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歐陸風一般駛過高速。

    掃一眼手機上的定位地圖，江芙利落地將車子右轉，拐出主路。

    按照地圖的指導，很快就來到米萊出事的小區。

    白歐陸駛出口，迎麵剛好有一輛黑汽車駛出來。

    司機似乎很是著急，不耐煩地按下幾下喇叭，先一步搶道駛過來。

    那是一輛黑卡宴，約有點眼。

    江芙下意識地轉過臉，向駕駛座的方向掃了一眼。

    卡宴車，司機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手機似乎在打電話。

    看清對方的側臉，江芙心髒重重一跳。

    那是……

    安的助理。

    兩車肩而過。

    對方專注於開車，並沒有看向江芙的方向。

    短短一個瞬間，江芙腦子裏，已經冒出數個想法。

    對方這個時候來這裏做什麽？

    他們明明已經抓到米萊，現在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不可能還留在這裏。

    除非……

    他也是為了手機來的。

    如果安已經從米萊口中，知道的份，他們沒必要再來拿手機。

    眼下，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米萊已經出事；

    要麽，就是米萊寧死也不肯出賣。

    安的目的是查出是誰，不會輕易除掉米萊，最有可能的就是後者。

    米萊的手機，設置有指紋鎖。

    如果對方將手機拿回去，將手機解鎖。

    看到裏麵米萊存的照片和資料，米萊就會失去利用價值。

    到時候，安不可能再讓米萊活著。

    想到這種可能，江芙急打方向盤。

    歐陸車掉頭，跟到黑卡宴後麵駛出小區大門。

    嗡——

    放在支架上的手機，突然震起來。

    江芙側臉看過去。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三個字——

    “@伽羅”。

    過右手，將電話接通，打開免提。

    口裏，心髒跳得厲害。

    扶著方向盤的掌心，都已經溢出一層薄汗。

    哪怕是江芙，此刻也是張到極點。

    “小叔，我……看到安的助理……他剛小區出來……他可能拿到米萊的手機……手機裏有我的照片和視頻……安會殺了的……”

    “安的助理看到你了嗎？”

    “應該沒有，我現在在跟著他的車。”

    “這樣太冒險了，你馬上靠邊停車。”

    “如果安拿到米萊的手機，他一定會殺掉米萊的，我不能讓米萊出事，我要阻止他，我不能停下。小叔，你教教我，我不能讓米萊死！我求你！”

    電話那頭，程伽羅沉默片刻。

    “現在聽我說，不要跟得太近。”

    男人的聲音，從手機揚音裏傳出來，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芙鬆開油門，將車速放慢。

    兩手握方向盤，連續深呼吸幾次。

    “現在，告訴我況，你距離對方大概有多遠？”

    “大概……一百米。”

    “再遠一點，要不然對方會發現你的。”

    江芙再次降下車速。

    “現在有多遠？”

    “大概兩百米。”

    “前麵有個十個路口對嗎？”

    “你怎麽知道？”

    “回頭我再向你解釋。”程伽羅輕吸口氣，“路口右轉。”

    “可是……”

    “相信我。”

    江芙咬咬，將車子右轉。

    黑卡宴上。

    “安先生，手機我已經拿到，馬上就趕回來。”

    將事簡單向安說明，助理掛斷手機，側臉掃一眼後視鏡。

    後視鏡裏，一直跟著他的白歐陸車已經右轉。

    助理鬆了口氣，收回目，繼續將車子開向城外的方向。

    另一條街上。

    白歐陸車。

    程伽羅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係安全帶了嗎？”

    “係了。”

    “開的是我給你的車？”

    “對。”

    “好，現在，開快點。”

    江芙踩下油門，白歐陸車瞬間提速，衝過路口。

    “前麵第二路口，左轉，注意前麵的路口，對方的車應該快要出現了。”

    按照程伽羅的指示，將車子左轉。

    視線裏，黑卡宴車，飛速駛過路口。

    “我看到他了。”

    “跟上去。”

    江芙將車子右轉，再次跟到黑卡宴後麵。

    “對方很快就會注意到你，所以在他反應之前，你要先手，撞他的車。讓你的車子在他的左側車道上，用車子的右前方撞他的車尾左側。記住了嗎？”

    “恩。”

    “重複。”

    “在他的左車側，用我的右前方，撞他的左後側。”

    “前麵有其他車嗎？”

    “沒有。”

    “好，並線提速。”

    江芙輕打方向盤，將歐陸車拐到左側車道，踩下油門。

    歐陸車迅速提速，追到黑卡宴車側。

    “我馬上就追到他，大概還有五十米。”

    “兩方抓方向盤，撞他！”

