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是他的錯

    兩名警察自然知道他是跟自己說的，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殷總放心，我們一定會的。”

    殷焰這才轉離開，邊深一腳淺一腳出了病房，邊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聯係倉城所有知名的海上救援隊，沿著長藝大橋往下遊，全力尋找弦音，要快！”

    ——

    停間裏，老太太的躺在一張擔架床上，用白布蓋著，護工柳阿姨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守著。

    見到殷焰跟梅姐進來，連忙起。

    殷焰來到擔架床旁邊，迫不及待手想拉開白布，可指尖剛到，又停了下來。

    眼睫了，他才一把將白布掀開。

    老太太悉的容眼，他瞳孔劇烈一斂，痛楚彌漫開。

    “外婆......”

    他抖著手，探向老太太的鼻下。

    雖然他知道這樣明顯就已經落氣很久了，雖然他知道醫院都判定死亡了，肯定就是死亡了，但他還是難以置信，還是心存希冀。

    指冰涼，他抖收手。

    “殷總節哀！”柳阿姨從沒見過他這樣，忍不住出聲安。

    殷焰眸子駭人地轉，緩緩看向。

    “用你的手機打的電話給弦音？”他問。

    因為他外婆的手機，他已經沒收了。

    柳阿姨以為他要追責，連忙解釋：“老夫人非要，我不敢不給，怕緒激。”

    殷焰朝出手。

    “什麽？”沒懂。

    “手機。”

    柳阿

    姨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他。

    殷焰沒接：“解鎖。”

    柳阿姨趕解開屏幕的碼鎖，殷焰一把接過，點開通話記錄。

    最後一個通話記錄是撥給琉璃的。

    倒數第二個是打給弦音的。

    跟琉璃說的一樣。

    “外婆電話裏跟弦音說了些什麽？”殷焰將手機遞還給柳阿姨。

    柳阿姨接過，眸幾不可察地閃了閃，開始說當時的況。

    “老夫人覺得對不起小姐，想給小姐一些補償，約小姐見麵，小姐同意見麵，但不同意在醫院裏麵見......”

    殷焰聽著，一句話也沒做聲。

    ——

    霍一衍聞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他在醫院的頂樓找到了殷焰，殷焰坐在頂樓的長椅上煙。

    老遠就看到青白的煙霧繚繞，地上一堆煙頭，霍一衍攏眉走過去。

    “這裏風那麽大，你又穿那麽，你也想病倒嗎？”

    殷焰聞聲回頭。

    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將手裏的煙放到裏，狠吸了一口，瞇眸吐出青白煙霧：“你怎麽來了？不是去嫂子娘家了嗎？”

    “趕回來了，出這麽大的事，我能不來嗎？”霍一衍在他邊上坐下：“蔚城也在回來的路上，大概晚上到。”

    顧蔚城跟家人去外市度假了。

    殷焰沒做聲。

    霍一衍看看他，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攏在他頸脖上。

    “我不冷。”殷焰拒絕。

    被霍一衍製止：“別。”

    殷焰便任由他去

    。

    “妹妹找到沒？”霍一衍問。

    殷焰將手裏的煙頭扔到地上，拿皮鞋踩滅：“沒有。”

    這一片區的消防幾乎全部出，倉城知名的救援隊也全部出，尋了一天都沒尋到。

    “沒找到就還有希，就像曾經的琉璃一樣，你不是也派了很多人去打撈沒打撈到。”霍一衍安道。

    殷焰搖搖頭：“救琉璃的那個人說，他救琉璃之前確認過，已經沒了生命征。”

    他的聲音啞得厲害，也不知道是煙的緣故，還是吹了冷風的緣故。

    霍一衍聽得眼睫輕。

    他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昨天他跟他剛見過麵，說假結婚的事，才一天時間，他憔悴得就像是幾天幾夜沒睡。

    臉上沒有一丁點，眼窩青灰，原本帥氣的一張臉，五雖還是那五，卻隻給人覺滄桑。

    仿佛多年人生不順遂、日積月累的那種滄桑，而不是一時的打擊。

    霍一衍想不到用什麽詞來形容，對，仿佛經曆了千年的風霜那種。

    雖然此時他緒穩定，沒有什麽過激行為，也沒說什麽激的話，但這樣的他，卻讓他更擔心。

    “真是妹妹做的嗎？”

    殷焰低頭，從煙盒裏倒出最後一煙。

    叼在上，剛準備拿打火機，霍一衍已掏出自己口袋裏的打火機“啪嗒”一聲打著，幫他將煙點上。

    殷焰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瞇眸著遠天邊落日的晚霞：“不知道，警察那邊已經定案了

    ，因為所有證據都指向。”

    收回視線，他側首看向霍一衍：“但我不信。”

    “什麽證據？”霍一衍也從大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倒出一支，點上。

    他也不太相信。

    “外婆約見麵，不願意來醫院，讓外婆去的長藝大橋，橋上車子突然改道，衝向逆向車道，目標明確，直直撞向外婆......”

    殷焰聲音破碎縹緲，似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又似是沉浸在一場夢魘裏。

    “是橋上的監控攝像頭拍到的嗎？還是車子的行車記錄儀？”

    “橋上的攝像頭。”

    長藝大橋才剛剛通車，橋上還沒裝監控設備，隻是一側的橋頭裝了個攝像頭。

    攝像頭隔得遠，且角度問題，拍不到車的況，但能清楚地拍到了車子的行軌跡。

    改道、加速、撞人，全都清清楚楚。

    確實非常明顯的蓄意撞人。

    “行車記錄儀上看的應該會更清楚一些。”霍一衍道。

    “行車記錄儀掉了，沒打撈到。”

    警察說，江水急，救琉璃的人將車門都打開了，江水的衝刷，行車記錄儀被衝掉了。

    霍一衍低歎。

    “沒想到妹妹會走這樣的極端。”

    殷焰低斂眉眼，看著手中燃著的香煙。

    “是我沒理好。”

    是他太自以為是了。

    他以為，他跟琉璃假結婚，就是對弦音的忠誠。

    他以為，他同意提的分手，就是尊重的決定。

    他以為，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再回去找，也會等

    。

    都是他的自以為。

    他雖然知道會想很多，的心裏力會很大，卻還是低估了。

    他忽略了的，忽略了他跟琉璃假結婚，的，忽略了他爽快答應跟分手，的。

    這段裏，一向不自信，當初，他提出跟在一起，都不敢接。

    同意跟他在一起，確實付出了很大的勇氣，結果慘淡收場，會崩潰也正常。

    都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