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樣,才可以將那句‘臻臻, 你可以’的縱容之言得說得那樣自然。
好似本該如此一般。
窗外黑得沉寂,他深邃的眼在燈下卻顯得溫和。
溫臻回答:“可是我不想做假設。”
假設的一切,都藏著人心的真實和偏向思想。
不想將這些快速剖白。
晏朝聿頷首:“那不做假設。”
“最近在黎出差, 陳助在朋友圈里看見文小姐的求助, 于是我來了。”
聽完這句輕描淡寫的過程,得知他的來意簡單到如一條無波無折的直線。
溫臻心里忽忽松。
車陷冷冰冰的沉默里,好似剛才那些暗涌的曖昧與溫都隨著風雨而消弭。
外面堵塞的道路疏通一些,車輛開始流。
駛過一道路時,才知前方擁堵是因雨水將一施工地面沖刷,燈太暗, 有車輛誤陷其中,導致這幾十分鐘的暫停。
常年趕路之人, 最厭雷雨天氣。
溫臻靠著座椅,窺伺著側闔眼休息的男人,他有一對濃而廓鋒銳的長眉。
若在千年前的古代,這樣的長相,通常生于王族貴胄,而他應該會是一位善弄權的重臣,可想到他骨子里那一層對待眾生都凜然的姿態,這該是位大臣。
如是想,車已駛進酒店。
溫臻攏著外套,想起文杉,便見后方還跟著一臺黑車,文杉與陳助理一齊從車上下來。
的目在兩臺車上稍作流連。
“車是酒店派的。”
晏朝聿向手。
溫臻低眸去握住他寬大的手。
走進大堂,里面亮如白晝,再側首回看門外世界,黑白分明。
陳助理帶著文杉去辦登記,溫臻和打過照面后,便跟隨晏朝聿乘客梯直達酒店頂層。
一路而上,電梯無一次停留,像為他們特屬,無人打擾。
走出轎廂時,溫臻才注意到電梯一側有一塊小木牌,上面刻著一行法語單詞。
【Privé exclusif】
霎時,明白過來所對應的英文單詞【Private Exclusive】
私屬。
原來這人的本事就在于此。
高跟鞋踩過走廊地毯,兩端壁燈朧黃投下來,整層頂樓只有這一間套房。
屋燈開的是暖調。
而套房風格是路易十六風格,溫臻洗過熱水澡出來時,視線掃過臺,風雨過后的城市,一片黯然,埃菲爾鐵塔佇立眼前,燈璀璨,好似這座城市里唯一一盞亮。
另一端浴室的水聲嘩嘩啦啦作響,溫臻坐在窗前沙發上,按照每日流程完。
手機連拍好幾張鐵塔照片,斷更已久的朋友圈,迎來最近的第一條新態。
點贊數字一個個上漲。
評論首位依舊是鐘司司。
【富婆姐姐,你的生活我的夢。】
【皇上,還記得大明湖畔的鐘雨荷嗎?】
溫臻抿了角,回完消息后便掐滅手機,起回房睡覺時,余瞥過床邊桌沿不知何時放置著一枚戒指盒,盒呈圓弧形狀,好似雕刻的一頂王冠,盒子半掩狀態,出里面鉆戒的璀璨斕。
這樣明顯的位置,好似刻意讓發現。
溫臻輕輕推開那盒,沒來得及看清里面鉆戒形狀,便先看清盒蓋上刻著一行鎏金字。
【Exclusive Miss Wen】
Exclusive,獨家,或者獨屬。
溫臻斂睫將其合上,浴室的水聲也停下,心忽的跳,剛蹬掉拖鞋,便聽浴室那端有腳步聲漸行漸近。
房門虛掩,壁燈一路熄滅。
床墊另一端陷下一角,悉的清冽氣息蔓延過來,他平躺下,雙手疊前,黑暗里誰也沒有說話。
古怪的氣氛從車里,說完那句不想做假設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
溫臻不懂自己哪里有說錯。
抑或是,因為那個單詞,讓一切顯得更為嚴重。
不愿再多想,只閉上眼讓自己睡覺,深夜里輾轉幾番,驀然驚醒,視線不控地看向側黑影,他依舊那樣的姿勢躺著,呼吸綿長,比睡得安穩。
溫臻又翻,抬手去枕邊手機,剛到一手冰涼,后的氣息便似掠奪般裹挾過來。
手腕被控在枕側,后腰抵上另一只寬大手掌,將摁向堅實滾燙的膛。
睡下沐浴的香味鉆進鼻腔。
溫臻能夠聽清楚他強烈的心跳聲,迭迭起伏著,頭頂響起男人沉啞的聲音。
“為什麼不睡?”
溫臻咽了咽嚨,“你也沒睡。”
晏朝聿嗬聲,分不清是冷笑還是氣音,但總歸不是心好的態度。
莫名的,察覺到他的心也于低下,溫臻的心竟有上漲的架勢,那些霾散開好多,臉頰著他熱烘烘的溫,煦暖到想要立刻睡著。
“溫臻。”
黑暗里,晏朝聿的聲線低沉,語調似平,又似有些無奈。
話言又止,他半斂長睫,摁了力度,像是另一種報復。
想要讓長點教訓,卻又不知該如何手,只得用這樣錮式的懷抱,漲紅臉頰,淚眼漣漣。
溫臻從他前掙扎著仰脖,水漉漉的眼睛瞪他,眼神指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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