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掃了一眼,沈清歡便飛快的收回了視線,心道幸虧徐嬤嬤此前曾對多加提點,否則這三千黛往麵前一,還真是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而且——
不知是哪位娘娘上施了過重的香,氣味略微有些嗆人,令氣息不暢。
勉強下間的意,蓮步上前,緩緩拜倒在地,“臣沈清歡參見皇後娘娘、各宮娘娘。”
從沈清歡出現在朝寧殿開始,殿中諸人的視線便紛紛落到了的上,目中帶著藏也藏不住的驚豔。
腰如弱柳,眼含秋水,眉似遠山。
這世上的人本不,隻是的不俗的卻不多。
偏偏——
沈清歡上那雲淡風輕的氣質很勾人。
旁人病著均是一臉病態,看起來雖也病病殃殃的沒什麽神,可那虛弱和憔悴反襯得楚楚人,激起人的保護。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有攀比,尤其是後宮。
一群人圍著一個男人轉,有備恩澤的,就會有獨守空閨的,久而久之,爭鬥便了們活下去的力。
不過們對沈清歡倒是沒什麽敵意,畢竟們之間的利益衝突並不大。
沈清歡要嫁的是太子,位至正妃,雖有人羨慕嫉妒,卻不至於蠢到將所有心思掛在臉上。
若是今日沈清歡是以秀的份宮,那況就另當別論了。
“起吧。”皇後端坐在上首,和善的笑著,“抬起頭來,給本宮瞧瞧。”
烏黑的髻上戴著冠,上玉佩叮璫,麵上香氣撲人,雖非國天香,卻是雍容華貴,當真當得起“母儀天下”這四個字。
沈清歡依言微微抬起頭,眼眸卻略微向下垂著,未敢直視。
“嗯……果然生的玉貌花容……”
皇後滿意的笑著,似乎並沒有因為沈清歡和傅雲舟如今的關係就另眼看待。
在眼中,沈清歡仿佛不過是個尋常的閨閣子而已。
“哎呦,能得皇後娘娘如此稱讚可是不容易,可見這沈姑娘當真是傾城絕,不比我們這些,都已人老珠黃了。”一名著藕荷宮裝的子笑道。
而事實上,的年紀也不過才比沈清歡大幾歲。
可後宮自來便是如此,一代新人勝舊人,隻要有新的一批秀宮,之前的人便算是“老人兒”了。
這宮裏唯一的例外,或許就是聖寵不衰的貴妃娘娘了。
“就隻你慣會說笑的!”說完,皇後轉過頭,朝沈清歡招了招手,“來,你到本宮邊來坐。”
“……是。”
沈清歡心知不能推,便隻能依言上前。
窄窄的占據了一個邊邊,的背脊得很直,雙手疊著放在前,一舉一都符合大家閨秀的禮儀,並未因著初見便被這陣勢嚇得不知所措。
皇後親昵的握住的手,忽然一怔,“呦,這手怎地如此寒涼?”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自便是如此。”一了冬,便手涼腳涼,一時焐熱了,再過一會兒依然會涼下來。
“還不快去取個手爐來!”
“是。”
春華趕示意一旁的宮去取手爐來,一並將炭盆往沈清歡那邊挪了挪。
說實話,沈清歡心裏有些寵若驚。
當然了,更多的是茫然。
有點沒太明白這位皇後娘娘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照理說,與昭容貴妃在後宮鬥了小半輩子,勢同水火,雖非人盡皆知,但稍加猜想便能明白。
慕煙還在世時,便曾對沈清歡說過,後宮就是前朝的影,這話果然不假。
皇後和貴妃在後宮鬥,大皇子和太子在前朝爭。
俗話說,嫁隨、嫁狗隨狗,沈清歡如今既是與傅雲舟訂下了婚約,那便屬於昭容貴妃那邊的人了,皇後原應敵視才對。
還是說……
此舉是想拉攏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沈清歡麵上不聲,心下卻飛快的思量起來。
皇後親自將手爐放到了的掌中,聲道,“本宮看你呀,就跟看自己的孩子是一樣的,是以在本宮麵前,你無須如此拘謹。
來日你與太子婚,咱們便都是一家人了。”
“清歡記下了。”
“嗯。”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視線掃過下首的那些鶯鶯燕燕,又道,“行了,你們也都退下吧,本宮想和清歡自自在在的說會兒話。”
“是,臣妾等告退。”
見狀,沈清歡放下手爐起,朝們略福了福子,待最後一位貴人小主退出了朝寧殿,方才重新落座,人挑不出一錯。
皇後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眸中閃著明明滅滅的。
屏退了左右,意味深長的對沈清歡說,“尚書府的事本宮也略有耳聞,你委屈了。”
“……清歡不知皇後娘娘所言何事?”
“傻孩子,跟本宮還有何不能說的!”皇後溫的一笑,愈發和藹道,“你放心,日後有本宮給你做主,定不旁人欺負了你去。”
頓了頓,又意有所指的說,“便是婚後太子欺負了你,你也可以來告訴本宮。”
“多謝皇後娘娘。”
若說之前沈清歡還不準這位皇後娘娘的意圖,那麽這一番話後卻明白了。
想對自己施以援手,從而讓自己為安在東宮的眼線。
或者說,是懸在傅雲舟頭上的一把刀。
皇後召進宮一事不日便會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想看皇後如何為難,可最後安然無恙,眾人便會好奇。
包括傅雲舟和昭容貴妃。
他們說不定會懷疑,認為沈清歡跟皇後達了什麽易,因此才撿回了一條命。
如此,人還未嫁東宮,便與夫君生了嫌隙,長此以往,豈會有的好日子過!
到了那時,為求保命不得不依附皇後和大皇子殿下,為他們賣命。
此為“誅心”之計,不可謂不毒。
想通這些,沈清歡捧著手爐的手輕輕了兩下,隨即緩緩垂下眸子擋住了眼底的思緒。
再後來皇後又與閑聊了一些,均是一些表示親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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