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應半晌不說話,最后搖搖頭:“不用了。”
“我正好加班加得有些悶,想出去兜兜風,不算繞路。”何慕溫和地說。
又遲疑了會兒,顧應才答應。
路上,何慕專心開車,余卻到顧應無數次看向,無數次想要開口,卻又沒說任何,最后只是把目扔到了窗外。
臨近目的地,何慕將車子往路邊停。顧應解開安全帶,再次與道謝,站在路邊回一眼,何慕等了會兒,最后沒等到接下來的話,才發了車離開。
后視鏡中,那人的影越來越小,半晌才挪。
何慕驀地心中也有些堵,悶悶的,像塞了些棉花,打開了車音樂,點了隨機播放。
系統自選播的是《A Thousand Years》。
隨著音樂平緩了些,卻又想起羅馬街頭,架著小提琴的向繁洲,臉上不自覺溢出些笑。
開著開著便錯過了高架出口,只能被迫直行,一時間心煩氣躁,兜兜轉轉回到市中心,路邊停了車,先去了便利店買水降氣。
剛從冰箱中拿出一瓶電解質水,轉便看到攥著啤酒罐的鄭其修,他右手上拎著電腦包。
已然對視了,便也不再躲閃,點頭算是打招呼。
排隊時,鄭其修要替付款,拒絕了,甚至幫他結了賬。
“為什麼要我欠著你?”鄭其修并不滿意這個結果。
“什麼算欠,”何慕說,“算我還你的。”
從前他們在一起時,鄭其修幾乎不讓付錢,事事照顧得妥帖,除了還些華而不實的禮,做不出來任何,所以才會覺得上虧欠。
此時他們除了同事關系再無任何私人,鄭其修再如此照顧,便會讓覺得不適,得適時阻斷他這種習慣行為。
鄭其修笑了笑,想著,何慕欠他的東西已經還不回來了。
“鄭總這麼晚,不會是在外邊加班吧?”何慕看他手中的電腦。
他這幾日可都是按時按點下班的,不像他們這些人,沒完沒了地熬夜,好幾次看到鄭其修按時下班,心中都有些不平衡。
“嗯,”鄭其修點頭,“你沒發現你給我發的數據有問題嗎?”
何慕怔住,是半開玩笑提的工作話題,畢竟就算鄭其修有不喜歡在公司加班的習慣,也應該是在家里,怎麼會是在外邊。他剛調任確實忙,但應該也是應酬,不至于大晚上要拎著電腦見客戶。
估計只是電腦拿去檢修之類的。
但他驟然一本正經提起的工作問題,何慕心頭都了。
“哪里?”
“insight①那塊。”
回想了一刻,這個新中式品牌的CNY②整合營銷方案,已然檢查了好幾遍,怎麼會出現問題,并且是如此低級的問題。
“我回去之后再檢查一下。”說。
“現在直接修改吧。”
“???”
在大馬路上修改方案?
何慕握著涼的電解質水,塑料瓶細的水霧聚集,滴在手心,愈發冰涼。
“我帶了電腦,”鄭其修說著,仰著下指了指旁邊亮著暖燈的店面,“旁邊的咖啡館開著。”
雖然提案在即,但仍覺得大晚上去咖啡館加班這件事,如此不合時宜,公共場合工作會給人一種過分強烈的表演。
而不喜歡這種覺。
可也沒理由拒絕,因為鄭其修一臉嚴肅認真。
艱難地邁了步伐,在鄭其修主推開門等進去時,頷首表示謝,迅速進了暖融融的咖啡廳。
本來何慕想選中間的高桌,但那聚了一對,他們過去打攪不合適,只能來到了靠窗的位置。
高大的落地窗,里外通,雖然此時路過人并不多,但仍覺自己被置于了萬人矚目的表演池,心中無盡悵然。
只想趕改完,盡快離開這里。
遠,向繁洲正巧從旁邊的酒吧出來,這個客戶團隊都是玩的個,十分里面音樂的律,他卻被里面吵嚷的音樂鬧地頭腦發昏,尋了借口出來氣。
正要發消息給何慕,轉眼看到旁邊咖啡店窗口的兩人,目和手中的作皆頓住。
他清楚地看到何慕正在使用電腦打字,表平靜,沒有半點曖昧舉,腦中的警報卻驟然響了。
那男人他見過,是佛羅倫薩見過的那位。
他記得何慕介紹說,他鄭其修,是的學長。
也是何慕的初。
鄭其修這名字,他并不陌生,上次在酒吧見到何慕的那天晚上,他接到電話時,當時的就是這個名字。
他本以為上次佛羅倫薩就算結束了,沒想到這人竟然又出現在了何慕的生活里。
向繁洲推測,他們此時應該是同事關系,不然何慕沒理由這麼晚和其他異有牽扯。
是有分寸的,他知道。
但他此刻的心緒確實了。
鄭其修的目始終沒聚集在電腦屏幕上,始終都在何慕臉上。
而且何慕這段時間,從未跟他提過鄭其修和為了同事這件事,甚至這段時間總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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