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啟稟元帥,難民如涌皇都,如今全城百姓都知道了異族將至,想逃也來不及了,鄧將軍以及各方城尉正在派人維持治安,一部分百姓中的青壯也自告勇愿意協助守城,鄧將軍特事特辦,已經分發了兵。”
依然是云淡風輕的聲音:“知道了,后續再報。”
“是,元帥!”
屋檐下。
天已黑了。
夏極卸了鎧甲,把魔戟靠在墻腳,念珠掛在積雪的枝頭,點燃了一支蠟燭,坐在觀雪的小紫檀茶幾等著夏小蘇。
夏小蘇還沒來,另一個傳訊的英侍衛又拎著燈籠,遠遠奔來了。
“報~~~啟稟元帥,鬼方大軍已經出現在城外三十里,但難民還是極多,鄧將軍要關城門,但許多百姓在質疑他是不是要把剩余的難民關在城外,讓他們送死,鄧將軍斬殺了十幾人,這才關上了城門,但依然有許多難民無法城,那些人已經開始在城下謾罵。”
夏極道:“知道了,再報。”
那英侍衛遲疑了下,嘆息道:“是!”
雪地里,夏小蘇如同過去兩年一樣,拎著紅木飯盒,敲了敲門,便笑著走了進來,和兄長對面而坐,再取出了飯盒里的羊湯,又取出了兩瓶酒。
這一頓飯吃的很沉默。
吃到一半。
門外又匆匆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報~~~~”
未幾,再一名傳訊的英侍衛半跪在門前,“啟稟元帥,異族...開始攻城了,鄧將軍還未發現冰霜巨人,但這些巨人善于匿在風雪中,難以預測!”
夏極喝了口熱乎乎的湯,空回了聲:“知道了,再報。”
遠約能聽到廝殺聲,整個皇城都沸騰了。
皇宮里,嬪妃們有些開始燒香拜佛,有些在宮中哭泣,有些想逃但在大哭大鬧后被死士押回。
夏小蘇安靜地喝著湯,借著燭抬頭看了一眼兄長,兄長永遠是那麼平靜,哪怕天地即將崩塌了,他還是如此這般,這份平和讓心底也跟著靜了下來。
“報~~~”
“啟稟元帥,鬼方停止攻城而在二十里外安營扎寨,但對方一員大將持刀在城下邀戰,軍中五名猛將去單挑,皆被斬殺,對方大笑而去,城中士氣更加低落,鄧將軍為防冰霜巨人襲,命人于城外每隔百米設一火盆照亮視線。”
“知道了,再報。”
“元帥,鄧將軍問你何時去城墻?”
“明早。”
“為什麼...”
“下去吧。”
“是...”
英侍衛走后,夏小蘇才道:“兄長今晚就去吧,前線士氣低落,如果你出現了,總會讓他們振些。”
“小蘇,你覺得哥哥應該去守城嗎?”
“這不是兄長留下的原因嗎?”
“小蘇,我問你,假如這城現在就守住了,你和我會怎麼樣?”
“欸?”
夏小蘇出迷之,開始思索,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夏極也沒準備等答案,而是一邊喝酒,一邊幽幽道:“天子會回來,我會去前線賣命,你會去突厥聯姻,我們做的一切,沒有人覺得重要,沒有人覺得大不了,百姓,士兵,所有人都覺得是大家一起守住了這座城。”
“哥哥,這樣不好嗎?”
“不好!”
夏小蘇:...
“你覺得哥哥殘忍也好,自私也好,但我從來沒準備守這座城,也沒準備去救什麼人,不讓異族殺人,不讓他們絕,不讓這流海,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重要?”
“...”
“哥哥不是要名利,不是要別人敬畏,我想要的,只是借著這座城,改變你我的命數,其
他人與我何干?”
“哥...”夏小蘇被駭到了,但旋即一想,其實兄長也就是去前線當個吉祥,那就讓他自己吹吹牛吧,于是原本還想辯駁的話全部吞到了肚子里,笑道,“不管怎樣,我都和兄長站在一邊。”
夏極溫和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雙手抱著頭發,兩人額頭了下,在一起,然后他說了聲:“晚安。”
夏小蘇有千言萬語卻也沒再說,而是輕聲念了聲:“晚安。”
天亮了。
昨晚并沒有冰霜巨人襲,顯然這些巨人還沒趕到。
鬼方大將赤魁騎著巨狼繼續在城外挑戰。
這大將也會說中原語言,在喊著:“你們大商泱泱大國,就沒有一個能戰的嗎?廢,全部都是廢!”
他嘲笑地怒罵著,皇都守城士兵的士氣也慢慢低落,畢竟城下的雪地里還有赤魁帶來的五顆人頭。
這五顆人頭都是軍中猛將的...
可昨晚全部死在這赤魁手中。
此時。
中軍帳。
鄧覺一晚沒睡,他環視左右,盡皆沉默。
忽地帳篷掀開,親兵傳訊道:“京城盧家家主盧江愿出城斬殺赤魁。”
盧江是京城有名的大劍師,一手紫電劍法威名赫赫,曾經斬殺不大寇,更曾在比武中贏得了不名聲。
鄧覺一聽盧江之名,知道這是江湖世家的人愿意來協助守城的跡象,于是他大喜著起,匆匆向外奔去,遠遠喊道:“盧家主,遠道而來,請。”
...
焚香沐浴更,再好好睡了一覺,此時的夏極不僅完全恢復了神,整個人的狀態也達到了巔峰。
他提著丈八魔戟,騎著高頭大馬經過街道,后一千侍衛列隊相隨,夏小蘇也策馬隨在一邊,不時撇著兄長這行頭,心底覺得怪怪的,還是沒能把誦佛的兄長和這威武的影聯系起來。
前方傳來擂鼓震天的聲響,未幾...鼓聲就斷了,然后整個城墻上又默然了下來,顯然又一名大商派出的將軍被斬殺了。
遠遠兒又傳來異族罵的大笑聲,但鄧覺就是閉門不出,也不再派人送死了,都死了十九個了,甚至之前的盧家主都死了,盧家主這種劍師顯然沒習慣對方的騎狼沖殺,他雖然劍技湛,但也就撐了三個回合,就被赤魁一刀劈了兩半。
而鬼方在先前的破城時,顯然也繳獲了不商朝的攻城兵,此時拉出了桐關的投石車,在遠列陣、上石、投擲。
呼呼呼!
頓時間,巨石破空,紛紛越過城墻,向皇都里飛來。
轟!
轟!
轟!
城里炸開了花,徹底了,百姓如歸,往城里狂奔。
驟然,一塊巨石落向距離夏極不遠的街道。
而巨石之下,有個小孩正在哇哇大哭,看來是和親人走失了。
眼看著那小孩就要被砸糜,驟然一道黑影掠過,侍衛們忽地發現馬上的七殿下不見了。
夏極左手一攬那嚇傻了的小孩,進行了一次快速無比的移。
然后他把小孩放下,了的頭發,遠一個婦奔來喊著“囡囡”,那小孩聽到悉的聲音,側頭看去,然后哇地一聲哭出來,奔了過去,撲了那婦懷里。
婦沒見到之前一幕,見到那如恐怖威武的影,嚇得急忙抱著兒離開了。
夏極不以為意,回到馬上,現在還不夠慘烈,所以他并不急著立刻沖出城。
夏小蘇則是笑了笑,哥哥,你昨天才說不會救什麼人,今天就救了一個,原來男人也喜歡口是心非麼?
不過哥哥的法可真快,可只是法快卻也用不大,即便只是個皇,也知道在戰場上最重要的是彼此鋒時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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