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有孕了。”程嫻突然開口,語出驚人。
“什麼?”程老夫人愣住了。
“祖母,我有孕了。”程嫻重復了一遍,又忍不住了小腹,“剛好是兩個月,祖母,和離的話就不必說了。”
“你...你......”程老夫人真的是驚得不輕,‘你’了好一會兒都‘你’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程進門的時候剛剛聽到這句話,見屋子里安靜了一片,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六妹來了。”程嫻笑笑,跟道,“我已有孕,已經兩個月了。”
“是嗎?那可是喜事,恭喜四姐了。”程笑了笑,然后上前行禮:“見過祖母,叔母,三嫂、二姐、四姐安好。”
孟萍、程姝還有程嫻起,行了個同輩禮。
“六妹同我道喜,我倒是覺得,這喜啊,天底下都無人能與六妹相比。”
“咳!”程老夫人重重地咳了一聲,冷漠掃了一眼過去,眼中含著警告之意,末了,緩了緩神,這才讓程上前來。
“六娘最近可好?”
“回祖母,六娘好著呢,您不必擔心,您老人家最近如何?”
“好,祖母好著呢,你大嫂也好的,就是今日這邊糟糟的,便不讓過來了,你母親也好的,這一次倒是主接過了管家的事,讓你大嫂輕省一些。”
聶靜云再有孕,也是程家長房的大喜事,蕭氏這一回倒是比上次強多了,沒有看著自己兒媳打著肚子打理家里上上下下的事不聞不問,等著別人來點才勉強幫忙。
“母親疼大嫂。”程笑了笑,心中無波無瀾,不管蕭氏做什麼,心中已經沒多大,若是和兒子兒媳好好過日子,含飴弄孫也是好的。
這一輩子爭爭斗斗,到了年紀大了,兒都在邊,孫輩承歡膝下,說起來,這一輩子也不算輸了。
“但愿好好珍惜吧。”程老夫人也希蕭氏能想開,家中別再生什麼事端。
“這子嘛,嫁了人,若是夫君可靠,靠著夫君無妨,若是夫君不可靠,就得把心收回來,多放一些心思在兒上,夫君不一定靠得住,但兒嘛定然是能靠得住的。”
且不論兒有哪個不心疼母親的,一個‘孝道’下去,想不管都不行,大盛朝以孝道治天下,若是有了一個不孝的名頭,那真的是不用過了。
“這一點,二娘就做得很好。”程老夫人稱贊了程姝一句,“知曉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把能把握住的都握在手里,自己別吃虧就行。”
“不過還是得防著一些,待這嫡長子出生之后,才能準許那些人生育。”
去歲冬日,程姝便給蕭衡納了兩房妾室。
程姝笑了笑:“祖母說的是。”
原本也是很不愿,但如今倒是看開一些了,總而言之,蕭衡的富貴榮華要,正妻的位置要坐,嫡長子也該是來生,旁的,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我等子,人人都想與夫君恩恩,像是五妹六妹這般,可世間有幾人能有這般好運,我啊,
最是羨慕六妹,景侯可真的是將六妹捧在手心里,長安城里誰人不知他寵妻。”
甚至在某些人眼里,程就跟一個妖妖嬈嬈的‘妖妃’似的,不人著傳授一二,好籠絡住夫君的心呢。
人人都說善妒,人人都想為。
程心道,他哪里是寵妻,他那是不要臉不要皮。
不過有些話不能與外人道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話。
以前總與人辨一個是非黑白真真假假,但如今不想說的話,已經學會了閉不言。
程老夫人還樂呵呵道:“你瞧瞧你,二娘,你快別說了,啊,這是害了,哎呦,真的是難得見你害,你這臉皮啊,不是厚得跟城墻似的嗎?”
程嗔:“祖母,哪里有這樣說自己孫的。”
“哈哈哈,你這皮猴!”
眷這邊熱熱鬧鬧的,原本因為程嫻生出的那點不快也漸漸散去,一行人還說起了待程妍的孩子滿月了,該是送什麼賀禮。
男客這邊,趁著那些同僚還沒來,程元仲帶著謝瑯去書房坐坐。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這還沒下值呢。”
“沒有什麼事,我便回來了,娘子想早點過來,便過來了。”謝瑯說‘早退’,說得那一個理所當然,還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程元仲有一瞬間都哽住了,無奈搖頭:“秦中丞有你這樣的下,也是有夠頭疼的。”
“叔父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謝瑯可不承認自己這沒做好,“雖說有時候我想盡快回家,但不管是上還是陛下到我手中的事,我也是沒有一件不辦理妥當的。”
“再說了,同樣多的事,我事辦得又好又快,早點走怎麼了?”
他行事也有自己的底線,在其位謀其事,再怎麼著,這落在自己頭上的差事,他是毫不敢怠慢的。
程元仲搖頭:“你倒是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啊,也說不過你,總之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謝瑯到底與旁人不同,若是程詞和趙錦亭敢如此,他非得把戒尺都給打斷了不可,可謝瑯已經是侯爺,又已經是正五品的侍史。
要知曉,程元仲折騰了多年,先前也不過是個五品府尹,今兒個才得了高升,了四品大理寺卿,才得以留在長安。
謝瑯年紀輕輕已經是這等位置,將來走得也必然比他長遠,他就不多言了。
“對了,我近日來聽到一些小道流言,說是你父親有個侄子,生得與太子有幾分相似,不知此事......”未盡之詞慢慢消散。
謝瑯喝了一杯茶,慢慢道:“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你們也不要想,這天底下,世人不知幾千萬,都是一張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有幾個生得相似不足為奇。”
是不足為奇。
可這樣的例子得很,不知隔了多地方,不說自己,估計雙方的親朋好友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集。
可偏生長得像太子的人姓謝,是平清王的親侄子。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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