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向後了,扯起角。
“小叔,能不能多考慮兩天?”
“不許嬉皮笑臉。”
“小叔……”
“不許撒。”
“哪有你這樣霸道的,你說回來就回來,你想表白就表白,憑什麽?”
程伽羅凝視著的眼睛,語氣深沉。
“你的選擇不一樣,我接下來的安排也不一樣。”
“如果……”江芙抿抿,“我選小叔呢?”
“我會安排人送你出國,到一個安找不到你的安全地方,那套頭麵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保住,等事解決你再回來。我不會再糾纏你,也不會再見你。”
聽到最後幾個字,江芙明顯張起來。
程伽羅,他好狠!
“小不點兒。”程伽羅又向近幾分,“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留在我邊,要麽……永遠失去我。”
“你這是不講道理,哪有你這麽追求孩子的?”
“既然你不肯選,我幫你選。”
直起,程伽羅從口袋裏取出手機,送到耳邊。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於墨,讓他幫你安排飛機,等我走出這個門,你就再也見不到我。”
轉,他邁步向前。
一步。
兩步。
……
眼看著他抓住門把手,江芙終於忍不住,衝過來,過兩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許走。”
因為過度用力,的指尖都有些發白。
開心的事,和他分。
難的事,向他傾訴。
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仿佛無論發生什麽事,那個人就會在那裏。
想到還有那麽一個人,就會覺得心裏很踏實。
和他失去聯絡的那六年,是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不僅僅是因為失去母親,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背叛……
人生就好像失去一樣重要的東西,沒著沒落地。
那種滋味,太難。
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程伽羅緩緩轉過,目從那隻手掌,移到江芙臉上。
“什麽意思?”
“我認輸,我鬥不過你。”
“我聽不懂。”
“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想再失去你。”江芙紅著眼圈抬起臉,“我選男朋友。”
下一秒。
人被他牽過去,臉在他口,男人的手臂擁住。
聽到他的聲音,經過腔共鳴,響在耳邊。
“懂了。”
被他擁在懷裏,江芙繃的背一點點放鬆,輕輕靠到他上。
“咱們說好了,我就是答應和你談,還沒決定和你結婚。”
“好。”
“那你以後,還會像之前一樣不告而別嗎?”
“不會。”
“哪天你不喜歡我了怎麽辦?”
“從你出生我就喜歡,不可能不喜歡的。”
“萬一哪天我惹你生氣,你是不是還要像剛才那樣,狠心地丟下我不管?”
程伽羅抬起手掌,扶住的小臉:“剛剛我是騙你的。”
江芙疑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你補辦的護照應該還沒辦下來吧,你怎麽出國?”
程伽羅輕輕幫把下來的發,理到耳麵。
“我這次回程家,就是為你回來的。
從我決定回來的時候起,我就沒想到要再放棄。
如果這次你不承認,我還會想第二個、第三個辦法……
直到你答應和我在一起為止。”
江芙:……
“程伽羅!”抬手甩開他的手掌,氣罵出聲,“你……險、卑鄙、無恥!”
程伽羅平靜地將擁,任罵,任發泄。
卑鄙無恥又怎麽樣?
如果知道這四年一直在委屈,他四年前就會這麽做。
把自己能想起來的罵人詞全罵一遍,江芙氣哼哼地瞪他一眼。
將帶到沙發上坐下,程伽羅取過水杯,送到邊。
江芙奪到手裏,喝下兩口潤潤嚨。
“下次你再敢騙我,我也一走了之,讓你找都找不到。”
“你不用嚐試,你跑到哪兒我都能找到。”
江芙回他一個白眼,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冷靜下來。
“我們要怎麽做,才能騙過安?”
江芙不是拎不清的人,鬧歸鬧,不會真的耽誤正事。
知道已經冷靜下來,程伽羅走過來坐到邊。
從口袋裏取出一隻小盒子,翻開盒蓋,送到麵前。
“先把這個戴上。”
江芙掃一眼戒盒裏的鴿子蛋鑽戒。
“我可還沒答應和你結婚。”
“你現在是我的朋友,要是上沒幾樣像樣的首飾,說得過去嗎?”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十五克拉,足夠你把旗袍店的店麵買下來。”
“我可是屬貔貅的,隻進不出,這東西要是到我手上,你可就別想要回去。”
江芙手將戒指取出來,仔細看了看,過左手手指。
試試中指,有點。
再試試小指,有點鬆。
無奈,隻好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不大不小,剛剛好。
江芙:……
就知道狗男人肯定有謀。
“這算什麽,求婚啊?”
程伽羅捧過的手掌,滿意地看了看,牽著的手從沙發上站起。
“走吧,現在帶你去買服,做造型。”
被他牽出辦公室,江芙還在重申自己的立場。
“程伽羅,我告訴你,我可沒答應結婚。”
“恩。”
“戴戒指也不算數。”
“恩。”
“你不許賴上我。”
“不賴。”
才怪!
……
……
黃昏時分。
黑勞斯萊斯停在長安會所門外。
門拉開門,一西裝的程伽羅從後座鑽出來,繞過車頭幫江芙拉開車門。
扶住他的手掌,鑽出車門的江芙,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
臉上烈焰紅,上酒紅長搖曳生姿。
如果說溪客如蓮,濯清漣而不妖。
此刻的江芙便如玫瑰,明豔而熱烈。
兩人走進大堂的時候,安和助理已經提前趕到。
視線落在程伽羅側的江芙上,男人鏡片後的眼鏡,閃過一抹驚豔的神。
“江小姐,今晚好。”
江芙手臂擁在程伽羅胳膊上,語氣傲慢,完全就是被慣壞的大小姐姿態。
“安先生的意思,白天的我不嗎?”
