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澤是同傅雲舟截然不同的男子。
這一點,僅從兩人的穿著打扮便可知一二。
傅雲舟素日總是一襲黑袍,麵容俊卻神冷肅。
傅雲澤不是。
他穿著一襲寶藍的錦袍,瓣噙著一抹溫潤的笑意,眉宇間與傅雲舟有些微相似。
遠遠的一瞥,沈清歡便收回了視線未敢多看,心下卻不在想:傅雲澤雖看似溫和,平易近人,但若單論樣貌而言,覺得還是傅雲舟生的漂亮些。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一怔,不在心底自己笑自己,想著自己幾時這般在意男子的長相了。
其實如果換作是別人,沈清歡未必會在意。
可傅雲澤是傅雲舟的對手,而如今全然把傅雲舟當了自己人,自然就將傅雲澤劃到了“敵人”的陣營中。
如今初見他,便不得在心裏拿他同傅雲舟比較。
自己一時未清楚原因,偏偏墨畫又湊近的耳畔小聲嘀咕了句,“小姐,奴婢瞧大皇子殿下比太子殿下差遠了,您說是不是?”
聞言,沈清歡麵上一紅。
墨畫所言,莫名讓有種自己的心思被人窺探到的覺,怪臊的。
恐的話會被何人聽到,沈清歡聲叮囑,“此人多眼雜,不可胡言語。”
“……哦。”
“小姐,墨畫沒有胡說啊。”這時,十五又上線了。
倒是謹慎,著沈清歡同“咬耳朵”,“不止是大皇子殿下比不過太子殿下,宮裏其他皇子也不及太子殿下生的那般俊,小姐您賺到了。”
沈清歡:“……”
不知道如今想把十五給瑤兒退回去對方肯不肯接收。
回過神來,就見傅雲澤已經在屏風的另一側落座了。
跟他同來的,還有寧侯府的世子蕭毓。
說起來,自從蕭毓向沈清歡提出退婚之後,他們兩府便有往來,依照沈約的格,自然不會因為一個沈清歡就跟寧侯府結怨,但侯府瞧不上卻是真的。
當日之所以會定下那段婚事,蕭家完全是衝著沈清歡的外祖父汝南大儒的地位。
因此在外祖父和娘親相繼離世後,蕭毓就急不可耐的上門退婚了。
本以為沈清歡會這樣繼續淪為笑柄,誰知峰回路轉,人家一躍為了準太子妃,倒是變的讓侯府高攀不起,可謂是造化弄人。
如今蕭毓再次登門,可有不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誒,你說蕭毓怎麽還好意思來啊!”柳青青目不解,言辭之間似是對他有些厭惡。
“為何不好意思?”
“當初是他主向你提出退婚的,他就不怕你爹還記恨著此事不讓他進門嗎?”
“怎麽會呢……”沈清歡輕笑。
說的隨意,似乎隻是隨口搭了句腔,但侍書和墨畫們卻知道,自家小姐就是在回答柳家小姐的問題。
是啊,老爺怎麽會因為小姐就去得罪侯府呢!
在他眼裏,從來都隻有他自己的仕途,又何嚐有過父分!
*
賓客到齊,宴席開始。
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眾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不過,這隻是表麵上看起來。
實則在場之人卻各個心懷鬼胎。
有作為同僚來給沈約捧場的,自然也就有作為對手來落井下石的。
比如新任工部尚書許攸。
別人均是在恭賀江婉這一胎懷的是雙生子,他卻偏偏沈約的黴頭,故作驚訝的問,“咦,怎地不見這府上的大公子呢?”
“額……修然他……”
“此前沈大人臥病在榻,大公子未見回還。
後來府裏的三小姐下落不明、大小姐病重垂危,也未見大公子麵。
今日府上設宴,他竟還未出現,這知道的是外出求學,不知道的,還隻當沈大人你把自己的親兒子逐出家門了呢!”說完,他便開始“哈哈”大笑,似是如此夾槍帶棒的一番話隻是他的說笑之詞。
沈約若就此翻臉,不免讓人覺得他小氣。
可他總不能也跟著一起笑吧?
心裏將許攸翻來覆去的罵了一通,沈約麵上淡淡的,似是未見任何惱,解釋道,“修然他遠在外地,期間來往通信多有不便。
我這子倒也無礙,他倒急著回來,但被我阻止了,男子漢大丈夫豈可被這些瑣事牽絆。”
“哦?依沈大人所言,孝順父母竟是瑣事?”
“……非也、非也。”一時不慎被許攸拿住了話柄,沈約趕忙往回找補,“修然昨日已有書信送來,說今日便回。”
“希今日有幸得見大公子的風姿。
我此前可是聽說,他在外求學是假,流連煙花之地是真。”
聞言,沈約不悅,下意識想要辯解,卻本不上話,隻能聽許攸繼續道,“我想著傳言不可盡信,是以今日特意來府上瞧瞧,若大公子果然回還,那想來那話定是那些無恥小人造謠生事。
可若是大公子未曾如沈大人所言那般如約回府,這就不知是怎麽回事了。”
許攸這最後一句話說的委婉,可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誰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呀。
倘或沈修然不曾回府,那沈約方才所言多半是在為他周旋,他定是真的留煙花之地舍不得回來了。
知道許攸這是在給自己下套,沈約差點被氣的冒煙。
隻是想著沈修然在信裏說今日必將回府,而且已經想好了應對外人的說辭,沈約便不再與許攸作口舌之爭。
沈清歡坐在賓這一側聽著屏風對麵那邊槍舌劍,始終微微垂著頭,人不看出眼中的神,不知到底是在為沈約擔憂還是完全覺得事不關己。
沈修然要回來的事已提前知曉,而向“告”的人,則是江婉。
這位大公子如今可是江婉的勁敵,若是能借著此次的事拉他下馬,那是很樂意的。
因此在從沈約口中得知沈修然今日高調回府時,一扭臉便將此事告訴了沈清歡。
許是連老天爺都在相助。
原本還在想該讓誰去辦那件事,正好傅雲舟出城前留了兩個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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