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力量懸殊大,易初被晏霖一路拽到地下停車場,怎麽也掙不開。
到了車前,易初抓著車門,死活不肯進去。
“你要殺要剮趕的,我今天哪兒也不跟你去!”
哭起來,眼淚大串大串往下掉。
晏霖冷笑:“死了多便宜你啊,我就樂意慢慢收拾。”
他放開,一隻手腕搭在車門上,就這樣看著哭。
好一會兒過去,易初哭得沒了聲,隻剩眼淚默默淌著。
晏霖完一煙,麵無表說道:“你以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死了,程晉白不還活著麽?你敢死,我就讓程晉白生不如死。”
易初抬起頭,愣愣看了他半晌。
像看一個魔鬼。
終於明白,從遇上這個魔鬼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奪走了一生的幸福。
深重的無力和挫敗席卷而來。
聽見他又說話了,聲音裏依然帶著冷淡的笑,笑裏帶著尖利的刺。
“還有,你盡管去找段祺,他你哪我管不著,但是你怕不怕程晉白有什麽三長兩短?”
“你有病!!!”易初哭著罵道,掌小臉上全是淚。
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連著幾天都聯係不上程晉白了。
晏霖挑著眉點點頭,攤開雙手:“我當然有病,不僅有病,還很變太,這點你不比誰都清楚?”
絕蔓延至全,易初無力地握住晏霖手臂,淚流不止:“你別害程晉白……你別害他!我跟他真的沒什麽,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關於這件事,以往易初解釋過不知道多遍,這人從來不信。
直到現在也一樣。
“沒什麽?”晏霖忽地笑了,“沒什麽你大晚上跟他去酒店開房,然後騙我你在家?”
易初一愣,咬了咬,問:“你監視我?”
“有必要嗎?浪費人力監視你這種人?”
“那你——”
“因為那晚,我也在那個會所。”晏霖說著,抬起手來,輕輕上臉頰。
微涼的手指在臉上刮了刮,忽然猛地住下,收力道,疼得眼淚直往外冒。
“我回家等到天亮,就為了看你有沒有膽子在外麵待一晚上。”他偏了偏頭,皮笑不笑地看著,“易初啊易初,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易初渾汗豎起,定定看著他,解釋道:“那晚他喝醉了,打給我,我怕他像以前一樣幹傻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回他差點……我送他去酒店,把他弄到床上就出去了。不信你去酒店看監控!”
說到這易初停下來,忽然想到,自己說的,晏霖一定早就做過了。
沉默一會兒,又開口:“晏霖,我不明白,為什麽你那麽肯定我他,可有一點你是知道的,程晉白的,從來就不是我。”
晏霖不作聲,也不再看,冷著臉坐上駕駛位。
這人的子易初再了解不過,怕連累程晉白,不敢違抗晏霖,隻好坐進後座。
邁赫開出小區。
易初不知道晏霖要帶去哪,要對做什麽。
惶恐與絕將折磨得渾乏力,將死之魚一樣,綿綿地靠在車窗上。
不知開了多久,車子停在一個巷子口。
易初從車裏下來,跟在晏霖後,走進巷子。
巷子深有一家庭院,晏霖停在大門前,按了按門鈴。
易初四了,這裏似乎都是私人住宅區,環境不算好,不像市中心那樣繁榮。
不久,屋裏走出來一個人。
院子裏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易初看不太清人的臉,隻看到材高挑,穿著黑T恤搭黑運,頭發隨意紮著,蓬鬆淩。
人打開大鐵門,跟晏霖連句寒暄也沒有就進屋了。
易初跟著晏霖往裏走,進了客廳,才看清人的相貌。
人約莫三十歲上下,一頭烏黑的長發淩地盤著。
沒有化妝,臉上幹幹淨淨,氣質也清冷高潔。
易初環視周圍一圈。
房子裝修得簡單隨意,日式冷淡風,和這位主人風格很相似。
“來吧。”人對易初說,隨後轉走向左手邊一個房間。
易初跟過去。
房間裏有一張床,一個大立櫃,和一張大長桌。
牆上掛滿各種編織的圖騰,易初看不懂,但能看出這些東西工藝非常細,似乎價值不菲。
“晏霖沒告訴你?”人見易初表懵懵懂懂,問了一句。
“嗯?”易初回過神來,“他沒說來幹什麽。”
人看著,淡淡開口:“紋。”
易初:“給我紋嗎?”
人點點頭。
易初又問:“紋哪裏?”
人的眉很像古時描的柳葉眉,挑起來別有一番風。
挑著眉,平靜地看著易初:“大邊。”頓了頓,又補充道,“比你想象的還要上去那麽一點,兒那。”
易初愣了好一會兒才問:“紋什麽?”
人聳了聳肩,指指門那個方向:“他名字,首字母大寫。”
易初的肩膀一點點往下沉,角也是。
忽然想起之前晏霖那句話——
“你伺候誰伺候誰,隻要你張得開。”
隻要你張得開。
易初腦袋裏,反反複複都是這句話。
一低頭,眼淚吧嗒吧嗒暴雨似的往下掉。
在客廳煙的時候,晏霖又接到母親電話。
起初不想接,任由手機震,可手機震個沒完沒了。
晏霖煩躁地掐掉煙,接通電話。
母親照例是一陣叨叨。
“霖子,周六上午回家一趟吧,淩家二姑娘要來。那姑娘不錯的,我上你張阿姨家打麻將時見過,人家跟你一樣,剛回國不久。人長得標誌不說,關鍵是格還好,溫懂事兒有禮貌,你保準喜歡!”
本以為晏霖這回又要胡找各種理由搪塞,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還答應得很幹脆。
“好。”晏霖起往外走。
“真的?到時候可不許放媽鴿子!”許蓉玉激壞了,恨不得讓兒子趕發誓。
晏霖回答得仍是冷淡:“嗯。”
許蓉玉不忘囑咐:“見著那姑娘可得好好說話,別一開口就噎死人!”
晏霖掛斷電話,掏出車鑰匙解鎖,獨自駕車回到桃花灣。
半路手機又震起來,晏霖接通,那邊問道:“紋好了,你人呢?”
“走了。”
“走了?人姑娘還在這兒呢,大晚上的,你讓人家一個人上哪去?”
晏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出煙盒,淡漠的神中著冰冷的恨,沉聲道:“你告訴,從今天起,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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