想要迷安,改變的當然不隻是外形。
程伽羅彎:“都是被我慣壞了,安先生別介意。”
安笑著搖頭:“怎麽會,人本來就有傲慢的資本。”
“程先生。”大堂經理快步迎過來,“您的包廂已經準備好,幾位請跟我來。”
四人一起跟著大堂經理來到樓上的包間,分主賓坐下。
等待餐點上桌的時候,兩個男人很自然地聊著天。
“上次在港城,沒有機會和程先生好好聊聊,不知道現在程先生手裏,到底有多貨?”
“一百四十七件,包括一尊元代木雕佛像,總價值超過三十億。”
“錢不是問題,不過……”安微微向前傾過,“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程先生。”
“什麽問題?”
“請問程先生,做古董生意之前,您是做什麽的?”
“在緬北,做點人口生意。”
“我是說,在此之前。”安彎,“據我所知,程先生當過兵對嗎?”
於墨正在幫江芙倒酒,聽到這句,握著酒瓶的手,微微晃了晃。
瓶口在杯壁上,一聲輕響。
酒水濺出來,落在江芙手背上。
對麵,安轉臉看過來。
江芙掃一眼於墨,對方的表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什麽劍橋高材生啊,笨手笨腳的,上次的事我還沒和你算帳呢!”江芙抬手奪過於墨手中的酒瓶,“這可是我下午剛買的新服。”
“不就是一條子。”程伽羅笑著扶住的胳膊,“明天再給買新的不就行了?”
江芙白一眼於墨,將手中的酒瓶放到桌上。
程伽羅重新坐回椅子,看向安。
“剛剛安先生說到哪兒了,對……我是當過兵。”
程伽羅靠在椅背上,依舊是有些懶洋洋慵懶的樣子。
“而且,不隻是當過兵。”
他抬起手指,點點口。
“潛龍特種大隊,隊長,差點升上校呢。”
對麵,安似乎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抹錯愕的神。
程伽羅輕笑:“有什麽問題嗎?”
“啊……當然沒有,隻是隨便問問。”
安輕笑一聲,隔桌對上程伽羅的眼睛。
“程先生這麽大的好前途,怎麽會想到退役的?”
程伽羅抬起左手,晃晃指間勾著的指珠:“就因為這個。”
安瞇眸,“一條佛珠?”
“對,就是因為一條佛珠。”程伽羅抬手取下手上的佛珠,“隊裏不讓戴,非要讓我摘下來,我不肯,他們就把我開了。”
安看看他指尖的佛珠,“這條佛珠,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江芙捧著杯子,小口啜著酒,臉上波瀾不驚。
一對小耳朵,卻早已經支楞起來。
“當然了。”
程伽羅過左臂,搭到江芙的椅背上,指尖勾著那串佛珠。
“這條佛珠是我們家小不點生病的時候,我一刀一刀自己雕的。
一百零八顆佛珠,每雕一顆,剛好可以念99遍《金剛經》。
佛祖顯靈,我們小不點兒病真的好了。”
江芙沒忍住,向他轉過臉。
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曆,卻還是頭一回,聽他這麽詳細說起。
程伽羅側,手擁住的背,將摟到口,大手在發上了。
“你又不是頭一次聽,還呀!”
安看著二人親昵的樣子,扯扯角。
程伽羅掃一眼安的表,手背在江芙上,安地拍了拍。
“就因為他媽的這點破事兒,他們就把我開了,虧得我以前還給他們賣命,滿是傷啊……”程伽羅皺眉將酒杯摞在杯上,“安先生您說,那種地方有什麽好留的,不就是一個破上校,屁用!他們開了我,正好,小爺現在更自由。”
一向教養極好的男人,有的了口。
那語氣,完全是一副失之後,毫不掩飾的憤恨。
安笑起來,過酒杯和他了。
“那是,現在的程先生可以隨心所。”
放下酒杯,安的視線落在江芙上。
“江小姐與程先生既然是,這些年應該也跟著程先生,去過不地方吧?”
江芙從程伽羅懷裏直起,小臉一沉。
“安先生幹什麽,查戶口啊?”
“江小姐別誤會,我就是隨便問問。”
“三年前,他在緬北;兩年前,他在南非;去年,他在歐洲……這些和安先生查到的一樣嗎?”
推開椅子站起,江芙抬手將餐巾甩在桌上,手拉住程伽羅的胳膊。
“我想回家。”
“乖。”程伽羅笑著圈住的腰,“安先生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他什麽意思,我就要回家。”
甩開程伽羅的手掌,江芙提過自己的手袋,摔門走出包間。
“不好意思啊,都是被我慣壞了。於墨,你照顧安先生。”
提醒於墨一句,程伽羅站起,大步追出門外。
一路追進電梯附近,程伽羅拉住的胳膊。
“怎麽突然發脾氣?”
“你說怎麽了?”江芙看看左右,將他拉進廊道角落,“程伽羅,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佛珠的事?”程伽羅一笑,“遠之不是都告訴你了?”
“我說的不是佛珠。”江芙抬手抓住他的領,低聲音,“你在做臥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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