    卡宴駕駛座上，助理掃一眼後視鏡，皺眉轉過臉。

    認出這是剛剛跟在後麵的白歐陸車，他覺到不對，踩下油門。

    晚了！

    江芙猛地向右打方向盤。

    嘭！

    白歐陸狠狠地撞在卡宴車的左側車尾。

    高速撞擊下，卡宴失去平衡。

    車打旋轉衝出去，重重地撞在路邊的綠化樹上。

    “小不點兒！”程伽羅急吼出聲，“抓方向盤，剎車！”

    江芙兩手握方向盤，用力踩下剎車。

    豪車的強大穩定，在此刻發揮作用，穩穩地停下來。

    “小不點兒……小不點……說話……回答我……小不點……”

    江芙從方向盤上抬起臉，了口氣。

    “我……我沒事。”

    聽到的聲音，程伽羅稍鬆口氣。

    “對方怎麽樣？”

    “我……我不知道，看不清楚。”江芙抬起臉，看看前麵的車子，“暫地沒什麽靜。”

    “倒車。”

    江芙掛上倒車檔，再次踩下油門，汽車迅速後退。

    “再撞。”

    白歐陸再一次衝過來，重重撞在卡宴車上。

    一次。

    兩次。

    ……

    卡宴車的一側車都已經被撞得嚴重變形。

    “你的車怎麽樣？”

    “車頭變形，不過還能正常行駛。”

    “現在，開車離開，我讓你停你再停。”

    江芙將車子重新駛，駛離現場。

    足足開出五個六路口，讓江芙仔細觀察過後視鏡，確定沒有人跟蹤，程伽羅這才命令將車停在路邊僻靜。

    “我距離你還有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車門鎖好，在車上等我。我需要打幾個電話，現在先將電話掛斷。好不好？”

    “好。”

    江芙掛斷電話，抬手抹一把臉上的冷汗，手指還在微微發。

    卡宴車都快要被撞扁，裏麵的人不可能再活著。

    從出生到現在，將近二十二年。

    這是江芙第一次殺人。

    哪怕是的心髒足夠強大，此時此刻也是難免慌。

    五十分鍾之後。

    越野車風馳電掣地衝過來，在路邊剎停。

    駕駛座門推開，程伽羅利落地鑽出車門，向的方向奔過來。

    看到那個悉的影，江芙一直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

    “小叔！”

    拉開車門鑽出去，臂摟住男人的腰。

    像個走丟的孩子，終於見到久違的家長。

    將手中的外套裹到上，程伽羅心有餘悸地將摟。

    “沒事了，小叔在。”

    好一會兒，江芙重新抬起臉。

    “我殺人了。”

    “他該死。”安地拍拍的背，程伽羅看看左右，“走吧，我們到車上說。”

    示意於墨開車，程伽羅扶著江芙坐進後座。

    仔仔細細將孩子從頭到腳，查看幾遍。

    確定沒有傷，他提著的心這才算是落回原地。

    越野車很快駛離快餐店，找到被江芙撞到變形的卡宴。

    於墨跳下車，跑過去仔細查看一圈。

    片刻，小跑回來。

    看看在程伽羅懷裏的江芙，於墨很小心地低聲音，以免刺激到江芙。

    “人已經死了。”

    程伽羅點點頭。

    於墨很知趣地從汽車邊退開。

    張的心漸漸放鬆，想到米萊，江芙擔心地抬起臉。

    “米萊還在他們的人手上，要是一直看不到他出現，對方肯定會懷疑的。”

    “不用擔心，我的人馬上就到。”

    程伽羅抬起手掌，輕輕扶住的臉。

    “你已經做得很好，接下來的事給我，我會把米萊安全帶回來。”

    江芙輕輕點頭。

    幾輛汽車駛過來，停在路上。

    示意江芙在車上等，程伽羅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個中年男人小跑過來，站到程伽羅麵前，態度恭敬。

    “我們已經接到上級指示，會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現場理幹淨，所有相當視頻全部刪除，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三人來過。”程伽羅抬腕看看表，“我需要的服和武都帶來了？”

    “放心吧，都在車上。”

    中年男人答應一聲，向車上跳下來的幾個人揮揮手。

    現場很快就理幹淨，撞變形的卡宴，連同上麵助理的一起，被拖車拖走。

    程伽羅和於墨重新坐到車上，跟在中年男子的車後，離開現場。

    兩輛車駛出城區，在一僻靜的小路上停下。

    中年男子第一個跳下車，將準備好的製服遞給程伽羅和於墨。

    片刻，程伽羅重新回到車邊時，已經是一黑製服，全副武裝。

    江芙下車窗，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準備怎麽辦？”

    “我們會偽裝警方人員，把米萊救出來。”

    “可是……”江芙皺眉，“你們知道米萊在哪兒嗎？”

    “我們定位過安手機，知道他的位置。”

    江芙點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程伽羅笑著拍拍口，“有你的平安符呢，不會有事。”

    “頭兒……”和他同樣裝束的於墨，小跑過來，“所有人員就位。”

