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穿過長長的木質廊,仿佛聞到了淺淺的海水味,叢嘉像是被勾起了回憶,快樂地和林沉分起大學時的事。
興致地說起大學時閑來無事,在海灘邊擺小攤,幫路人畫畫像,生意總是很好,經常會有客人愿意多給小費。
“不過也會遇到些不好的人。”叢嘉皺了皺鼻子:“有次遇到個人說一些不干不凈的話,畫完還手腳。”
冷調的燈落下來,林沉的眼底像是鋪了一層薄薄的霜。
“后來我就報警了。”叢嘉又笑起來,安似地說:“他剛開始還不承認,結果因為我生意好,那些排隊的人都愿意幫我作證,那人被拘留了好幾天,出來后不知道誰和他公司了這件事,他就被開除了。”
明明是遇上了不太好的事,卻依舊笑盈盈的,還頗為嘆地說:“所以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那后來呢?”林沉突然問。
“嗯?后來什麼?”
“后來還繼續擺攤畫畫嗎?”
“當然!”叢嘉加重了語氣:“多好玩的事,我怎麼能放棄!我總不能因為遇到一個壞人,就否定所有事吧!”
像是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輕輕拽著林沉的袖口,拉著他往前走,說:“我記得前面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可頌,你一定得試試,不過估計得排隊。”
林沉被拉著走,溫熱的溫隔著襯傳過來,讓他心中無法抑制地了一下,他像是瞬間被輸前進指令的機人,無比順從,毫無意識地跟著往前走。
沒過兩分鐘,人群似乎嘈雜了起來,空氣中散著濃濃的黃油香,不遠懸掛著黃的可頌型霓虹燈,一閃一閃的。
“就是那聲。
林沉幾乎把可頌吃完了,只剩下最下面,叢嘉咬過的那一部分。
他將包裝紙攥在手里。
“我們打車吧。”叢嘉說:“這個點司機過來還要好一會兒。”
“好。”林沉說。
他隨手攔了一輛駛過的的士,為叢嘉開門。
上車前,叢嘉轉頭問他:“好吃嗎?”
“好吃。”林沉的手心濡,當叢嘉轉上車時,他才吃下叢嘉剩下來的可頌,而后細致地將包裝紙疊小方塊。
~
隔天和醫生約在早上十點。
叢嘉先陪著林沉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醫生大概五十多歲,頭發已經半白,他看了片子,很保守地說:“從檢查來看,大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目前臨床上對于失憶也沒有明確的治療方法。”
看來是無功而返了,叢嘉之前在網上查過資料,其實也不抱太大的希,但聽醫生這麼說還是有些失。
最后叢嘉將林沉支走,醫生建議可以去一些以前常去的地方,或許會有幫助。
“如果實在沒有效果,或許您可以尋求其他的治療方式。”
“車禍并不一定是導致失憶的唯一原因。”
直到和林沉離開醫院時,叢嘉還在思索著醫生的話,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車里很安靜,林沉突然說:“你昨天沒有刷我的卡。”
“嗯?”叢嘉回過神,覺得林沉的話帶著點的委屈,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那算是我給你的禮,怎麼樣?”
他看著窗外的車流,說:“什麼禮?”
叢嘉想了想:“謝禮?”
林沉便不說話了。
飛機的時間在晚上,兩人中午在酒店人送餐到房間,下午休息了一會兒,才聯系了司機。
叢嘉出門時,發現林沉穿的是昨天買的那件運衛。
過落地窗灑落,將他上嶄新的,純黑的布料都帶上了小絨。
似乎是注意到了叢嘉有些詫異的眼,他輕咳了一聲,抬手鼻子。
“哇嗚。”叢嘉小聲嘆:“這個風格真的很適合你的。”
他很小幅度地側,像是不知道怎麼應對叢嘉直白的眼神。
叢嘉說:“你等一下哦。”
往自己的房間走,不一會兒就返回來,林沉沒看清手上拿什麼,眼前就投下一片影。
叢嘉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抬著一邊手,微微下。
“去看看。”不加掩飾的欣賞眼讓林沉無所適從,他很快地朝全鏡走去,下一秒才意識到,叢嘉給自己頭上戴了一頂純黑的運棒球帽。
微微傾斜的鏡子角度,讓林沉顯得更加高大,他的肩膀寬闊,站姿拔,那頂棒球帽蓋住他的額頭,出一些小小的碎發,顯出幾分年氣。
“怎麼樣?”叢嘉探出頭。
落地鏡映出兩人的倒影,由于角度的偏差,他們在鏡子里,像是離得很近,叢嘉的發頂剛好在林沉肩膀,仿佛...依偎著他。
林沉的視線無法從鏡子上移開,靜默了一會兒,他說:“很合適。”
“我昨天結賬的時候看到順手拿的,沒想到真的還不錯。”
“果然臉是最好的時尚單品。”
叢嘉從來不吝于夸贊,總是直白而熱烈,像是突如其來的糖果雨,是一場喜從天降的意外,讓人不知所措,又無法抵抗地去甜意。
林沉忍不住抿了抿角。
“哇哦。”叢嘉抬眸他,新奇地問:“你剛剛是在笑嗎?”
從來不知道,原來這樣不帶任何技含量的夸贊話,也會讓林沉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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