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這話,沈清歡的眸不覺輕。
方才隻說這是朝中大臣的車駕,卻並未言明是哪家,這人又為何偏偏提到了侍郎和沈姓?
除非——
他早知道們的來曆。
如此,便更加印證了之前的猜想,這夥人並非隨機作案的劫匪,而是沈千一早安排在這裏守株待兔的。
不過,自己深居簡出,旁人見到麵甚,這群劫匪若想順利認出自己,沈千必然提前同他們說過什麽。
腦中飛快的閃過什麽,沈清歡啟幽幽道,“你們最好還是趕快讓開,否則待會兒太子殿下和沈家大小姐的車駕來了,你們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聽這話,刀疤男一臉錯愕。
沈家大小姐?!
不就是嗎?
雇他們的人說,同行的三個姑娘中,樣貌最出挑的那個便是沈家大小姐,他們隻需要裝模作樣的嚇唬嚇唬其他兩個,最後隻把一個抓走就行。
之後那小人可就算是賞給他們了,隨便他們想怎麽樣都可以。
他瞧著眼前這個便是有一無二的,可怎麽聽這話的意思,竟不是沈家大小姐?
事實上,沈清歡這話一出,不止是那些劫匪,就連同坐在馬車裏的沈千和沈無憂也愣住了。
不過後者反應快,當即便明白了的意思。
見那刀疤男麵遲疑,沈清歡乘勝追擊道,“那沈家小姐與太子殿下有婚約在,太子殿下恐途中子不適,是以親自陪同。
我們隻略微先他們一步出發,想來不多時他們便會到了。”
“你、你不是沈家小姐?!”
“自然不是。”沈清歡一臉坦誠。
“你既不是沈府的人,又為何坐在沈府的馬車上?那你是誰?”刀疤男覺得自己有點懵。
本以為拿了錢,隨便拿把刀出來晃悠晃悠便能搶個小人兒回去,怎知事竟變了這樣!
平白無故的,竟又牽扯上了一個太子爺,早知道就不接這破差事了。
見刀疤男麵鬆,沈清歡的神倒是愈發輕鬆自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道,“我?我是京兆尹府上的大小姐,孟拂。
原本我與沈家小姐約好了一同去寺中敬香,隻是太子忽然出現,我不好再跟沈小姐待在一,是以便來了這輛馬車上同沈府的另外兩位小姐同坐。”
“你分明……”生怕沈清歡就這麽將刀疤男給糊弄過去,沈千急切的開口。
見狀,沈無憂十分機靈忽然撲進了的懷裏,裝作害怕的樣子說,“二姐姐,大姐姐和太子殿下什麽時候才能過來呀?”
方才撲向沈千的時候,故意用頭撞向了的鼻子,沈千一時隻顧著疼,倒是忘了繼續方才的話。
“啊!!出了!”看著自己染紅的指尖,嚇得聲音都變的尖銳起來。
隻不過,這會兒沒人再理會。
一旁的車夫見局勢有些僵持,他便也勉強大著膽子說,“我家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真的就快到了,你們還不趕逃命去就等著掉腦袋吧!”
見下人都這麽橫,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刀疤男的心裏便愈發沒底。
他自己的心態已經崩了,偏偏手底下的人也一樣膽小,紛紛規勸道,“大哥,撤吧!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是啊大哥,那沈家大小姐本就沒在這兒,抓了們幾個也沒用啊。”
“反正銀子咱們也拿到手了,別管這破事兒了。”
聽兄弟們說的也有道理,刀疤男把心一橫,轉準備離開。
沈清歡坐在馬車上,聽到不遠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漸漸開始回落。
終於來了!
刀疤男他們方才準備離開,卻見不遠塵土飛揚,一行人策馬而來。
想到沈清歡方才的話,他下意識便以為是太子殿下的車馬隨從來開道了,嚇得慌不擇路,一群人四散逃竄。
可惜,最後還是被一一捉了回來。
隻是捉他們的人卻不是他們以為的太子殿下的人,而是京兆府的差役。
原來——
幾日前約猜到沈千打算的沈清歡便提早安排。
讓侍書出府去瞧了瞧城中緝拿盜匪的告示,然後寫了一封匿名信讓墨畫趁著夜掩映將信放到了京兆府門前,信中直言朝廷重金懸賞的賊人最近常在去竹音寺的路上出沒,差役可於路上設伏,定會順利將賊人緝拿歸案。
這一招,借刀殺人。
再說京兆府的那些差役,雖說沒有抓到那舉報信中提及的盜匪,不過抓到了這一窩匪徒也夠領賞了。
紛紛戴上鐐銬的時候,刀疤男還在嚐試解釋,“冤枉啊大人,小的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哪裏是什麽盜賊啊。”
掂了掂他之前拿的那把刀,其中一名差役冷笑道,“莊稼人?我見過莊稼人拿鋤頭、拿鐮刀,唯獨沒見過拿砍刀的!廢話,趕走!”
“哎呦,真的是冤枉啊,是有人花錢雇我們假扮匪徒的。”
一聽這事兒似乎還另有玄機,那幾名差役互相看了看,還是覺得應該將他們押回去仔細審。
可見他們似是要把人帶回京兆府,沈千不白了一張臉。
手指的扣著車壁,的眸中寫滿了忐忑和不安。
雖說並不是親自去與他們涉聯係的,可畢竟是出錢的那個人,若京兆府尹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難保不會查到的上。
這樣一想,沈千的心裏更慌了。
再加上謀害沈清歡的計劃已經失敗,現在本沒心思去竹音寺,如今隻想快點回府,找姨娘商量對策。
事實上,今天設計沈清歡的事是自作主張,事先並未與趙姨娘商量。
那晚們不歡而散後,就憋著勁兒不想再事事依賴對方,可此刻是真的沒了主意。
眼睜睜的看著京兆府的差役將刀疤男那夥人帶走,沈千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不想,迎麵駛來一輛寶蓋馬車,四角的流蘇都是明豔的杏黃,不是傅雲舟的車駕又是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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