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確實下得人心煩,薄司寒看著前方,腦海里想起了藍玉那張骨瘦如柴的臉。
藍玉醒了,沈微瀾心里的恨也應該消了吧,這對他來說同樣也是一個好消息。
到了醫院,他輕車路的到了重癥監護室,卻被告知藍玉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于是他又去了樓下。
費了一點時間,他才看到了悉的藍家人,以及鐘嶼這個礙眼的家伙。
沈微瀾呢?
薄司寒并沒有在病房外面看見。
他皺著眉走過去,眾人瞧見他都有點意外,包括鐘嶼。
鐘嶼挑起眉,“這種鬼天氣,你怎麼來的?”
薄司寒沒理他,看著藍田,“沈微瀾在里面?”
藍田怔了下,旋即點頭,“我哥……他有話要跟小瀾說。”
“他剛醒就能說話了?”
“……”
意識到自己的謊言過于拙劣,藍田低下頭,“反正我哥只想讓小瀾陪著他。”
藍玉醒來之后,手握住了沈微瀾的手指,輕飄飄的,沒有幾分力道,卻又重到沈微瀾生不出半分力氣出,即便有力氣,也不會這麼做。
這樣的景下,誰能拒絕藍玉?
誰都不能。
就連醫生給藍玉檢查,整個過程,所有人也都縱容著。讓全程他握著沈微瀾的手。
薄司寒沉默了幾秒,抬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把,就被藍田抓住了手臂,他冷聲道,“放手!”
藍田搖搖頭,“我哥現在需要小瀾,薄總,你要是真的小瀾,就應該支持,不管是對,還是對我們藍家,都沒有任何事比我哥醒了更重要,你現在進去打擾他們,我哥要是怎麼樣,小瀾會恨你一輩子!”
薄司寒,“……”
搭在門把上的手一點點松開,無論他有多厭煩此刻的景,他都必須承認,藍田說得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鐘嶼也不忘提醒他,“醫生說了,藍玉剛醒,緒不能到刺激,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藍安年在一旁言又止,最后還是原茵上前開了口,“薄總,至今晚,你就讓小瀾待在里面吧,就當是我們求你了。”
薄司寒,“……”
求這個字太重,尤其是這這個字從原茵里說出來,就更重了。
薄司寒收回了手,轉走到旁邊的長椅坐下,整個晚上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聽著藍家人激的心,聽著鐘嶼的嘲諷,聽著一切跟他無關的事,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不喜歡出爾反爾的人,或許這一次真的會出爾反爾。
兩天,四十八小時,配上突然蘇醒的那個男人,已經足夠搖沈微瀾本就不堅定的心。
天亮之后,薄司寒去洗了個臉,等他回到病房門口,沈微瀾坐在了他剛剛坐的位置上。
腳步頓了頓,他抬走過去。
藍田見他去而復返,識趣的拉著鐘嶼下去買早餐。
薄司寒坐下來,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沈微瀾看了他一眼,慢慢湊過去,將腦袋靠在他手臂上,“困了,給我靠會兒。”
“嗯。”
他抬手,將攬進懷里,人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后就這麼睡著了。
一夜沒有合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疲倦的,不同的是,藍家人疲倦的同時還帶著藏不住的喜悅。
這麼多年了,在他們已經放棄了的時候,藍玉就這麼蘇醒了過來,任誰都無法保持冷靜。
薄司寒看著藍家人,手不自覺的收了點力道,好像不這麼做,下一秒懷里的人就會被搶走一樣。
搶走?
他為什麼會想到這樣的詞?沈微瀾會被誰搶走?
薄司寒一夜沒睡,但他卻半點睡意都沒有,著那間病房,眼底生出一種抗拒。
或許不止人有第六,男人也會有自己的直覺。
沈微瀾靠著他瞇了一會兒后,原茵就讓回家休息了。
沈微瀾不肯走,原茵勸道,“照顧人是很累的,我們流來,我年紀大了,熬不了夜,你晚上再來,行嗎?”
“好吧。”
這個理由沈微瀾沒辦法拒絕。
藍玉剛剛醒,后面還有一堆的事,要檢查,要復健,沒有一件是輕松的,他們確實要養蓄銳。
就這樣,沈微瀾離開了醫院,一夜沒睡的薄司寒送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沈微瀾靠在座位上睡了一路,到了公寓,薄司寒不想吵醒,將從車里抱了下來。
沈微瀾被短暫的吵醒,睜開眼看見是他,又慢慢閉上眼睛,然后便又進了更深的睡眠中。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六點多,午餐早餐統統沒吃,最后是晚餐時間被醒的。
睡得滿足了,沈微瀾也神了,腦袋里第一時間想起的是藍玉,像是做夢一樣,不確定的給藍田打電話,“藍玉是真的醒了,對嗎?不是我做夢的吧?”
藍田笑了,“當然是真的醒了,我現在就在醫院呢,他剛剛被護士推進去做檢查了。”
“好,那我吃完晚餐就過去。”
“不急,我媽現在守著我哥寸步不離的,都舍不得跟我換班,你明天再來也行。”
“嗯。”沈微瀾著手機,忽然笑了起來,“小田,真好啊。”
“真好,能活著真的太好了。”藍田想起什麼,對說,“昨天雷雨加,薄總坐船過來找你,真是,他也在病房外面守了一夜,你對他態度好點兒。”
沈微瀾坐了起來,“他昨晚也一夜沒睡?”
“是啊,你在我哥病房里面,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小田,我先不跟你說了,我起來了。”
“好。”
電話掛斷,沈微瀾掀開被子下床,匆匆洗漱完走出去。
客廳里,乖乖在看畫片,餐桌上擺著幾個已經冷掉的菜,沈微瀾頓住腳步。
乖乖看見出來,立即跑過去抱住的,“媽媽,你終于醒了,天都要黑了,我都參加完小草莓的生日宴了,你怎麼睡這麼久啊?”
沈微瀾彎腰把孩子抱起來,歉疚的說,“對不起啊,乖乖,媽媽太困了,你剛剛說參加完小草莓的生日宴了,是爸爸送你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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