    過戴著手套的右手，輕輕的長發。

    程伽羅從腕上取下那串佛珠，放到手裏。

    “這個幫我收著，以免安認出是我。”

    說完，他轉走到準備好的眾人麵前。

    “敵人手中的武、人數不詳，位置是在一廢舊工廠。”

    接過於墨手中的平板電腦，程伽羅向眾人展示一下上麵米萊的照片。

    “這個孩子米萊，是我們要救的人質，不惜一切代價，保證的人安全。”

    隨後，他手指輕，展示出安的照片。

    “這個男人不能擊殺，找機會讓他逃走。其他人，格殺勿論。”

    米萊的命要救，任務也要繼續。

    在將整個文走私鏈查清楚之前，安還不能抓。

    “是！”

    眾人齊應。

    程伽羅將平板電腦給於墨，向站在旁邊的中年男人轉過臉。

    “車上是我太太，確保安全。”

    “您放心。”

    抬手扯下麵罩遮住臉，程伽羅沉聲下令。

    “出發。”

    於墨拉開車門。

    眾人利落地鑽進車子，程伽羅也跟著跳上車。

    片刻，黑汽車啟，駛上車道。

    目送汽車走遠，江芙收手指，握住手中的佛珠，捧到前。

    ……

    ……

    幾公裏外，廢舊工廠。

    安穩抬腕看看時間，轉臉看向站在不遠的司機。

    “怎麽樣？”

    司機垂下握著手機的右手。

    “電話還是打不通。”

    距離助理打回電話，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到現在對方還沒出現，手機也打不通，事明顯不太對態。

    “馬上離開這兒。”安的視線落在米萊上，抬抬下，“帶上一起。”

    司機拉起坐在木頭的米萊，米萊還要掙紮，對方直接出槍抵在的太。

    米萊嚇了一跳，臉蒼白地僵住。

    “不要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

    安笑著拍拍的肩膀，語氣依舊溫。

    “乖乖聽話，好不好？”

    “我……”米萊忙著點頭，“我聽話。”

    三人一起走到工廠大門附近，安突然停下腳步。

    抬起右手示意司機和米萊停下。

    安轉過臉，掃一眼工廠外的樹林。

    一把拉住米萊的胳膊，將擋到自己麵前。

    嘭！

    一顆子彈呼嘯著掠過半空，正中司機眉心。

    司機晃了晃，重重倒地。

    安轉拉著米萊退回工廠，鑽進黑著燈的破舊廠房。

    樹林中。

    程伽羅收起剛剛擊殺過司機的狙擊步槍，利落地從藏的灌木叢中跳出來。

    向後的幾人做個手勢，他抬手扶住無線耳麥。

    “目標攜人質退回廠房，小魚幹（於墨的代號），你從後麵潛過去。”

    工廠後側農田中，已經到廠房後牆的於墨立刻回應。

    “收到。”

    工廠大門外，程伽羅帶著幾人從樹林中衝出來，潛伏到大門附近，再次向眾人提醒。

    “所有人注意，裏麵的男人不能擊殺。”

    “收到。”

    眾人齊聲答應。

    “分散潛。”

    程伽羅抬起右手，做個分散的手勢。

    跟在他後的幾人迅速散開，程伽羅站起，一手抓著槍，利落地翻過矮牆。

    彎著腰穿過空地，他很快就來到舊廠房牆外。

    “小魚幹？”

    於墨的聲音立刻從耳機裏傳出來。

    “已經就位。”

    “收到。”程伽羅向不遠的同伴做個手勢，“你來喊話迷目標，其他人原地留守待命。”

    對方點點頭，向著廠房大聲喊話。

    “裏麵的人聽著，我們是定州警方，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出人質投降。

    我們隻給你五分鍾時間，如果五分鍾之，還不出人質，我們就要衝進去了

    ……”

    推開變形的窗子，程伽羅悄無聲息地進廠房。

    工廠。

    安拉著米萊，退到廠房後部。

    將外麵的喊話聲聽到耳中，男人滿不在乎地扯扯角。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安全了？”手臂扼著米萊的頸，他輕笑出聲，“你錯了，如果他們不來，你還能活著，現在……你恐怕隻能死了。”

    咽被對方扼住，米萊說話都有些吃力。

    “我……我可是溪姐的好朋友，你殺了我，不……不怕溪姐不高興嗎？”

    “我也不想，是他們我的。”安輕歎口氣，“米萊小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告訴我溪客的真名什麽。”

    “我……我……真的不知道。”

    安輕輕搖頭。

    “既然你堅持不肯說，我隻好另外想辦法。”

    將槍口在太上，安語氣歉意。

    “對不起，米萊小姐，恐怕我不能到墓地給你獻花。”

    男人笑著，扣住手槍扳機的手指一點點勾。

    米萊閉上眼睛，眼淚掉下來。

    連男朋友都沒過，新房子也一天都沒住……

    難道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