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撿起男人邊的椅子,飛快跑回易初跟前,將從地上拉起來。
“我踩椅子上先蹲著,你踩著我肩膀從窗戶翻出去!”
晏霖說把椅子靠在牆上,站上去,蹲了下來。
易初卻猶豫了:“我踩著你應該能翻出去,可你踩椅子怎麽夠得著?!”
倒計時“嘀嘀嘀”的響聲聽著越發急促。
晏霖往那邊看一眼,隻剩兩分三十秒了。
“夠得著,別磨蹭了,你快上來!”晏霖衝吼道。
被綁了那麽久,沒吃沒睡,又長時間極度恐慌,現在肯定沒有力氣,能不能爬到他肩頭都難說,晏霖心裏了把汗。
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先出去。
正如晏霖想的那樣,易初這會兒非常虛弱,是爬上他肩頭,都費了好大勁。
好不容易踩到他肩膀上,雙手撐在窗沿邊,力氣太小,怎麽使勁都攀不上去。
倒計時還剩一分鍾。
椅子又矮又小,兩個人在上麵,晏霖不容易站穩。
他咬著牙,扶著牆直,又踮起腳,努力讓易初更容易爬上窗戶些。
等易初終於爬上去,時間隻剩四十秒了。
騎在窗戶上,將手遞給晏霖:“我拉你!”
晏霖出個無奈的笑來:“你拉不。快跳下去,跳下去即使再疼,也要拚命往前跑!快!”
易初淚眼朦朧著他:“這麽高,你本夠不著!”
晏霖仍是笑,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閃著淚。
“別廢話了,你不是最希我死麽?我作惡多端,死不足惜!快滾啊!”
他用力將懸在裏麵的一條往上抬。
易初重心不穩,整個人翻了下去。
外麵地上是草坪,雜草長得很高很茂盛。
易初摔下來並沒有到很大的衝擊,忍著疼,咬著牙站起來。
在外麵依然能聽到廠房裏倒計時的滴滴聲。
還有晏霖撕心裂肺的呼喊——
“跑啊!活下去!照顧好念念!”
易初抬手抹掉眼淚,邁開疼痛的雙,拚盡全力向馬路跑去。
晏霖中學那會兒除了熱衷打架,還學過一段時間攀爬。
他站在椅子上,往下蹲了蹲,再猛地起跳,椅子倒在地上,但他雙手剛好抓住窗沿。
晏霖找回以前攀爬的覺,利用手臂力量和腳,將牆壁一塊凹進去的地方作為發力點。
倒計時還剩五秒鍾。
晏霖跳進了外麵的雜草叢裏。
他起拔就跑,邊跑邊看著不遠那個艱難跑的背影,出了一個苦的笑。
晏霖幾乎快追上易初時,後傳來轟然巨響。
隨即,炸出漫天火與濃煙,廠房瞬間分崩離析……
半個月後。
晏霖在醫院的VIP單人病房醒來。
他睜了睜眼,被正午強烈的刺得難,又閉上眼睛。
一旁看護他的護工見他微張,慌忙按鈴護士。
護工俯,把頭湊過去,聽見他用氣聲說了句什麽,半天才搞懂,原來是“關窗簾”。
護工趕把窗簾關上。
醫生和護士過來時,晏霖剛把眼睛睜開。
他聽著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不真實,像是在夢境裏。
過了會兒醫生護士離開,晏霖才漸漸有了些真實。
他沒有做夢。
剛醒那陣子,晏霖大腦一片空白。
後來才漸漸能夠思考了。
記憶從混到清晰,他在腦子裏重新梳理一遍傷前發生的事。
等他把所有事都理清,才開口問旁邊的護工:“今天幾月幾號?”
護工答道:“晏先生,今天是七月五號。您昏迷已經半個月了。”
半個月……晏霖閉了閉眼,曾經傷的那條作痛。
“易初呢?”他四張,發現這是一間單人病房。
護工隻是晏家臨時請來照顧晏霖的,並不認識易初。
平常許蓉玉白天幾乎都守在病房陪著兒子,今天家裏有事回去了。
晏清每天下班後才過來。
晏承誌則每三天過來看兒子一次。
現在病房裏隻有護工跟晏霖。
護工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晏先生,我不認識您說的易小姐。”
晏霖按響鈴聲,來護士。
他和易初一起出事,肯定也是一起送來醫院,護工不知道易初,護士肯定知道。
果然,一聽他打聽起易初,護士就說:“易小姐已經醒了。說來也巧,易小姐也是今天醒來的,比你早醒二十分鍾左右。現在在隔壁病房住著呢。每天你姐姐都會去看。等會兒你姐姐過來,要是知道你倆都醒了,肯定高興極了。”
晏霖立馬掀開被子下床,想去看易初,卻被護士攔住。
“哎等等!”護士攔著他,想說什麽,卻言又止。
晏霖心裏著急,不解地看著護士。
護士沉默幾秒,見他等得不耐煩了,才說道:“易小姐醒來後,有點不正常。”
晏霖皺眉:“不正常?怎麽不正常?”
護士指了指腦袋:“這兒。”
晏霖仍是不解:“這兒怎麽了?”
護士搖了搖頭:“易小姐腦部了點傷,雖然並不嚴重,但留下了一點後癥,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晏霖難以置信。
這種節,不應該是出現在言小說和偶像劇裏嗎?
“失憶了?”晏霖以為自己聽錯了或是理解錯誤,一字一句跟護士確認。
護士點點頭:“是的,失去了十八歲以後的記憶。”
晏霖眉頭皺得更深:“也就是說,現在,以為自己還是十八歲?”
晏霖和護士的對話,聽得護工一愣一愣的。
不僅晏霖覺得匪夷所思,護工也覺得很扯。
沉默片刻,晏霖繞開護士往外走:“我先去看看。”
無論易初變什麽樣,留下什麽後癥,隻要還活著,晏霖就滿足了。
自己豁出命去救,不就是為了讓能活下來嗎?
易初正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盯著雪白的被子發呆。
聽見門口有靜,看到晏霖衝進來,易初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
“晏霖,你把我約到那個舊廠房幹嘛?是不是關於我姐姐的案子,又有什麽線索了?”
急切地看著晏霖,目如十八歲般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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