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宿了,秦明杉是這幫人當中作息最規律的了,早已經困得不行,家里的司機來接他們,謝厭是最后一個走的。
容棲送他出門,幾個小時前喝的酒早就散了,寒流連續了好幾天,臉也被吹得刺骨。
謝厭打算自己開車回去,沒讓司機過來,容棲不怎麼放心:“我讓容舟給你開車,你剛喝了酒。”
男人搖頭,笑笑:“容棲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那麼幾杯酒,我讀書那會兒喝的酒就比你喝的水多。”
他回憶著那時候的事,容棲陪著他回憶,因為覺得,今天的謝厭變了點。
這伙兒人里,也就肖從宿和謝厭是在學校完學業的,和喬漾也都是因為原因,所以沒經歷過校園生活,有時候好奇,也會拉著喬漾去學校看看他倆。
那幾年其實是謝家陷危機的時候,謝老爺子去了,公司里的那幾個老東開始不安分,也是巧了,謝父出了車禍,連夜下過兩次病危通知書。
謝也在部隊,因為特殊原因,不能與外界取得聯系。
謝厭在高三那年,選擇休學。
容懷景和喬淮之幫他制住那些對家,但是手還不到謝家部,只能靠他自己。
他不是個懷舊的人,但是他把那段時連細節都記得,有時候熬不過去了,就開始重溫。
他知道,容棲肯定不記得,心就那麼大,已經有了遲硯,容不下這些的。
兩個人走得很慢,誰也沒有催誰,也許今天晚過后,有些東西,有些心境會在無形中變了。
誰又能保證呢。
謝厭的車是輛中規中矩的黑奧迪,以他這個價來說,很低調。
他停下,靠車站著,鑰匙就在手里轉啊轉,臉上終于撤去最后的偽裝,聲音輕了又輕,似在嘆息:“我要結婚了容棲。”
這很突然的喜訊,容棲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判斷是真是假。
他嗤笑一聲:“沒騙你,真的要結婚。”
謝父的自從那場車禍醒過來后,早就不如從前了,也許今年,也許明年,他倒是希沒有一個準確數。
坐在椅上的父親脊背直不起來了,低聲咳嗽,用著年邁的聲音:“我要是看不到你結婚生子,會死不瞑目的。”
謝厭幫他掖著蓋上的毯子,面不改,將所有喜怒都藏匿于雙眸中:“那不是正好,我不結婚,你也別死,咱們就耗著。”
他知道的,謝父是想用這個他,他就想著再等等看,萬一呢。
謝父是過來人,他從很早就看出來了,小時候大人之間說的娃娃親玩笑,大家都是談談而已,沒人在意,只有坐他旁邊當個漂亮背景板的小謝厭聽進去了。
一個玩笑讓他誤終生,誰都是當笑料,只有他當承諾。
從小小年郎,到翩翩公子,用了十幾年的時間,獨自守著這個沒有任何信,任何公證的口頭婚約。
謝與不知道,容懷景不知道,肖從素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沒關系,可是容棲不知道,他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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