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擱梨花木茶幾旁喝茶,去年花圃裏摘下來的花做的花茶,清肝明目降。
老太太邊喝茶邊看著沙發旁的兩人,男人著懶洋洋靠在沙發裏,晚安去廚房要了冰袋幫男人敷著,一臉不放心:“要不要還是吃點藥,看著還嚴重的。”
老太太吹了口茶,“看你媳婦兒多關心你,你傳那些花邊新聞對得起嗎?”
說完又對著晚安道:“沒事晚安,別心疼他!臭小子皮糙厚的,過會兒就消腫了,誰讓他不注意影響,吃點苦頭是應該的。”
賀聞洲自己著冰袋敷著,桃花眼瞇著,還笑:“是沒事兒,老太太年紀大了,手勁比以前輕了不。”
老太太聞言氣又上來,晚安手肘連忙抵了男人一下,朝老太太出一個笑:“,知道您疼我,不過我相信聞洲。”
聲音,言辭懇切,賀聞洲眼尾掃了旁人一眼,眼底掠過一微訝。
正在這時,院子有人進來,是賀聞洲二叔的太太,姓葉,葉婉華。
老太太一共兩個孩子,老大賀聞洲的父親賀霆南,老二賀霆北,老爺子死後,賀氏集團就由這兩兄弟接手。
賀霆南原本是板上釘釘的賀氏集團下一任董事長,卻在東大會前不久與妻子雙雙亡,調查結果是意外,那時候賀聞洲還沒滿八歲,馬上就是他生日了,小男孩等著父母從國外回來給他帶生日禮,結果再見到父母就是他們的葬禮。
賀氏集團後來自然給了賀霆北,賀霆北手段不及賀霆南,勉強經營,不說走下坡路,但這些年也就那樣,沒往高走。
老太太沒參與公司事務,一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二是賀聞洲沒了父母,便全心照顧賀家長子。
葉婉華進門,手裏拎著早上剛去芙蓉齋買的糕點,“媽,這是我一大早去排隊給你買的海棠糕——”
看到客廳裏的其他人,葉婉華聲音一頓,熱出聲,“聞洲也回來了?二嬸好久沒看見你了,這是晚安吧,你們婚禮那天我在國外旅遊,不巧沒能趕回來。新人真漂亮,跟聞洲很般配。”
賀聞洲坐在沙發裏沒出聲,晚安起,了聲“二嬸”,覺到後一涼,晚安回頭一看,男人麵有些沉。
葉婉華笑著去老太太旁邊,將糕點拿出來,讓老太太嚐一嚐。
老太太沒接:“甜膩膩的,醫生我現在要注意飲食。”
葉婉華勾,將糕點送到老太太邊:“媽,就嚐個味道,不多吃。”
挨到了,老太太勉強咬了一小口,這才看了葉婉華一眼,“來找我有什麽事?”
葉婉華言又止,看了看賀聞洲,最後隻是幫老太太著肩膀。
老太太又喝了口茶,糕點太膩,一,“到底什麽事?”
賀聞洲在,葉婉華說不出口,沙發裏懶洋洋的男人這時候掀起眼皮,勾淡淡道:“聽說堂弟前幾天去了趟澳門,現在還沒回來,二嬸今天來,多半就是這事兒吧?”
老太太聞言看了葉婉華一眼,後者沒反駁,老太太深呼吸一口氣,直接砸了手裏的茶杯。
賀家本來人丁就不興旺,孫子輩就一個賀聞洲,再就是賀霆北的兒子賀明。
賀聞洲雖說緋聞多,從小叛逆,但聰明這塊沒話說,從小在學校學習都是拔尖的,參加各項比賽,大學金融理雙學位,後來自己創業,如今星洲娛樂在國傳公司都是數一數二的。
再看老二家的,從小考試就不及格,想方設法給弄去外國念大學,結果書不好好念,結果黃賭du就占了兩樣!送去了專門的管教所,好了一段時間,又死不改!
老太太發怒,葉婉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低著頭接訓斥。
“你們夫妻倆到底是怎麽管教孩子的,養這樣對外別說是我賀家的孩子!他賭,讓他去了賀家的姓,讓他賭,沒那麽多錢給他糟蹋!再厚的家底也被他掏空了!這次就讓他被扣在那邊,砍胳膊砍還是挖眼睛,是他咎由自取!”
葉婉華聞言就忍不住掉淚:“媽,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明也是你的孫子!大哥死後霆北整日為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我也是有心無力,家裏那麽多事需要我持……當初大哥大嫂出事,你也住進了醫院,是我忙前忙後……”
老太太聽著頭疼,擺手讓葉婉華打住。
“你先說,這次又輸了多?”
“一個億。”
老太太氣得哎喲連天,“一個億?!”
葉婉華眼眶都紅了,“賭場那邊傳話說要是不趕把錢轉過去,今天就挖明一隻眼睛,明天剁手,後天就割耳朵……”
葉婉華捂著哭,要多傷心有多傷心,老太太雖然憤怒,但到底也是賀家的孩子,終究不忍心。
可是賀家再有錢,一天之籌集一個億現金也是難事,流資金並沒有那麽多,何況這麽大一筆錢要,銀行各方麵都盯得,怕無端生出一些是非來。
葉婉華也是沒辦法了來找老太太:“媽,你陪嫁的那條綠寶石項鏈,有人之前看上了,說隻要你肯給,對方就幫明出那一個億的贖金。”
老太太那項鏈是祖上傳下來的,還是母親給的,打算死後上國家博館的。
老太太麵猶豫,沙發裏的男人淡淡出聲:“,項鏈留著。想救賀明出來也不是難事,我有辦法,但他死不改,總要長點教訓。我認識澳門那邊一位人,可以幫忙拖延時間,大概一周吧,二嬸這段時間賣房賣珠寶賣票,一個億我相信二房還是籌得出來。”
葉婉華不吱聲了,老太太看著賀聞洲:“真的?”
賀聞洲當場打了個電話,葉婉華屏息聽著,雖然不知道那頭人是誰,但必定居高位,對方答應拖延幾日,但錢該給得給。
掛掉電話,老太太也鬆了口氣,看著葉婉華:“聞洲說得對,這次讓他吃吃苦頭,你回去跟老二商量,把你們手裏的東西變賣,這幾天把錢湊齊,去把人贖回來。再管教不好,以後讓他別姓賀了。”
“走吧,我累了。”
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葉婉華直的著手起。
臨走的時候眼神很深看了賀聞洲一眼,後者掀起眼皮,看著吊兒郎當,但年紀輕輕眼裏盡是上位者的姿態,“二嬸,慢走。”
葉婉華一口濁氣吐不出來,窩著火走了。
老太太目落在賀聞洲臉上,歎氣:“阿洲,都是一家人,表麵工夫還是要做的。而且當年的事不都定了,確實是意外,這麽多年,你也該放下了。”
賀聞洲勾著角:“誰知道呢?買通調查的人也說不定。”
老太太沒有應聲,心是不願相信的。
晚安全程一聲不吭,今天的事足夠消化好久了。
手裏一涼,是賀聞洲把冰袋給:“不冰了,賀太太幫我換一個。”
分明還冰著。
晚安看了眼男人的側臉,難得見他麵這麽沉,眉眼鬱。
隻以為他就是平時那麽風流不羈的子,到底是了解賀聞洲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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