經力，都不敢鬆手。

曾經，這個孩子是跟季寒舟之間最後的聯係，往後，這就是人生僅剩的東西。

雲姝不知道，眼中的芒，正隨著聖旨的宣讀，一點一點散去，變了一潭死水，再無波瀾。

已經沒有眼淚了。

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心痛到了極點，是流不出眼淚的。

“夫人，我們回去吧......”

雲姝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聽到鳶兒的聲音，才猛地回過神來。

明公公已經被簇擁著離開，這次尾隨而來的還有幾個唐家派過來協助舉辦親事的得力助手，他們圍著唐雨燕離去；

諾大的前院，剛剛還熱熱鬧鬧，現在已經空落落的，除了和鳶兒之外，再無他人。

空氣寂靜得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但雲姝知道，有些事已經無力挽回，有些已經隨著這道聖旨被迫離。

“好，回去吧。”

雲姝聲音幹：“鳶兒，扶我一把。”

孩子得哭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隻是紅著眼睛，一隻小手死死抓著雲姝的領，好像很害怕似的，小癟著，十分可憐。

雲姝險些繃不住眼淚。

寶兒，你也知道，你以後隻有娘親了嗎？

雲姝摟了孩子，好似抓住了這世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沒關係，娘親以後也隻有你了。

鳶兒想去接過孩子，到雲姝的手指，才發覺的雙手都在微微抖著，等到哄著雲姝把孩子鬆開，才察覺的手心全是冷汗。

鳶兒不敢再提任何敏的話題，隻是低聲道：“夫人，您今日累了，回去休息吧。”

“好。”

雲姝鬆開孩子，邁開步伐，行走一般往前走。

“你先帶孩子回去，我有幾句話要跟夫人說。”

鳶兒回頭，不知何時，季寒舟已經靜靜站在他們後。

鳶兒從未向季寒舟示弱過，可是此刻，在雲姝看不到的地方，幾乎是含著淚，哀求地朝著季寒舟搖頭，求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刺激雲姝了。

然而季寒舟隻是重複了一遍：“你先帶孩子走。”

鳶兒張了張口，雲姝也回過頭來：“你先去。”

“夫人......”

“聽話，照顧好孩子。”

“是......”

鳶兒沒有辦法，隻能一步三回頭，抱著孩子離開了。

季寒洲走到了雲姝邊站定，

他看著剛剛跪下接旨的地方，忽而淡淡開口。

“雲姝，你覺得痛苦嗎，自欺欺人到今天，終於眼睜睜看著我和別人締結良緣。”

“可雲姝，你這點痛苦又能算什麽呢？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夜我跪在地上求你，求你放下一切跟我走，而你走向季燁，沒有回頭。”

“我無法克製不去恨你，縱然我為你找了千萬個理由，強迫自己去理解你當時的選擇，可最後我發現，我沒有辦法，雲姝，我沒有辦法原諒你。”

“往後經年，哪怕到我老，到我死，我也永遠忘不了那天。”

“因為那天，你拋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