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漸漸暖和了，有了立春的跡象。

    祁燃站在門口，手拂麵的風。

    一邊剛撿起紙鳶的祁棠看到了這一幕，他微微揚起角，潔白的像是融風中，化開一般。

    隨風而去，清淺的宛若幅畫。

    其實掐指算起來，不過十多日，可卻覺著已經很久很久沒看到他了。

    他獨自一人，孤寂又安寧的樣子，看的心裏很不舒服。

    強迫著自己小步往後挪，想要轉離開，忘卻後是池塘。

    “棠棠！”

    聽到驚聲，祁燃看過去，最後看到的是驚嚇的小臉。

    他下意識的手，隔著距離，的影一瞬跌池子裏。

    “棠棠？”

    池水半分沒有染上暖意，刺骨的寒冷，祁燃跳進去用力的手夠上的手。

    拉住不斷下沉的，抱在了懷裏。

    頭冒出水麵，他急促的了兩口氣，搖晃懷裏的小人，“棠棠，棠棠。”

    從未見過如此蒼白無力的樣子，倏爾間他猛的耳鳴了。

    溢出的恐慌讓祁燃甚至不敢去試探的呼吸，抖著手輕輕的小臉。

    水中完明軒也冒出頭，瞧見他們兩，迅速上岸，手拉兩人出來。

    “快上來，去太醫，快去！”

    “棠棠。”

    半跪著擁住，祁燃不斷的懷裏人的心口。

    湊近微弱的呼吸聲，“棠棠，能聽到嗎，棠棠。”

    咳出了兩口水，懷裏人才看上去有了些力氣，緩緩的睜開眼。

    “明..........軒哥.........哥？”

    “哥哥在這，棠棠不怕了，哥哥抱你。”

    到邊的驚喜強行咽下，祁燃收回剛想的手。

    閉了閉眼，抬手將遞給邊人，脖子卻被人抱住。

    抱的很，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冰涼的小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池水。

    完明軒抬起的手，也不知道該收回還是如何。

    祁燃咬牙忍了又忍，輕聲開口，“棠棠，我不是完明軒。”

    懷裏人沒有反應，嗚了聲，依舊摟他。

    “你，不鬆手，我沒法換他。”

    手纂到抖，祁燃極力的克製自己不明所以的緒。

    到頭來，日日跟自己說的話忘了個幹淨。

    小丫頭把他當完明軒了，真是..........傻孩子。

    吵鬧一片的人聲逐漸從遠跑過來，有人哭喊著嗡嗡的震耳。

    從他懷裏帶走了人，一群蜂般，飛來又飛走了。

    *

    晚上，祁棠坐在床邊。

    母後不許出去，已經在殿裏休養兩日了。

    現在邊又多了許多人，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煩的頭疼。

    莫名的想起那日在月姑姑肩膀上，往後看時的他。

    半跪在地上，垂頭下來，上了。沒人管他，他一個人很久沒有。

    其實沒什麽事，不過是嗆了兩口水，就被他救起來了。

    一日就活蹦跳了，實在坐不下去。

    祁棠又哀求了小月一陣，著黑去了無為宮。

    這個時辰無為宮竟然已經黑了，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哥哥？”

    借著月，他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祁棠輕輕的關上門，小步的挪到床邊，“哥哥。”

    手到他的手，才覺到他上好燙。

    蒼白的閉著眼，汗水打了額頭，微弱的呼吸聲急促。

    “哥哥！”

    祁棠焦急的搖了搖他，好燙的額頭，他發熱了。

    這般的高熱，不隻燒了一日，沒人關心他死活，到現在都沒人知道。

    眼淚打了下，祁棠立刻跑出去拉來小月。

    小月心裏一驚，也不敢耽擱，怕是再燒下去，人就沒了。

    打來水，擰了巾搭在他額頭上。

    祁棠站在一邊，無措的掉眼淚，看著小月來來往往。

    哭的啞了嗓子，月姑姑嚴肅的神嚇到了。

    小步挪到床邊坐下，抓住他的手，尋求個安似的，不停的哭。

    哭出了多日的不舒服，就是好想好想哭。

    天邊泛起魚肚白，著他的額頭總算是勉強降了溫度。

    祁棠到床上抱住雙，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睛，不曾移開視線。

    床上人細微的咳嗽聲傳出，立刻湊了上去，“哥哥！你醒了嗎，你好一點了嗎？”

    眼前一片白，祁燃艱難的皺了下眉。什麽也看不見，但聽到了很悉的聲音。

    他的了下，沒有發出聲音，祁棠還是看懂了。

    是棠棠兩個字。

    “哥哥。”

    撲到他上，放聲大哭。

    站在門邊的小月停下了腳步，終是沒有進去。

    世上唯一藏不住的是互相關心，即便克製。

    以前是，現在還是，局外人眼中太明顯了。

    不進去，隻能安靜的關上門。

    *

    再睜眼，四的亮消退了些。

    祁燃撐起自己，四下張。

    果然，是夢啊。

    鬆了手臂，他重新跌在床上。

    有點想笑，好真實的夢，似乎記得自己很蠢的對著空氣說對不起。

    也對著空氣了的名字。

    一笑了之，他閉眼不再去想。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緩了會兒祁燃坐起，走到桌邊。

    補自己落下的功課，再次抬頭已經晚上了。

    眼前發黑，他閉眼了眉心，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哥哥？！”

    格外欣喜的聲音，祁燃不明白的抬頭，“公主殿下。”

    祁棠雙手還拉著門，嗚一聲哭了出來。

    “你幹嘛這麽我，你幹嘛啊。你先欺負我的，是你說討厭我的..........”

