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桃花灣,晏霖玩得再瘋再野,家裏沒有別人,易初倒也不那麽害臊。
可今晚不一樣,今晚是在晏家,樓下住著晏霖父母和姐姐。
這人發了狠,偏要往死裏臊。
易初把臉埋進枕頭,這人把枕頭扔地上。
易初咬著自己手臂,這人把手捆起來。
後來靜和哭聲實在太大,傭人怕出事,已經半夜了,又不敢打擾老先生和夫人休息,隻好去敲晏清的門。
“大小姐,爺房裏——”
傭人還沒說完,晏清就快步走出房間,往三樓去了。
其實在自己房裏,早就聽到了靜。
想必父母在房裏也聽得到,隻是老人家臉皮薄,哪好意思去管這事。
斷斷續續聽到人的哭聲,晏清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子那樣暴烈,兩個人才大鬧過,今晚肯定沒輕沒重,可著人家易初欺負。
晏清怕易初有什麽事,趕上去,走到晏霖房門口,敲了幾下門。
沒人應。
但還有聲兒,仍是人抑的哭泣和嚶嚀。
晏清故意咳嗽兩聲,重重敲門:“晏霖,你出來下。”
還是沒人回應,也沒人開門。
晏清直接打晏霖電話,通是通了,卻沒人接。
手機在床頭櫃上震,晏霖不理會,震仍是不停。
晏霖心煩,拿起手機劃向接通。
晏清開口就罵:“這是在家,咱爹媽一把年紀了,你能不能注意點兒影響!
晏霖聲音還帶著些,漫不經心回一聲:“哦。”
晏清氣得隻想踹門進去揍他:“還有,人家易初是人!不像你,就跟個畜生一樣!!經不起你這麽瞎折騰!!!”
“嗯,罵完了?”
“沒有,你出來,今晚去其他房間睡,別——”
不等晏清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再氣也沒招,晏清在門口等了會兒,裏麵似乎安靜下來,沒聽見易初的哭聲,才放心回去。
晚上沒睡好,生鍾六點半自把晏清醒。
晏清拖著疲憊的剛起床,母親就找來了。
“清清,昨晚……”許蓉玉神尷尬,言又止。
“我聽見了,上去罵了他一通。”晏清知道母親想說又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是什麽。
許蓉玉扶著額,連連搖頭,歎了好長一口氣。
“這個混賬東西,真不知該拿他怎麽辦才好!都是被那個易初給帶壞了!你今天好好跟他說說,讓他跟易初趕快回去。反正易初是嫁不進晏家的,他倆在外麵怎麽折騰怎麽鬧,我跟你爸啊,眼不見心不煩!”
晏清知道母親瞧不上易初,隻怕現在心裏還恨起來,難免忍不住替易初說了些話。
“媽,人家易初那麽早就跟了他,你兒子比人家大三歲,要帶壞也是你兒子帶壞人家!再說了,哪個人不想有名有分跟著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說那些話,站在的角度來看,也是合理的。”
說著,晏清也歎了口氣,繼續道:“你明著告訴人家,晏霖不可能娶,頂多讓當個外室,這事兒擱哪個人,哪個人不傷心?心裏有氣也正常。”
這話許蓉玉就不樂意聽了,冷哼一聲,說:“咱家什麽條件,家什麽條件?給我兒子當外室,還不一定配得上呢!”
晏清說:“淩小姐配不配得上?別人再是配得上,關鍵也得看你兒子看不看得上!這都多年了,家裏給他介紹過多富家千金,他看上過誰了?倒是你看不上的那個易初,人家表麵上欺負,暗地裏還不是地讓家裏做燉羊去討歡心?”
許蓉玉一時無話可說,唯有歎息。
晏清比弟弟大三歲,很多事看得很清。
“媽,你也不想想,你兒子是什麽人?就他這暴烈子,哪個人忍得了他?他又能對哪個人像對易初這樣?就你兒子那城府和狠毒,淩樂恩要是真嫁給他,他哪天一個不開心,把算計得落個淒慘下場,這個爛攤子誰來收拾?淩樂恩無不無辜?”
“你這話說得,霖子哪是這樣的人!”
“他是不是這樣的人,你,我爸,還有我,誰還不清楚?這孩子從小就心狠,城府又深,這不是咱們對他的共同認知嗎?”
許蓉玉無言以對,半晌才語氣堅決地說:“不管霖子娶不娶樂恩,反正那個易初不能過門!”
晏清勸道:“您啊,先別想那麽多了,往後的事,誰都說不準。人算不如天算,咱們別管太寬。”
許蓉玉離開後,晏清洗漱一番下樓,見父母已經在吃早餐了。
昨晚睡前,晏清去書房勸過父親,老頭子這回確實被氣得夠嗆。往日最疼這個兒,不管多生氣,勸個三言兩語,便能把他哄開心。
這回卻不行。
任晏清怎麽勸,晏承誌始終板著臉,不願多說什麽。
“爸,昨晚休息得好嗎?”晏清笑嘻嘻問父親。
這話一出口,晏承誌臉更難看了,抬頭往樓上瞧了瞧,怒氣衝天瞪著眼,千忍萬忍才忍住沒大聲罵人。
晏清暗罵自己榆木腦袋,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昨晚上麵那麽大靜,別說父母這種中老年,就連自己都沒睡好。
傭人泡好一壺茶,晏清趕倒一杯端給父親,哄道:“爸,你嚐嚐,昨天下午我讓人專門送過來的上好白茶。”
好歹是自己最疼的兒,晏承誌再生氣,也不好遷怒於晏清,緩了緩神,接過遞來的茶杯。
剛一端上,晏承誌就見晏霖那個不孝子從電梯裏出來,一時沒忍住,砰地把茶杯重重放回桌上。
“你還有臉出來,趕給我滾回去!”晏承誌衝兒子吼道。
從小晏霖就沒被父親罵,挨揍也是家常便飯。
對於父親發火這事,晏霖已經司空見慣。
他拉開餐椅坐下,沒臉沒皮朝父親笑了下,語氣輕鬆歡快:“早啊,爸。”
晏清瞧見他左邊臉上多了道抓痕,細細紅紅的,在臉上存在很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別人,昨晚發生過什麽。
晏清正要數落他沒邊沒際,他倒先開了口:“姐,易初有事找你,你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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