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給你跪下

    弦音中飯沒吃，一直也不覺得。

    晚上博文包的餃子，吃了三個就飽了。

    也不是飽，就是沒什麽胃口。

    博文讓一起看春晚，說手機上看，早早地洗了就上了床。

    新床是真的舒服，卻也是真的大。

    其實有時出差住酒店，也會睡兩米二的大床，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覺得這麽大過。

    大到顯得空落落的。

    ——

    醫院、病房裏

    老太太一直睡到快八點才醒。

    醒來見殷焰在，就掙紮著要坐起來。

    殷焰連忙去扶，護工將床頭搖起來，讓靠著。

    “琉璃呢？”老太太問。

    “守了一下午，剛剛我讓回去休息了。”

    殷焰沒說實話，實際上是那丫頭哭了一下午，都快把自己哭閉氣過去了。

    他便讓看護將帶回去了，免得真哭出個什麽事來，也免得他外婆醒來看到這樣，緒更不好。

    “外婆，你想吃點什麽？”殷焰問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他：“你打算什麽時候娶琉璃？”

    殷焰眼波微斂，沒想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外婆，你知道的，我......”

    “我不想聽那些！”老太太直接將他的話打斷：“你就跟我說，你是不是答應過我娶琉璃？”

    殷焰攏眉：“我是答應過，但此琉璃非彼琉璃啊。”

    那時是弦音扮的琉璃。

    “在我這裏，琉璃隻有一個，你必須娶，且必須在我死之前，把婚事給辦了

    ，否則我死不瞑目。”老太太口氣灼灼，一臉堅決。

    殷焰很無奈：“外婆......”

    “我就這麽一個心願，死之前，我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心願，你都不能答應我嗎？”老太太說到最後一句，就已帶了哭腔。

    見眼睛通紅，快要哭了，殷焰想起盧醫生說的話，便也不敢再多說，怕更加刺激到。

    “外婆，春晚開始了，我們先看春晚吧。”他轉移掉話題。

    老太太紅著眼睛盯著他，定定盯著他，似是很難過，也很委屈。

    好一會兒，才開口。

    “小焰，你知不知道外婆差點看不到今年的春晚了？”

    殷焰沒做聲。

    老太太手，將他的手握住。

    “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隨時都可能走，但我放心不下你跟琉璃啊！”

    “尤其是琉璃，一個孩子，無依無靠，還瞎著一雙眼，隻有把給你，我才放心。”

    “答應外婆好不好？就算外婆求你了！”

    “這輩子外婆沒求過你什麽事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不好，小焰，你讓我安安心心離開，好不好？”

    老太太說著，眼淚出來了，通紅的眼睛裏滿是乞求。

    殷焰眸一痛，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這輩子，他最想報答的人，就是麵前的這人，最想讓過上好日子的，也是麵前這人。

    可......

    “外婆，我就算不娶琉璃，我也是的依靠，我也會照顧好的，我是的哥哥，怎麽會無

    依無靠呢？”

    老太太搖頭，淚流滿麵。

    “親哥都靠不住，何況沒有緣的哥哥。”

    殷焰手了幾張床頭櫃上的紙，幫眼淚。

    “你不信別人，還不信我嗎？我是怎樣的人，外婆知道的。”

    老太太接過紙巾，自己揩著眼角。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別人，以後，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家庭，到時就不是你想對琉璃好，就能對好的，換句話說，你並不能真正給琉璃帶來依靠，琉璃單純善良，太容易吃虧了。”

    殷焰反應了一下老太太說的話。

    “外婆是覺得弦音不會對琉璃好，也不會讓我對琉璃好是嗎？外婆放心，弦音也很善良。”

    “善良？”老太太當即就嗤了，抬眸看向他：“虧你還是閱人無數的大總裁，你看不出來這個人不簡單嗎？”

    殷焰低歎：“我了解的。”

    “你有多了解？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世上多夫妻生活了一輩子，到頭來都沒真正了解對方，你跟才在一起多久，就敢說自己了解？”

    “了解跟時間長短沒有關係。”

    見他執迷不悟，老太太搖搖頭。

    “小焰，信我，我至比你多活了好幾十年，我還是人，我敢肯定地跟你說，你了解的隻是想讓你看到的，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單純。”

    殷焰抿，沒再做聲。

    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去爭論。

    因為老太太已經認定，他說再多，老太太本聽

    不進。

    說多了反而會讓緒激。

    “外婆，看春晚吧。”

    “你先答應我。”老太太固執得很。

    殷焰很無奈，也很無語。

    老太太看著他：“其實你也喜歡琉璃的，不是嗎？不然，不會找個朋友跟琉璃長得那麽像。”

    “這個隻是湊巧。”殷焰回道。

    “湊巧？天下哪有那麽多湊巧？哪有那麽巧的湊巧？你騙騙別人還行，能騙得過我？你們兩個可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跟琉璃的好不好，我會不清楚？”

    “可有很多種，外婆。”

    “是有很多種，可你置其中，你又真的分得清自己是哪種嗎？有的時候，你以為的，並不一定就是你心的，你以為你們兩個隻有親，那是因為你們兩個是兄妹的這層關係，已經先為主擺在前麵了，才讓你有了這種認為。”

    殷焰心中低歎，不知道該怎樣去說。

    “小焰，”老太太再次攥他的手：“你也希外婆走得安安心心，外婆能死得瞑目，對不對.....”

    “外婆，大過年說什麽死不死的，你的還好著呢。”殷焰將的話打斷。

    老太太搖頭，深深歎出一口氣。

    “我自己的，我自己清楚得很，今天就差點過去了，就算搶救了過來，也隨時可能會過去。”

    “不會的。”殷焰拍拍的手背，安。

    “你不用哄我了，你如果真想讓我多活兩天，就遂了我的願，比什麽都強！你如果

    想讓我早死，或者現在就死，你也可以做到的，就你一句話。”

    殷焰：“......”

    “我知道，你跟弦音是不得我死吧，我死了，就沒人能管得了你跟了，就能得償所願了。”老太太道。

    殷焰眼波微：“不會的，外婆。”

    “小焰，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心願，也是唯一的願，你要外婆起來給你跪下嗎？”

    老太太邊說，邊掀了被子作勢要起。

    嚇得殷焰趕將按住：“別，醫生說你現在不要。”

    老太太卻不聽，掙紮著就是要起來，力氣很大。

    殷焰無奈：“行，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