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衛越聞送來的八角草,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這幾日,宋玖兒趁著錢忠來給自己診脈的機會,又是借著研究草藥的名義,將藥方當中剩下的幾味藥材也要了過來。
這夜,宋玖兒按照書上的分量將假死藥配齊,藏於自己的床頭,這才到了一安心。
因為分量多出來了很多,宋玖兒也是好奇這藥到底煮出來如何形狀,便將多出來的那份熬煮了出來。
三碗水熬一碗,最後濃醇的藥也是著一酸臭的味道,與平常的藥劑也並無不同。
宋玖兒沒了興趣,將那藥放在桌上,想著明日早上倒掉,便自去睡覺
臨睡前,還在想著,這幾天要尋一個適當的時機,服下這藥假死離宮。
可沒想到,夜半的時候,這個機會卻悄然降臨。
迷迷糊糊間,宋玖兒隻覺自己渾無力的很,鼻尖還彌漫一焦糊的氣息。
睜眼一看,這房間已是濃煙滾滾,不知何起的火勢,已然波及到了的這間屋裏。
宋玖兒立刻驚醒,隨即便想朝外跑去,可走到桌前,看到那碗假死藥,心髒嘭嘭直跳,一個念頭忽然浮現在的腦海。
何不現在服下這假死藥,趁著這火災的遮掩,就裝作死在這場大火中便好了啊!
思及此,宋玖兒不再猶豫,立刻就端起桌上的那碗藥湯,著鼻子就給自己灌了下去。
意識模糊的前一瞬,宋玖兒全無恐懼。
終於要離開這裏了!
直到這一刻,才明晰心的勇敢,隻要能離開這裏,即便會死掉,也毫不怕。
宋玖兒安然倒在地上,角揚起一笑容。
蕭煜珩,此生再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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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雎樓外,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侍衛一陣陣心慌。
行了吧,這種火勢應該能燒死那人了!
再燒下去那人可就連個全都沒了,他們二人無冤無仇,他也不想做到這個地步……
咬了咬牙,侍衛立刻跑到外麵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來救人啊!”
--
養心殿。
蕭煜珩看著麵前擬定的冊封旨意,角不揚起一笑意。
明日,他就會把這冊封旨意賜下去,宋玖兒想必也會很高興吧?
卻在此時,李德急匆匆的跑進來,麵上的驚慌幾乎都遮掩不住。
“皇上,關雎樓那邊走水了,玖兒姑娘還在裏麵呢!”
“什麽?!”蕭煜珩驚慌到站不住,反應過來後,立馬朝外麵跑去。
那被扔在地上的聖旨散落開來,猶可見“宸貴妃”幾個字。
--
一路奔跑而去,蕭煜珩隻恨這宮道太長,自己又跑的太慢。
分明他已經為宋玖兒選了一個距離養心殿很近的居所,為何這條路還是那麽的漫長!
直到跑的嗓子裏都有了腥氣,那被眾多宮人圍著潑水的焦黑宮殿才映眼簾。
遠遠的看到了地上那一被白布掩蓋的,蕭煜珩雙一,差點跪在了地上。
不會的!不會的!那不會是宋玖兒的!
腦子裏在瘋狂抗拒,但蕭煜珩的雙卻不控製的走向了那躺在地上的人。
手揭開白布的一瞬間,蕭煜珩覺得呼吸都停滯了,他頹然的跪倒在那人的麵前。
明明呼吸是人生來就會的本能,但這一刻,他不會了。
他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甚至不上氣。
一滴滴的水砸落在那的臉上,蕭煜珩想,這是下雨了嗎?
抬頭看,烏沉的天空月明星稀,天氣很好,並沒有下雨。
低頭,那類似雨滴的東西還在滴落。
哦,原來是他哭了嗎?
一陣後知後覺的心痛頓時撕裂了蕭煜珩,他抱起地上的宋玖兒,他摟著,哭嚎出聲。
那哭嚎沒有字句,也沒有的含義,隻讓聽到的人都到了悲傷。
李德隨之跟隨而至,看到臉上布滿黑灰,已經了無聲息的宋玖兒被蕭煜珩抱在懷裏,他驀然也被巨大的悲傷擊中。
但即便是悲傷,李德還是要盡職提醒,他走向蕭煜珩,低聲說道:“皇上,宋姑娘已經去了,您應該讓土為安。”
蕭煜珩充耳不聞,他陷在自己的痛苦當中,鼻尖是子上的濃重的煙氣,這氣味就像重的麻繩一樣勒了他的脖子,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也無聲的譴責著他。
宋玖兒還懷著他們的孩子,就死在了這場大火裏,是多麽的可憐。
這一切都怪他,怪他沒有保護好!怪他整日去忙那些沒有什麽用的名分,沒有去守護!
死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苦啊?
