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無人喜歡被人威脅,傅雲舟更甚。
正常狀態下的傅雲舟手段就夠狠了,更何況如今的是心魔。
他被威脅,還擊的手段隻會更殘忍。
“散朝!”
冰冷嘶啞的丟下這兩個字,他便沉著臉率先離開了大殿。
傅雲澤站在下首狀似恭敬的俯施禮,實際上微垂的臉頰卻浮現了一抹險的笑意。
他知道傅雲舟向來驕傲,他就是故意激怒他的。
他也知道傅雲舟一定不會甘心等著下一封信的到來,他一定會派人出去查探傅瑤的下落,但他既然出手自然就不會讓他輕易查到。
這一步,他可是在傅雲舟帶著沈清歡出宮那日起就在打算了,之所以如今才實行隻是因為之前時機不合適,之前傅雲舟雖不在宮中,但也正是因為他不在是以他反而會命人更加嚴的保護昭容貴妃和傅瑤。
如今卻不同。
他人就坐鎮宮中,反而不會像之前那樣讓人將昭容貴妃和傅瑤看得死死的。
正是因此,自己的機會才來了。
轉慢悠悠的走出大殿,傅雲澤的眼中滿是計謀得逞的得意。
總算是讓他算計了傅雲舟一次。
他等著對方跳進他事先布好的陷阱的那一刻。
回過神來,傅雲澤留意到有朝臣將視線落到他的上,他忙斂好神,雙眉微蹙,腳步也加快了幾分,一副為傅瑤的安危擔憂的樣子。
沒有人會相信他是真的擔心傅瑤的安危,但不管別人信與不信,麵子功夫他總要做的,他不會讓別人挑出他任何錯。
隻有他表現的完無缺,日後才能夠有替代傅雲舟的機會。
他想,那一日很快便會到了……
*
傅瑤失蹤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宮中,無論是昭容貴妃亦或是沈清歡都有所耳聞。
沈清歡得知此事後的第一反應便是去見傅雲舟。
恐他盛怒之中無法冷靜的思考問題。
以往的傅雲舟是不擔心的,但如今的這人格暴戾鷙,凡事喜歡用偏激的手段解決,可沒想到,到底還是去晚了一步,待帶著花影和蝶影等人到了書房時,那裏已經沒有他的影了。
四下裏看了看,沈清歡眉心微低。
恐為此傷了神,花影安道,“陛下他許是恐太後娘娘憂心,是以去宮裏了。”
“不會……”沈清歡緩緩搖頭。
深知傅雲舟的子,若是理智狀態下的他或許會如此做,但了心魔之後他雖也會對太後和傅瑤關照一二,卻與之前無法相提並論。
或者說,了心魔後的傅雲舟並非那般細心之人。
他一定是出宮去了!
正想著,忽聞殿外響起了一道不算悉的音,“啟稟皇後娘娘,太後請您去慈寧宮相見。”
“嗯。”
輕輕應了一聲,沈清歡心事重重的往外走。
想了想,還是對花影吩咐道,“花影,你試著聯係一下淩七。”
“是。”
“讓他告訴傅雲舟,便說我子不適,讓他速速回宮。”恐他此去會著了別人的圈套,畢竟關心則。
“奴婢這就去。”話落,花影便一溜煙兒的不見了蹤影。
沈清歡帶著蝶影和侍書們朝慈寧宮走去,經過一假山的時候,卻見幾名著軍服飾的人忽然出現。
心下大驚!
可呼聲尚未出口便暈倒了,後麵的事便不得而知……
事發生的突然而迅速,快到讓侍書和墨畫們人都來不及,況且這幾人是軍,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會忽然叛變。
蝶影一人早已被纏鬥住不得,是以沈清歡被擄走是毫無意外的事。
*
再次醒來之際,沈清歡發現自己一間暗室,自榻上起,本抬手按按額角,卻發現胳膊的提不起一力氣。
想,自己許是被人下了什麽散力的藥。
房中沒什麽亮,隻有一方燭臺,燭火幽幽的發著,看起來平添了幾分森駭人的意思。
忽然!
門板沉重的開啟,一道很輕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近。
門外出一,不過很快就被一道影給擋住了。
那是一道很纖瘦的影,單看形廓,沈清歡竟莫名有種悉的覺。
是錯覺嗎?
怎麽覺得,這形同自己有幾分相似呢?
而很快的,沈清歡心底的疑就得到了印證。
華姬自影當中走了出來,那張臉慢慢的被燭映照完全,幾分天生的相似再加上一些刻意的模仿和妝容,如今的樣貌簡直與沈清歡別無二致,這會兒就連本尊瞧了也不免愣住,甚至忘了要開口問自己的境。
見狀,華姬滿意的笑了。
看來自己的偽裝果然是很功的,連正主兒見了都有一瞬間的茫然和迷。
放下手裏燈籠,施施然的坐到了沈清歡對麵的位置上,開口的聲音也同樣令沈清歡到震驚。
說,“從今日起,你來當華姬。”
沈清歡蹙眉,“你說什麽?”
華姬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往下說,“而我,則是東曜尊貴的皇後娘娘,東曜皇帝最寵的發妻,沈清歡。”
“……你要冒充我?”
“你終於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再想不通的話,我就要質疑素日旁人稱讚你聰慧無雙的那些話了。
不過如今你的聰慧也救不了你,事已定局。
你,還有東曜帝,你們都注定會敗。”
“敗給你?”沈清歡揚眉,音淡淡,神更淡,驚訝隻是一瞬間的事。
“怎麽?你不服氣?”
“沒有服與不服,隻是笑你天真。
憑你一己之力,我不信你有本事能夠在宮中安排這麽一出戲,除非背後有高人相助。”而那個高人除了傅雲澤本不作他想。
北冰和南梁方才與東曜止息幹戈不久,絕不會立刻挑起事端。
既然不是外患,那便一定是憂了。
傅雲翳已為階下之囚,如今還活躍在朝中的便隻有傅雲澤。
電火石間,沈清歡瞬間想通了所有。
原來……
這才是傅雲澤真正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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