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與薛尚宮對視一眼,薛尚宮忽而含笑說道:“公主今日甚。”
“薛姑姑怎麼也學壞了,打扮這樣,還不是為了救晨霜姐姐。”
云舟說完,不大好意思再看薛尚宮的眼神,轉往前邊去了。
云舟來到蕭錚的馬車之下,小監剛要放凳,忽然馬車錦簾一挑,蕭錚從車里出來了。
監退到一邊,蕭錚親自執了云舟的手,扶上車去。
蕭錚的車廂,比云舟的寬敞太多,車置了方桌,燃著熏香與燈燭。
云舟雪白的面目映在燈火下,更多了暖之意,今日里頭穿的魏式衫,外頭罩了一件北燕樣式的錦袍。
北燕穿崇尚華麗繁復,袍子上大面積織金刺繡,裳滾邊鑲滿米粒大的細珠,這原本是北燕進貢給魏帝后妃的貢品,被薛尚宮找出來與云舟穿著撐場面。
云舟穿著這樣繁重的外袍還不大習慣,略有些拘謹,坐得筆直,一不,只有頭上紫金釵的流蘇隨著馬車的顛簸輕微搖晃。
因其靜,在朦朧的燈下,整個人似一幅宮廷仕圖。
蕭錚發現,云舟雖瘦弱,但穿在這樣華麗的錦里竟也相得益彰。
他落在膝上的手了,往頭上去,里問道:
“你怎麼穿我們北燕的裳?”
云舟他一眼,想來今日攪的慶國公府一團,明日不知有怎樣的傳言傳出,自己是給蕭錚添了麻煩,慶國公畢竟是他親舅舅,不知他心里會不會責怪于。
云舟先低頭認錯:“今日為救姐姐顧不得許多,對慶國公多有得罪,還胡穿了北燕后妃的制式,殿下莫怪。”
然而蕭錚只是手,輕輕為調了兩下發間的金釵,手指從流蘇間過,然后道:
“很好看。”
云舟緩緩抬頭,看到蕭錚臉十分溫,有些不好意思,挪開了目。
蕭錚收回手道:“北燕后妃喜戴紫金釵,但釵的樣式也有許多,你戴這一排還不夠華麗,算是比較樸素的,有一種釵式五含珠,五只鳥展翅,下金璀璨,襯的子華貴非常。”
云舟聽著,不知不覺放松了許多,微微向后靠去,調皮道:“聽上去就知道必然十分沉重,戴上一會兒定然得人脖子發酸的。”
蕭錚一挑眉:“這就嫌重?那還有一種百冠,你聽聽又有多重?”
云舟忍不住自己的頭發,道:“我不明白,子頭上干嘛要放那麼多鳥?豈不是了鳥窩了,到底哪里華貴啊?”
說這話時,微微嘟起來,眼睛里自有一種天真氣。
蕭錚聽了,忍不住笑了。
他笑的十分爽朗,牙齒了兩排,眼睛都瞇了起來。
云舟從未見過堂堂渤王這樣笑,像個年似的。
云舟不由得看的呆了。
忽然間,的心中一角莫名一熱。
第38章 、好意
蕭錚被云舟這樣盯著看的時候不多, 他倒有些不習慣,笑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不?”
云舟抿一笑, 不回答。
蕭錚想起一事,道:“我剛才看見你的姐姐,倒真是與你頗有幾分相似。”
云舟聽了這話, 問道:“哪里相似?”
蕭錚想了想回答:“氣質相似。”
云舟聽了抬袖掩住, 忍了好一會沒忍住, 終究還是笑出了聲。
晨霜演得當真是好。
晨霜因是劉妃的兒,宮中的人見了,總多敬著幾分, 格比云舟要爽朗的多, 劉妃常笑是辣椒子, 不收斂些以后嫁不出去。
此番晨霜整個人弱無助之態,一方面因為份不同了, 強權在上,不得不低伏做小, 再者也是刻意效仿云舟, 激發蕭銳的惻之心。
現在跟著蕭銳回岷山王府, 蕭銳那樣的格做派, 也不知晨霜能裝上幾天, 若時間長了, 恐怕倒過來將蕭銳扁圓也未可知。
但若和蕭錚說到自己設計拿蕭銳的心思, 不得提到自己在岷山王府那一段, 怕蕭錚不悅。
蕭錚親自出面幫了, 不想破壞他難得的好心, 所以也不解釋, 只自己笑自己的。
若有個外人在車里看著,必要覺得奇怪,這車里是什麼風水寶地?兩個人一個平時不茍言笑,一個時常含愁結怨,現在都中了邪似的,你笑完我又笑,也不見有什麼奇特的樂子。
云舟雖什麼也沒說,蕭錚也猜到了三分,只怕是蕭銳那傻瓜今日中了人計了……
自慶國公府門前,馬車分開行路,蕭銳的車架里比來時多了一個晨霜。
兩個今日才初見的人安靜的在車廂中對坐,氣氛有些生疏尷尬。
晨霜一時拿不定蕭銳的子,只知道他對云舟有,所以還不敢表出真實的格,依舊還是仿著云舟的樣子,怯怯的,不說話。
而蕭銳看著對面那張與云舟有幾分相似的臉,不免悵然。
他總覺得今日所見的云舟與之前在岷山王府生活的那個人不太一樣,也說不上哪里不同,似乎上多了一種不可侵犯的貴重。
蕭銳之前一直只看到的可憐與弱,忘了曾是大魏的公主,擁有比天下絕大多數人都高貴的份,就連曾經的皇兄在魏都也只是世子,是不能與帝相提并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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