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后殿暖閣中,魏帝留下天機閣神談。
“北燕皇子我都城,昨夜星象如何?”
神道:“回陛下,昨夜破軍星驟亮,與紫薇爭輝,大不祥。”
魏帝了拳頭:“我就知道,那孩子鷹視狼顧,是北燕的頭狼養出來的野心的狼崽子,長大了,必然覬覦我大魏的江山,必要除之!”
神看魏帝激不已,上前道:“陛下莫急,破軍雖有沖煞紫薇之相,一時難斷,但太星溫耀而穩定,乃是吉兆。”
魏帝不明:“何意?”
神答:“太乃天下之母,據臣的推算,下一任國母必然還是魏,北燕貴族速來不結外親,可見北燕就算有圖謀之心,也必不能事,還是我大魏福澤深厚,國祚綿長。”
神想了想又說道:“況且陛下還要封他做世子,如此,此人一時便殺不得,只能徐徐除之,最好是經年累月,因病而斃,如此北燕便沒有明目反抗陛下。”
魏帝氣息稍定,沉聲道:“確實不能北燕抓了把柄,那便他在魏都慢慢地,一點一點的死……”
***
云舟又做夢了,這一次,夢見了五年前的一天,
夢里劉娘娘著的頭:“傻丫頭,你還不知道,我昨天代替你娘和陛下求了為你賜婚的恩旨,你如今已經是有夫家的人了,還不長大些嗎?”
云舟未來的駙馬,是劉妃的侄,禮部侍郎家里的小兒子。
“我那侄兒長的清俊,尤其是脾氣溫順,以后他必然萬般忍讓你的,你的婆母更是在京中出了名的好兒,最好相,你在的院子里,絕沒有旁人家那些為人媳的規矩的,況且你又是帝,更是要格外縱容些了,小云舟便只等著福吧。”
小小的云舟聽著這些,似懂非懂,只是著窗外的雨,神游天外。
忽然,不知想到什麼,抬頭問劉娘娘:“那娘娘的侄兒笑嗎?”
劉妃與趙婕妤聞言相視一笑,到底是豆蔻年華的孩子,雖然懵懂,但也已經會暢想未來夫婿了。
然而誰又不喜歡溫笑的夫婿呢?
看見母親們的笑容,云舟的臉不知不覺就紅了,那是頭一次,因懵懂的男之事而赧。
夢里,時悠長靜謐,是待嫁的閨中兒,整日和母親姐妹伴在一,無憂無慮。
這夢,讓人不想醒來。
但是,在遠遠的夢外,有個人不停的在,著不得不醒過來。
云舟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便是低矮的房梁,和一個稔的婦人的臉。
“薛尚宮?”掙扎著坐起。
薛采儀,原是承天殿的前尚宮,掌管所有前宮,云舟偶爾能見到。
薛尚宮看醒來,將案上的藥碗拿了,白瓷勺輕輕的在碗中攪著,似乎看穿的心思,邊用勺子涼藥邊道:
“這里是宮的值房,您那日在承天殿跪著,不久便昏迷,如今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那歡月的病可有人去醫治?”若三天無人問津,恐怕歡月兇多吉了,云舟十分焦急。
薛尚宮道:“您別急,醫已經去看過了,開了方子,歡月公主如今無礙,醫不僅治了,還治了您。”
說完,看了一眼手中那烏黑的藥,試探著問道:“云舟公主,您是如何求得渤王殿下開恩的?”
薛采儀作為魏帝最近的宮人,自然清楚那些年魏帝是用怎樣毒的手段暗害蕭錚的,這惡氣,不屠了皇宮已經是仁慈,又因為什麼還要給魏帝的兒們治病?覺得,這一位云舟公主和渤王之間似乎有些不尋常。
云舟知道,蕭錚一定不會愿意讓人知道,自己曾被大魏公主所救,所以面對薛尚宮的問題,只是搖頭,閉口不談。
薛尚宮也不再繼續問了,轉告訴云舟:
“昨日渤王下了旨意,魏帝留的皇妃妾們…都沒為奴籍,分送給初城中的北燕貴族們做奴婢了,劉娘娘和晨霜昨夜都已經離宮了。”
云舟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抓薛尚宮的袖子:“我阿娘……”
薛尚宮垂眸:“趙婕妤還在宮里,分在慈航殿里做灑掃,你放心。”
薛尚宮說完,將藥喂過來,云舟不肯喝,薛尚宮便勸道:“因為你大病一場,所以暫時還留在宮中沒有發落,但既然前路未定便有轉機,如今你和你阿娘都還在宮中!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得好快點好起來,才能照顧你的阿娘啊!”
云舟垂下眼簾,然后接過藥碗。
那藥苦的離奇,云舟勉力喝了大半碗實在喝不下去,只是薛尚宮不允許,將那被放下的藥碗又塞回云舟手里去。
“這藥……必須全喝了才行。”
云舟看著那烏黑的藥底子,又想想薛尚宮方才的話,終于還是咬咬牙一仰頭,飲盡了。
承天殿暖閣里,蕭錚漫不經心詢問醫:“治的如何?”
醫稍微有些忐忑,因為當時渤王的命令是將那二位公主都治好,那時兩人病都很危重,他便無暇考慮其他,只管治病,如今被問起來,忽然又有些害怕,怕這位殿下覺得給魏帝的兒治病,他的方子用藥上過于浪費了。
于是他戰戰兢兢回道:“回殿下,如今兩人都已醒了,以后也都改換尋常方子按常規調理即可,不會再過于靡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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