徹骨的痛意貫穿了蕭煜珩,他一言不發的抱起宋玖兒的,轉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
這一日,這位年輕的帝王,不吃不喝把自己和人的關在一起,任何人的求見他都充耳不聞。
如果可以的話,蕭煜珩甚至希自己可以永遠這樣抱著宋玖兒。
但李德的話卻點醒了他:“皇上,玖兒姑娘已經去了,您應該讓您麵的離開,過幾日的就會開始腐敗,那定然不會是玖兒姑娘想要看到的自己的模樣。若是不土為安,玖兒姑娘會為孤魂野鬼的。”
蕭煜珩一下就怕了,他還想與宋玖兒有下輩子,他不能害的宋玖兒變孤魂野鬼啊!
於是,第二日,蕭煜珩請來了最好的殮師為宋玖兒殮。
在李德詢問蕭煜珩,宋玖兒應該葬在何的時候,他說:“葬在皇陵,是朕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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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景德四年,宸榮皇後宋氏薨,葬皇陵,皇帝大慟,罷朝三日。
世人懷帝後深厚,卻不知這位皇後之前隻是一位小小宮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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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
猛然睜開眼睛,宋玖兒卻隻能看見一片的黑暗。
手了,卻到一片像木板的阻隔。
宋玖兒一下就有點慌,這是在棺槨裏麵?
若是他們把這東西釘死了,可就出不去了!
宋玖兒不敢耽誤,連忙使力推著上麵的棺材蓋。
幾日沒有進食,早已腸轆轆,也沒有什麽力氣。
但求生的本能可以激發的潛能是無窮的,宋玖兒努力了一會就把棺材蓋推開了。
起一看,這裏是閉的皇陵部,左右四顧,居然連個出口都沒有。
而更加的恐怖的是,宋玖兒不知道是沒有吃東西的緣故,還是這裏所剩氧氣不多,已經開始覺有點呼吸困難了。
不敢耽誤,宋玖兒連忙尋找起來可以逃生的地道。
據說,以前的帝王建造皇陵都會讓當時的匠師陪葬,而建造的工人則會給自己留一個出口求生。
找了半天,這裏完全沒有任何表明是出口的地方。
宋玖兒不絕的癱坐在地上,因為,的雙眼已經開始發花。
而且就在這時,突然看到對麵的那尊香爐裏麵燃著的香,煙氣居然都是往一個地方飄去的。
宋玖兒立刻站起,朝著煙氣飄過去的那塊牆磚走去。
卻見那牆上有一個燈臺,而旁邊的牆壁則是無比,本不像有出口的樣子。
但宋玖兒看到那燈臺,就想到了蕭煜珩曾經在養心殿寢宮當中擰的那個機關。
難不,這東西也是地道的開關?
氧氣已經告罄,宋玖兒開始頭暈,深知不可再耽誤,連忙就上前擰了擰那燈臺。
幾乎是拿出祈禱的勁頭盼,結果也真的讓猜對了。
那旁邊出現了一道暗門,幽幽的暗風著地道吹過來。
宋玖兒提起擺,像隻自由的鳥兒一樣,飛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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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蘇州下首郡城--青山郡。
“娘,你看城門口有告示的欸!”紮著小丫髻的小團子,像個小炮彈似的就牽著貌婦人的手往告示欄那裏衝。
“好了好了,我們去看,你慢些。”
宋玖兒無奈的看著兒,隨後牽起的手,往告示欄的方向走去。
走近,卻發覺今日這些圍觀的人緒很是,似乎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宋玖兒被攔在外圍,看不到告示,隻得問旁邊的人:“大哥,你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那被問的人一見宋玖兒帶著麵紗,氣質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婦人,當即就收了嬉皮笑臉的臉,認真答道:“可是發生大事了,聽說景德帝駕崩了,新帝是景德帝當初從宗室當中扶持的那位太子。”
“唉,說起這位景德帝也真是可惜,聽人說,自從宸榮皇後死後,他的就不好了,時常思念亡妻有時還會吐,深不壽啊!”
一瞬,所有聲音都離宋玖兒遠了。
蕭煜珩死了?他怎會突然就死了?
他不是應該在那皇宮當中安榮華,過著他最想要的生活嗎?
一瞬從心髒深傳來的細疼痛捆綁住了宋玖兒,竟讓忍不住落下淚來。
直到手邊傳來一陣細微的扯,宋玖兒看到兒那張可的笑臉,才猛然有些驚醒過來。
“娘,你怎麽了?怎麽哭了呢?”小團子的臉皺了一團,因為娘親的突然落淚,的眼中又浮現了些許的不安。
看到兒這樣,宋玖兒更心疼,將兒抱在懷中,緩了一下,輕聲說道:“無事,娘親就是被風沙迷了眼睛而已。”
又在集市之上逛了一會,宋玖兒才乘著馬車回到了家中。
一下了馬車,宋玖兒就看到著一月白錦袍等候在那裏的衛越聞。
笑著迎上去,小團子則更是跑的快,一頭撞進衛越聞懷裏,大“衛爹爹”。
衛越聞笑著抱起小團子,等著宋玖兒上前,一大一小笑著的臉,居然也有了幾分相似。
宋玖兒提起擺,走上臺階,默默的笑了。
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或許應該考慮給這位“衛爹爹”升職一下。
畢竟,某人可是暗的提了好幾次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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