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仍舊沒有飯,瑾瑤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想死自己。
得躺在床上,再沒有力氣彈,閉著眼什麼都不想干。
迷迷糊糊中有人攙扶著起來,溫熱的茶水送邊。
睜開眼,自己竟靠在傅昭懷里。
想推開可已經沒有了力氣。
“你是不是真想死我?”
傅昭挑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低頭吻住。
溫熱的茶水口,瑾瑤蹙眉猛地推開他,嗆得咳嗽。
好半天才沉著臉說:“你瘋了?”
“多日未回去,太后該等著急了。”
傅昭放了茶盞,睇著,“還有力氣,你像死的樣?”
莫名其妙把關在房里這麼多天,什麼話也不說,什麼話也不問,瑾瑤有些惱了。
偏過頭,厲聲要求,“放我回去,就算傅大人有什麼事要徹查,也該有個期限,如今我好歹是太后的人,你這般對我,就等于忤逆太后。”
傅昭饒有興趣地看著,想不到現在翅膀了,敢拿太后他了。
“怎麼?你忘了自己當初在我邊求我的時候了?”
他一時生氣,說話口無遮攔,這話卻讓瑾瑤心里不適。
那是最不愿提起的過往。
如今哪里有時間和傅昭談論這些,討好太后要,扳倒齊貴妃要。
要帶母親和祖母回上京,要皇上大赦蘇家。
見沉了臉,傅昭頓覺無趣,他起一拂袖,“滾出去,你既意已決,從此記住你我沒半分分!”
他從不是好脾氣的人,如此低三下氣,竟換不來一好臉。
能走真是求之不得,瑾瑤忙不迭地就下床。
然多日沒進食,腳下剛沾地就一個,傅昭見狀下意識要扶,見已自己抓住床邊穩住了形,訕訕又收回了手。
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來的時候瑾瑤沒有馬車,自然這也不是的。
抬步要走,云痕倏然喊住了,“夫,姑娘上車。”
頓了頓,疑地看著他,云痕立馬又補充道:“順路,我正好要去大理寺,送您過去,主子不知。
不是傅昭的,用起來就沒有負擔了,瑾瑤聽了這話才上去。
走到一半,外面傳來云痕的笑聲,“里面有栗子,您先吃點,我剛買的。”
瑾瑤側頭一看,旁邊確實放著一個油紙包,打開,里面栗子還是溫熱。
咬上一口香甜糯,不知是不是了多天,這次的栗子竟然比之前的還好吃。
傅昭真是個閻王,還是云痕好,知道沒吃飯,還給備下了吃的。
“多謝。”真誠道謝。
云痕側頭擱著車帷看了眼,低低嘆了口氣。
把瑾瑤送到玄武門,云痕就回去了。
到了慈寧宮太后不在,先去了尚宮局。
太后統領六宮,作為為太后分憂的,掌管六局這些事自也落在了瑾瑤上。
統領六局里面道道太多,立威立信,賞罰分明,稍有不慎后的事,懲罰還是要落在瑾瑤上。
瑾瑤才進宮不久,在眾看來,能進宮靠的是傅昭這個當朝首輔,靠的是太后喜歡的這張臉,懂什麼掌管六局?
今天一來不知多人等著看笑話。
一來就召集了典言,典簿等一干人,并要來了賬目。
瑾瑤隨手翻了一下,“怎麼沒有務府的賬目?”
那張典簿瞥了眼,“哦,那是齊貴妃的娘家,一般不用寫典簿。”
“哦。”瑾瑤點了點頭。
想了想又說,“下次連務府的賬目一起記錄,對了,還有以往的那些,各宮供奉都有記錄吧?那些在誰手里?”
張典簿只覺得煩,問什麼問?早早散了早早回去多好,跟個真事似的,還真以為自己能看得懂這些?
撇了撇,說,“那些都是尚局的事,蘇大人還是問他們吧。”
瑾瑤掀眼看,“張大人是負責統籌的人,該出現的賬目沒出現,本就是你的失職,我難道無權過問?”
張典簿一噎,臉白了白,頃下火氣陪笑,“是,下這就去辦。”
嬉皮笑臉地退出了大殿,就拉著旁的小聲嘲弄,“裝什麼裝,就算給了還真以為能看得懂?”
一旁附和,“噯,隨便給個就是,左右也不會。”
三日后張典簿又將賬目呈上,瑾瑤翻了翻,這次上面確實補上了務府的過往明細。
張典簿見看得認真,忍不住暗自譏諷,看看看,死丫頭,老娘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你能看懂我做的賬?
面上卻仍是堆笑,恭敬道:“大人先看,下先走了。”
拉著旁的一起走,到了門口。
“慢著。”
瑾瑤晃了晃賬簿,“張大人怕是老眼昏花,給錯了吧?”
張典簿暗自翻了個白眼,卻還是深吸了口氣轉過了。
“不知蘇大人何意?”
瑾瑤溫和地笑著,“上個月務府采買了一批云錦,供貨為齊家布行,金額為三千兩共計三十匹,分別送給了翠云宮,慈寧宮,懿坤宮等眾宮主子可對?”
張典簿笑答:“正是,上面不是寫的嗎?”
說著不忘譏諷,“難道蘇大人看不清賬目?又或者不懂什……”
“張典簿。”瑾瑤仍笑得溫,卻言語已有厲,“你可知一匹云錦多銀子?最貴云錦不過四十兩,這三十匹是一千二百兩,可上面記得上個月是云錦花了三千兩,其中差了一千八百兩差在哪里呢?這單是其中一份,還有蜀錦,蘇繡,暮云紗,我暫未查,可想想當也差不多了吧?試問張大人,這些是真實的務府賬目,還是你隨意填寫?”
張典簿笑容僵在臉上,“云錦他,這……”
很快便穩住心神,“張大人有所不知,齊家生產的布料為高端品質,皇族供應怎可同民間所比?因地當然要比尋常的云錦貴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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