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錚語氣里帶些寵溺:“我看你就是專門對我勢利眼。”
云舟靜待宮人撤了殘席都出去這一會, 忽然傾環住蕭錚的腰, 仰起小臉來, 聲語道:
“我知道你對我好。”
云舟雖弱,但其實甚撒, 偶爾嗔也是因為被他挑逗得惱,所以這一抱, 立時就將蕭錚的心化一汪春水。
若不是還要去承天殿議春江堤壩修繕之事, 蕭錚一定忍不住繼續溫存下去, 但要事待決, 還是不得不暫時離開, 離開時頗為依依不舍。
蕭錚走后, 云舟將南茲來的信反復讀了好幾遍。
和母親曾來往過一次書信, 但因諸多顧慮, 所以只有只言片語。
這一次料想是蕭錚先去信表示無妨, 母親才會寫長信來。
云舟第一次讀完, 只有思念之, 先哭了一場,而后再看,才去思考如今南茲的局勢。
趙婕妤在回到南茲后,住進了胞弟趙青山府中,云舟的舅舅趙青山在趙父去世后沒有留在魏都,回到了南茲,做了一年的水文員,后來因沉迷修道辭,常常進山半年不出,家中妻子病逝后也未再娶,直到趙念回去,開始替這不著家的弟弟持起府中庶務。
而憲私自離家多年,對家族來說是叛逆的不肖子孫,須得三道家法才能重新認祖歸宗,于是他在氏祠堂里過一頓家法,家世代武,家規嚴苛,任憲那樣結實的子骨,三道家法下來,也是修養了一個月有余。
他養傷時住在獨立的別院里,倒是方便趙念每日給他送食送藥,城中也就都知道了趙念與憲之間心照不宣的關系。
憲畢竟在北燕做到高級將領,帶兵很有一套,在如今氏一輩中經驗算是最為富的,于是傷愈之后,便掌了家的兵。
讓暮氏兄弟那麼一攪合,南茲政局如今已經混不堪,各種勢力明里暗里較勁,原本的南茲兵力如今都分散在幾個將軍手中,暮氏的兵馬占據了王城,而外頭又是大胤的重重包圍和封鎖,一時難以預估局勢。
信里,趙婕妤特意囑咐,讓云舟保護好該保護的東西。
云舟翻來覆去的看過后,執筆回信,這一寫就寫到了日落黃昏。
而同樣一片黃昏的天,此刻也正照在云舟的母親,曾經的趙婕妤,如今已經不封號束縛的趙念頭上。
胞弟趙青山的兩個小孩子的母太,趙念的到來彌補了小孩子多年所缺,他們都非常喜歡這個大胤來的姑姑,每日都纏著。
趙念此刻正在瞧兩個外甥的功課,孩筆力稚拙的一篇篇筆字正堆放在書案上。
趙念嘆了口氣,心里想著,云舟在同樣年歲的時候,字已經寫得很好了,可這兩個小外甥,因為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又整日進山問道,疏于嚴管,雖品都還端正乖巧,但功課上實在是比旁的世家子弟疏懶了許多。
這會,姑姑看著字,守同和守仁的兩兄弟就在一邊吃果子。
趙念批評道:“你們倆這字實在是不雅觀,別人看見了都要笑話你們,若不苦練工筆,以后若去大胤考功名,肯定是要落榜的。”
守仁問道:“姑姑,大胤科考不是看文章嗎?”
趙念道:“你以為看文章就不看字了?歷代的狀元郎,哪個不是寫得一筆好字?試卷上的字更是比印書的刻板還規矩。”
“姑姑,去胤都當是不是就能去渭宮了?那能見到云舟阿姐嗎?”
趙念微笑:“你們得去了才知道啊……”
守同在一旁嘆氣:“可是我怎麼聽說,大胤要和咱們南茲打仗呢?”
守仁搖頭:“哥,我看不會,大胤的皇帝是咱們云阿姐的丈夫,怎麼會打咱們呢?你說是不是姑姑?”
趙念聽了,只是笑著:“你們吃了多果子了?仔細夜里肚子疼。”
小孩子被一打岔就把剛才的話題忘了。
趙念從書房中出來,便有丫鬟告知,趙氏的老家主來了,說是有事和商議。
趙念連忙往府中堂屋走去。
趙氏家主已近耄耋之年,須發皆白的老人親自上門,作為晚輩的趙念連忙俯見禮。
“家主您有事我去聽話就是了,何必親自來一趟,該當保重才是。”
趙念雖是沒了丈夫的外嫁子歸家,但因的兒如今是大胤朝的皇后,其實在趙氏已經有了不同尋常的地位,老家主之前就有所表示,如有這個能力和意愿,或許可以將下一任家主之位給。
趙念知道云舟在宮中并不容易,地位還不穩固,所以還不敢答應這種重任。
老家主這次來,帶來了一個令人憂心的消息。
南茲邊境的大胤軍隊,前幾日似乎得了胤都的命令,向前推進了數里,有兵臨城下之勢。
“不知宮中的皇后娘娘可有說什麼?我們家族也早做準備。”老家主說道。
他年紀大了,嗓音帶著的聲音,使事聽起來更加迫。
趙念道:“家主,大胤的兵打不打來,要看咱們南茲的權力握在誰手里,若是將軍先驅逐了那暮棣,把王城掌握回咱們南茲自己人手中,那胤軍就不會過界。”
“大胤皇帝能容忍咱們南茲繼續獨立一國?”家主問道。
趙念想起憲的使命,點頭道:“家主,我覺得,大胤陛下真要打,南征的時候就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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