    小姑娘站在門口哭紅了臉，著眼睛一一的說盡了埋怨的話。

    祁燃懵了懵，站起走過去，“別哭，我不是故意的。”

    蹲下才看到眼睛腫腫的，還不停的著。

    “好了棠棠，別眼睛。這有什麽好哭的，棠棠越來越能哭了。”

    祁棠氣悶的一跺腳，“你就是故意的。明軒哥哥就不會惹我哭，他還會哄我，他還會抱我！”

    實則完明軒從未抱過，太想和他抱抱了，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往前挪了挪，抱住祁燃的脖子，埋頭一口咬上他的肩。

    小姑娘伶牙俐齒，咬人卻半點不痛。

    祁燃歎了氣，手抱起來，“好了不哭不哭，不早了棠棠快回去吧。”

    “我才剛來！”

    又是哇一聲，剛哄好的人又哭了，祁燃後悔的想自己。

    賤的說這個幹嘛，抱坐下，幹淨臉上的淚水。

    由著憤怒的撅，咬了自己一口又一口。

    也被迫了十聲棠棠，讓在自己臉上把眼淚蹭幹淨了。

    明明說好該漸行漸遠，他是這麽執行的，也這麽做了。

    不到半個時辰，這麽些天全部都白費了。

    哭累的祁棠了鼻子，平複了下來。

    殿安靜下來，許久未曾接近，莫名的尷尬彌漫。

    昨日之前還很生氣，但昨晚他盯著自己說了一句句對不起。

    傻傻的像是燒到了腦子，也沒幹什麽好事。

    故意在他附近玩，還說了傷害他的話，算是扯平了。

    “哥哥想我了嗎？”

    祁燃沒說話，垂頭看著兩人纏在一起的手指。

    想搖頭，可半天也沒能做到。

    幾番變幻，到邊他還是問，“棠棠好一點了嗎？下次不要在池邊玩。”

    “你又不跟我玩，幹嘛管我去哪玩。”

    “是。”

    他輕笑著偏開頭，祁棠又懊惱了。

    沒別的意思，隻是母後每次說父皇管不了的時候，父皇都會抱的。

    然後他們兩就打鬧在一起，和好如初了。

    “我想你了。”

    細小的呢喃衝撞進心口，祁燃睫不停的抖。

    像是第一次在見到的小腦袋從門裏進來，眨著好奇的看著他。

    他鬼斧神差的手，拉住。

    很簡單的一個作，沒想到的是會就這樣進他晦暗的生命。

    剛開始他不敢拒絕，因為是公主。

    後來，他沒法拒絕，因為是棠棠。

    現在他必須拒絕，因為是公主。

    “棠棠，我們..........”

    “哥哥想我了嗎？”

    祁燃側頭，漂亮的眼眸盈盈的直視著自己。

    兩人視線相，他啞了一瞬。

    執拗真摯，從不曾掩藏。

    棠棠把他當哥哥，可惜的是他沒把當妹妹。

    “棠棠，我們不一樣。哥哥不會一直在，我總會離開，而棠棠會有別的哥哥。”

    “為什麽？”

    祁棠不明白，從他上掙紮著坐起，“父皇和母後就可以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傻孩子，父皇和母後是夫妻，不是兄妹。”

    “可是，我聽母後過父皇哥哥。”

    呃，恐怕不是一個意思，祁燃了鼻子，選擇過這個問題。

    “那哥哥說我們怎麽才能在一起？”

    沒有這個可能，祁燃確定，盯著桌上的白紙發呆。

    “哎呀，哥哥不發熱怎麽還這麽呆，你不是燒到腦子了吧。”

    問了十句都聽不到一句回答，祁棠急了，掰過眼前人的腦袋。

    祁燃懷疑自己真的腦子燒糊塗了，“你，昨晚在這？”

    “嗯，哥哥昨晚真的嚇到我了。”

    “所以.........不是夢啊。”

    “你說什麽？”

    祁棠沒聽清，他好似自言自語，茫然的盯著自己又像是在想什麽。

    “哥哥真的變笨了。”

    祁燃剛剛反應過來一點，側頭沒想到耷拉在自己肩上，轉瞬過的臉頰。

    他又停滯了，輕咬了口舌尖，痛讓自己清醒了些。

    或許，就這麽吧。

    等到自己離開至還有個五年，拖下去吧。

    又放不開，還能怎麽辦。

    *

    （燃：（上一秒）不能宵想

    燃：（下一秒）我的棠棠～

    棠：哥哥善良可，幹淨溫，弱小白花。立誌保護哥哥！

    燃：啊對對對，就這麽介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