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機場，候機室裏，寧熹失魂落魄坐在那裏，麵容慘淡。

    厲擎嶼買了兩杯熱飲過來，遞給一杯：“你不吃不喝怎麽行？”

    寧熹回神，接過熱飲，弄開蓋口，喝了一口：“不是咖啡。”

    “你什麽都沒吃，空著個腹，喝咖啡會難的，熱牛會舒服一點。”厲擎嶼在邊上坐下來。

    寧熹歎了口氣，將頭靠他肩上。

    “一會兒飛機上我吃點。”

    “嗯，”厲擎嶼張開手臂，將攬住：“我理解你的心，但你不吃不喝，也不能解決問題，對吧？”

    “弦音還沒找到嗎？”

    厲擎嶼搖搖頭：“沒有，剛剛問過。”

    寧熹就又有些坐不住了：“他們還在搜救嗎，不會見沒找到人就撤了吧？”

    “還在，殷焰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他幾乎調了所有能救援的人員。”厲擎嶼道。

    寧熹冷嗤：“別提他，若不是他，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他也是沒辦法，對他來說，他外婆就跟他自己的命一樣重要。”

    寧熹抿不語。

    不想因為這個跟厲擎嶼吵架。

    對殷焰是很有意見的，雖然知道他外婆對他的重要，但是弦音的朋友，做不到心平氣和。

    而且，站在一個人的立場，也覺得是他沒理好這些關係，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的事發生。

    還有，不相信弦音會做出這種事，雖然聽說人證證所有證據俱全。

    是會讓人瘋狂，這點承認，但是，不覺得弦音會是因為這個，就拉著所有人毀滅的人。

    弦音就是有時候厲害，其實，膽小得很，也心善，就算殷焰的外婆再壞，也不至於會起殺心。

    喝了一口熱牛，寧熹又靠回厲擎嶼的肩頭。

    “若找到了弦音，若弦音還活著，殷焰會讓給他外婆償命嗎？”

    厲擎嶼彎，攬著的大手了手臂。

    “你以為是古代啊，一命抵一命？而且，對他來說，弦音還活著，就是萬幸，如果想要償命，那還搜救做什麽？”

    這倒是。

    “那他會把弦音給警察，對嗎？”寧熹幽幽道。

    厲擎嶼看了看，忽然就有些心虛，知道肯定是想起了自己當年因為他外婆，將給警察的事。

    果然，下一刻寧熹就輕歎開口：“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厲擎嶼不敢接話。

    “這麽看來，我是幸運的，那時，至我好好的，你外婆也沒事，弦音這太慘烈了。”寧熹道。

    厲擎嶼依舊沒做聲。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確實，兩死一傷，太過慘重。

    大概是見他一直沉默，寧熹坐起，看向他：“怎麽不說話？”

    “你看我像敢說話的樣子嗎？”厲擎嶼問。

    寧熹撇輕哼：“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厲擎嶼笑，指指手裏的牛：“快喝，要涼了。”

    寧熹端起喝了一口，看向前方登機口：“要登機了吧？”

    厲擎嶼抬腕看看時間：“還早呢。”

    寧熹心中焦急，覺得實在是太慢了。

    原本他們是初六回國的機票，因為出了這事，他們就急改簽了初五晚上。

    懟懟寒假還有一段時間，要過了元宵才開學，厲擎嶼外婆太喜歡這個曾外孫了，非要他留下來，說開學前，會親自送他回國。

    想著趕回去要忙弦音的事，也沒心思管他，就將其留了下來，跟厲擎嶼先回。

    ——

    回到倉城是第二天。

    聽說殷焰在警局，厲擎嶼便讓老朱直接把他和寧熹送了過去。

    遠遠的，就能看到警局門口，已經被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了。

    寧熹皺眉：“那麽多記者！”

    “原本今天是殷焰舉行婚禮的日子，結果變了喪事，死的死、傷的傷、失蹤的失蹤，那麽有噱頭的新聞，這些人怎麽可能放過？”厲擎嶼道。

    “怎麽辦？我們現在進去，肯定會被他們圍堵。”

    “繞道，從警局的西南側門。”厲擎嶼吩咐老朱。

    然後掏出手機跟警局裏的領導打了聲招呼。

    側門的門衛直接給他們放行了。

    兩人在警局的會客室裏見到了殷焰。

    講真，寧熹差點沒認出來。

    這麽冷的天，也沒穿厚外套，大風也沒穿一件，就穿著西裝。

    西裝上很多褶皺，也不灰，顯然穿了不短的時間。

    脖子上卻圍著一條跟上西裝很不搭的圍巾，不倫不類，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的品位，判若兩人。

    麵很憔悴，顯然很久沒睡，眼窩下都是青灰，下還冒出了短樁青茬兒，也沒刮。

    他正在與兩名警察涉，關於延遲定案，以及對外況通報的事。

    見到他們兩個前來，兩個警察起打招呼。

    “厲總，寧小姐。”

    殷焰坐在那裏沒，看著他們兩人，反應有些遲鈍。

    待兩人走到跟前，他才開口：“回來了。”

    聲音蒼啞得就像是嚨裏了傷。

    厲擎嶼抿，手拍了拍他的肩。

    拉開一張椅子，示意寧熹坐，再拉開殷焰邊上的一張，自己坐了下來。

    “現在是什麽況？”厲擎嶼問兩名警察。

    “按照我們的流程，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已經定案，然後就是況通報、公示於眾了，但殷總想讓我們暫時不要通報，我們有我們的規矩和紀律，真的很難辦。”其中一個警察一臉為難回道。

    另一個也接著補充：“剛剛二位進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我們警局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全網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我們也沒法一直按下不發，總得給民眾一個代。”

    厲擎嶼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們有他們的紀律，這件事關注度又高，確實很難辦。

    他轉眸問殷焰：“你是為什麽不讓他們公示呢？是覺得這個案子另有，還是隻是想護住弦音的名聲？”

    殷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弦音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而且，如果還活著，如果沒有做，這個結果公布出去，該怎麽辦......”

    寧熹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心裏原本對他的憤懣減了幾分。

    至，他還是願意相信弦音的。

    這點是值得欣的。

    “請問，我能看看你們定案的證據嗎？”問向兩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