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清歡目微疑。
不願?
何曾有過不願?!
若是不願,又怎麽會任他予取予求呢,他到底在說什麽?
許是傅雲舟的眸越來越涼,沈清歡神思漸明,這才反應過來他為的是什麽事兒,說的是什麽意思。
可哪裏是不願,分明是於啟齒而已。
而且——
據方才積累的經驗,發現這位素來老持重的太子殿下其實某些時候半點也不穩重,隨便笑一笑或是說句好聽的他便激半天。
偏偏他表達激的方式讓人的不行。
正是因此,方才才沒有如他心願般的開口,不想他竟誤會了。
沈清歡這邊兒正剝繭的琢磨著呢,不妨太子爺那邊已經等不及了,又“怨氣森森”的開口道,“歡兒既是一直不肯說,那為夫就不客氣了。”
還沒等沈清歡反應過來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被他忽然擁進懷裏。
沈清歡輕呼了一聲,突然而短促,昭示著那一刻心的慌和驚詫,“傅雲舟!”
他依舊不滿對自己的稱呼,微微瞇起眼睛,“歡兒喚我什麽?”
“傅……傅雲舟……”
“我不要聽這個。”
“求、求你了……”
“求我?”傅雲舟挑眉,薄微勾,“歡兒求我什麽?”
搖頭,已無暇開口。
墨染的青如瀑般散在背後,如湖水中的微波般輕輕漾著,竟漸漸與帳幔上的流蘇統一了節奏,輕輕的飄起,再餘韻悠長的落下。
傅雲舟憋著壞心眼兒逗。
沈清歡微怔,“你……”
“怎麽了?”傅雲舟故作無辜的著,“歡兒何故如此看著為夫?可是我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嗎?”
沈清歡咬牙,心說你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沒數嘛!
眼神指控的看著他,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卻與貓撓無異,“你、你怎麽能這麽壞啊!”
之前明明還很好的。
特別是最初相識的時候,他簡直不要太規矩哦,簡直就是一個守禮守矩的翩翩公子。
可瞧瞧如今,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誰知傅雲舟麵對的控訴非但不以為恥,甚至還反以為榮,“為夫也就隻對你壞。”
沈清歡想,聽這位殿下的語氣好像還很驕傲的樣子呢。
“你之前怎麽表現的那麽乖啊?”發乎、止乎禮,雖然偶爾也會有些孟浪,但大部分時候都很規矩。
“嗯?歡兒的意思是,為夫現在不乖了?”
沈清歡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心說您怕不是不知道“乖”這個字是什麽意思,居然還好意思問這個問題!
眨了眨眼,沈清歡聲道,“你自己剛剛不是承認了自己很壞嘛,怎麽如今又賴上我了?”
“這歡兒就有所不知了,你口中的壞與為夫口中的壞可不是一個意思。”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嗯?”
“你想知道嗎?”他一點點的將人圈套。
話至此,沈清歡有些遲疑了,並未立刻回答,而傅雲舟卻徑自道,“你喚為夫一聲好聽的,我就告訴你。”
沈清歡:“……”
他原是一直較著勁兒想聽一聲夫君來的。
一時失笑,側過臉在他的心口上,聽著他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紅輕輕勾起了一抹嫣然笑意,“夫君……”
既然他這麽想聽,那就如了他的願吧。
*
傅雲舟雖極盡溫,可這到底是沈清歡的初次,再加上的子本就比常人孱弱一些,時間一久便有些吃不消。
糯糯的央求他,的同他打著商量,傅雲舟也滿眼憐的著,卻並不照做。
他說,“歡兒,難自製。”
他自然知道這是的初次,是以一開始才會對百般疼惜,他當然也知道他家歡兒子,似蛋清一般,稍微用點勁兒便會留下印跡。
可是怎麽辦呢,他就是發了瘋的想。
甚至,想將欺負到哭出來。
如此一來,等他後來終於停下不再鬧的時候,沈清歡的頭才一靠在枕頭上便有些昏昏睡。
拉過大紅錦被蓋在兩人上,傅雲舟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元帕,看著上麵的一抹落紅,眸不一。
雖然早就知道必然會是這樣,但想到自己完完全全擁有,那種滿足還是無法言喻。
他想,大抵這世間所有男子在房花燭這一夜均會如此容。
怪道人常言,人生得意之事,無外乎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從前他不解其中深意,甚至還不屑一顧,如今倒是會深刻。
能夠徹底擁有自己心儀的子,這是何等幸事!
不過——
其實有無落紅,傅雲舟想,這都不會影響他對歡兒的心意。
他看中的是這個人和那顆心,與其他的無關。
就像方才問他自己可會吃心魔的醋,他說會在意,卻不會介意。
這並非是他說一些漂亮的話來哄騙,而是確確實實他心中所想。
對於清白與否,他也是這個態度。
倘或曾經有別的男子擁有過,他自然是在意的,甚至會嫉妒的發狂。
其實莫說擁有,便是如蕭毓那般隻是曾經在名義上與有過牽扯,傅雲舟如今每每想起都恨不得一劍殺了那人。
他對歡兒有極強的占有,他自己心裏很清楚,無關心魔,是他自己的緣故。
從前沒親的時候,他便一心盼著親,以為了親自己心的獨占就會得到滿足,可是眼下他看著懷中的人,忽然發現自己心裏對的占有像一個深淵,怎麽都填不滿、怎麽都無法滿足。
這種況下,他本該是無法忍任何失去的可能的。
但倘或今日之事除了與自己還與旁的男子發生過,他會因此介意,對百般嫌棄進而離開嗎?
傅雲舟想,他絕對不會。
他能擁有、被擁有,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竊喜,有多怕這是一場夢。
是以他總是忍不住想要通過各種方法來證明在乎自己,像自己在乎一樣。
唯有如此,他方才能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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