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看了一眼若木，若有所思道：“所以嫣嫣想和神尊一起生小娃娃？”

滿懷期待：“怎麼生？我可以看看麼？”

柏高連忙把冷依依一把提起來：“你回來，好好給我坐著，別跑。”

冷依依消停了一會兒，又對柏高道；“大師兄，你來給我小娃娃是怎麼生出來的。”

……

一頓午膳吃得飛狗跳，兩人回到住已經是未正。

一走進寢殿，若木手指了，兩扇大銅門轟地闔上。

冷嫣納悶：“大白天的關門……”

話沒說完，腳下一輕，人已離地。

“沒有道？”男人冷笑了一聲。

冷嫣道：“我說還沒有……我們還沒結靈契，嚴格來講不算道。”

若木一低頭咬住：“這樣不算？”

頓了頓：“還是這樣不算？”

“難道這樣也不算？”

冷嫣渾發：“行了行了，結，現在就結。”

這一結就結到了深夜。

兩人并排躺著，靜靜著靈府中彼此的那一縷神魂。

分出一縷神魂給彼此的覺很奇妙，失去一部分自己的同時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冷嫣懶洋洋的一手指也不想，卻還是坐起：“對了，我有一樣東西，一直想給你。”

一邊說一邊從乾坤袋里挖出一個掌大的木匣子給若木。

若木打開蓋子一看，只見綢墊子上躺著一塊瑩潤可的玉佩，不是常見的紋樣，卻是只憨態可掬的小貓，正是祂當初雕來送給冷嫣，又氣得扔下懸崖的那塊。

那麼高的地方扔下去，怎麼還能完好無損呢？

祂對著仔細一看，才發現玉佩至裂了十多塊，看得出心修補的痕跡。

若木能想見是如何趁著夜悄悄潛下懸崖，從溪澗中把碎片一片片地打撈起來，又用靈力仔細地修補好。

祂目了：“手這麼笨，一定補了很久吧？”

冷嫣：“……”

片刻后，小銀人從桂花樹上坐起來，著惺忪的睡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樹下的主人：“神尊，你也被趕出來了？”

若木瞪了他一眼：“本座出來汲取天地靈氣。”

……

兩人在偃師宗住了一個多月，冷嫣把宗主之位傳給了青溪，又喝了他兒小石頭的滿月酒，然后在一個黃昏辭別了眾人。

再一次披著暮離開，心境卻與二十年前截然不同。

走出幾步又回首，故友們仍舊站在城門口著他們。

冷嫣向他們點點頭：“后會有期。”

說著轉過，與若木一起向沙海中走去。

月亮升起來，將長長的影子投在沙地上。腳印蜿蜒到遠方。

影子是一雙，腳印是兩行，從此以后都是如此。

第139章 139

赤地和舊凡界的界有一條紅的大河, 河水湍急，浪洶涌，尤其是每年夏季大, 狂瀾如山, 聲如雷, 掀起赤河水，猶如漫天霧, 觀者無不心膽俱裂。

即便不在汛期，河水也十分湍急, 河底深潭暗礁, 往來船只一個不小心不是礁沉沒便是卷漩渦，赤紅的漩渦往往出現得毫無預兆，就像巨怪突然張開盆大口，瞬間將船只吞沒。

因此遠近百姓又將赤水河做吃人河。

方圓百里之，只有最貧苦無依的人才會做艄公、纖夫，在吃人河的“浪”里討生活。

即使是在赤水河的艄公之中，啞也是最苦命的一個。

啞沒有名字，他出生在赤水河岸, 從娘胎里出來就不會啼哭，連一滴眼淚也沒流。

生下沒幾天他便克死了爹娘——他娘是生他死的，他爹則是在他出生當天被吃人河吞進了肚子里。

都說這個孩子克親，親戚中沒人愿意收留他。也許克親不過是個借口，親戚們也都是貧苦人, 自己的日子也過得, 誰也不愿家里多一張。

他親大伯便做主, 將他綁在竹排上放進赤水河, 讓他自生自滅。

那竹排飄了三天, 竹排上的啞僥幸沒死，被一個打了大半輩子的老艄公撿了。

老艄公撿他不是為了做善事，只是養著給自己防老。生活不如意的人脾氣大多不好，老艄公的脾氣也很壞，賺得兩個錢就去沽酒，喝了酒以后脾氣尤其壞，就把啞往死里打。

住在吃人河兩岸的船家都認得他，有時見他被打得狠了，出來勸兩句，老艄公對著誰都窩窩囊囊地陪笑臉，轉頭又把氣撒在啞上，啞不像一般啞那樣哀嚎掉眼淚，只是抱著膝蓋把小小的蜷一團，仿佛那老艄公的打罵和吃人河上的風雨浪濤一樣，躲不開，擋不住，唯有著。

不知是好是壞，啞的命夠，被打著罵著也就長大了。長到十五六歲還是十來歲孩子的形，臉上卻是行將就木的老人的表。

他板瘦小，力氣也比別人小，做活卻比誰都賣力，老艄公更老了，脾氣也更壞，打罵只多不，直到有一天他喝了酒，站在船頭對著啞拳打腳踢，一個浪頭打來，船一顛簸，老艄公一個沒站穩跌進水里，剎那間就被浪頭吞了去。

在吃人河上擺渡，這樣悄沒聲息地死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啞既沒哭也沒樂，折回船艙把老艄公留下的小半壺酒澆在水里，把酒葫蘆也拋進河里，然后默默拿起竹篙，撐起了老艄公留下的那艘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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