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沒再跟他客氣,轉走了。
耳邊聽筒的“嘟”聲還在響,他的心跳下意識要對上這節奏,卻遍尋不得法,太突突跳。
在通話即將自掛斷的關頭,電話接通了。
“喂。”對面的聲音慵懶低沉,帶了點空曠的回音。
向繁洲仰頭看了眼天空,此時不見星,又不見月,莫名滋生出無限想念,突然想抱抱,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緒愈發外放。
“吃飯沒有?”他聲音是的。
對方先是出了個氣聲,然后有些窸窣的響,似乎正坐起來,半晌說:“吃了。”
他聽著何慕聲音中約的拖音,推測剛剛在睡覺,只是不知道是一直沒醒,還是醒了又睡了。
何慕從漫云宴回來,接到了團隊的求助,又跟著開了幾個小時的視頻會議,結束后,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睡夢中約聽到手機鈴聲,像來自另一個世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勁,撈了手機接聽。
此時,睡眼惺忪,大腦空的,聽著向繁洲的聲音卻莫名心靜了一刻,無端想起他上干凈的味道,想起他抱著時候,常常會弓著子,把下埋在的肩窩。
又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邊了,卻沒說話。
“我可能要晚點回去。”向繁洲語氣帶了些松懈的懊惱。
第48章
通話沉寂了一刻。
何慕才“嗯”一聲:“你那邊還順利吧?”
向繁洲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后的燈火, 苦笑道:“也許還算順利吧。”
這答案如此勉強,愣了一刻,想他語氣中的無奈不像是對工作的態度, 也沒往下問。
轉而說:“晚上注意安全。”
話音落, 又覺得這話跟催促他晚上一定要回來似的, 又噤聲了。
“嗯,”向繁洲的呼吸聲像是通過聽筒傳過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何慕點點頭,又意識到這是電話,他覺不到, 補充說:“好。”
“晚安。”向繁洲緩緩說。
怔了怔, 驀地想起他眉目和著, 角揚起的弧度, 也和地回:“晚安。”
向繁洲是帶著笑意上樓的, 走到一半, 旋轉樓梯上出現孟玉臻的影,腳步頓住。
孟玉臻拍拍他的肩膀, 溫聲細語地囑咐:“等會兒跟你爸好好說話。”
他散漫地應著,然后往向啟淞的書房去, 走到門口腳步卻慢下來,仿佛努力驅散著醉意, 才敲了門。
“進來。”向啟淞聲音渾厚。
向繁洲進來之后, 本是等著他訓話,向啟淞卻沒再看他一眼, 也沒說一句話,姿筆地坐在書桌前理工作。
他戴了副老花鏡, 卻并沒有給人過分的年邁,反而有種儒雅與嚴肅織的迫。
向繁洲兀自坐在沙發上,一邊醒酒,一邊等向啟淞想起他,腦中闖的卻是何慕倦怠著接了他電話的模樣,心下愧疚擾清夢,心緒跟著飛,反而愈發不清醒。
良久,向啟淞百忙之中看他一眼:“最近工作忙嗎?”
向繁洲沒想到向啟淞第一句話要問這個,向啟淞慣常不關心他的事業,怔了怔,才答:“一般,不算太忙。”
管理一家上市公司哪有不忙的,他不過是覺得比創業初期好太多了。
當時公司結構都不算完備,科研、市場、人事等七八糟的事一腦都往他這趕,等著他決策,一整天忙得昏頭黑地,卻不知道在忙什麼。現在進相對的階段,每個部門各司其職,忙得有條理,不算焦頭爛額。
向啟淞花鏡下一點,又順勢摘掉,眉心,打量著向繁洲:“那你天天不回家?”
向繁洲仍是茫然的。
“前幾日,你媽和費了多大心,說要給你過生日,你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跑去了國外,們多傷心啊。”向啟淞說。
他自知理虧,略點頭,又說:“那我確實也沒辦法,您知道的,不應酬是不行的,您不也總不回家?”
話鋒又被扔回來,向啟淞沒想到,訕笑著看面前面龐不再青的向繁洲,又想起自己已不復年,慨萬千。
“和那姑娘在一起多久了?”
終于轉到了這個話題,向繁洲仿佛松了一刻:“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向啟淞繼續追問。
他似乎沒想到向啟淞會如此直接,銳氣被殺:“不到三個月。”
向啟淞:“那個江家姑娘呢?”
這問題省略得太多,多引人歧義,向繁洲用被酒麻痹了大半的大腦努力判斷著,向啟淞到底是想問他和旁人在一起了,江姿怎麼辦,還是問他和江姿發展到了哪一步。
“我和沒什麼關系,”向繁洲忽然被點著了似的,駁斥道,“那都是我媽一廂愿。”
向啟淞沒明白他為何生氣,略略睨他一眼:“你小子在外邊逞派頭慣了,在你老子這也不收斂了是吧?”
沉默了陣,向繁洲說:“我不同意和江家聯姻,你們誰愿意誰去。”
繼而轉要走。
“站住。”向啟淞說,“我什麼時候說要和那江家聯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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