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叔給長生的禮，夏老爺子是可以替他準備好的。之前他和夏老太太談到這件事，夏老太太曾經主表示，他們可以從接的禮裏頭選合適的，就當是夏二叔的份子。不過夏老爺子並沒有同意。    隻是過年往羅屯兒串門那就算了，這可是長生親的大事。有一句俗語做娘~親舅大。長生親，舅舅們必須得有麵的表示。而且，夏大姑並不是他的親生閨，夏老太太帶來的。夏大姑除了夏家這幾個兄弟，再沒有什麽手足親眷了。    這種況下，夏家幾兄弟就更不能怠慢。不能讓人夏大姑沒有靠得住的娘家和兄弟。    這是夏老爺子的想法。他也沒跟夏老太太解釋，就這次一定要讓夏二叔自己出。不管多，那是夏二叔的一份心意。    而現在夏二叔這樣耍賴，夏老爺子一方麵氣兒子不爭氣，一方麵也覺得自己的麵子上不好看。    所以，夏老爺子就沉了臉：“這得分啥事。你多大的人了，一點兒人世故都不懂？長生這個事兒，你有多就出多。不夠的，我和你~娘這給你補點兒也行。你還打算啥都不出，往後你有臉見你外甥？你有那臉，我替你臊的慌。”    而且，這都是禮尚往來的事。    現在夏二叔給長生隨禮，往後他家裏頭夏柱、五月、七月和夏楊都什麽事，人家夏大姑和長生肯定也得隨禮。    夏大姑隻有一兒一，事也不多。夏二叔之前已經辦過六月的事了，之後還有兩兒兩。    就算不什麽親，隨禮份子這上頭，夏二叔一家肯定是不會吃虧。    可就算是這樣，夏二叔還嘰嘰歪歪的，想著占便宜。夏老爺子都恨不得削夏二叔一頓了。    因為夏老爺子臉沉的可怕，話也的斬釘截鐵的。夏二叔是有眼的人，他就明白這次的份子錢他是出定了。所以，他也不言聲了。    “還等啥，趕準備去。”夏老爺子就催了夏二叔一句。心裏想著好在夏老太太不在場，不然的話，夏老太太心裏恐怕會不好了。    夏老太太知道夏老爺子要跟夏二叔隨禮的事，事先就找了個借口避開了。    夏二叔和夏二嬸就回了東廂房。    回到自己的屋子，關上門，夏二嬸可打開了話匣子。就一個勁兒地抱怨夏老爺子，夏老爺子偏心。    “一個勁兒地雇那個外來的閨，恨不得把親生兒子的家底都給刮幹淨了。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人，心偏的都沒邊兒了。”然後，又抱怨夏老太太，“這肯定是老太太在老爺子跟前兒過啥了。要不，老爺子不能這麽急赤白臉的。”    抱怨過老兩口，夏二嬸又埋怨夏二叔：“都是你沒能耐。要錢我可沒有，你上哪個窟窿裏掏就上哪個窟窿裏掏去。咱家往後用錢的地方多了。”    夏二叔抓耳撓腮的。他也舍不得出錢，可這個錢不出就在夏老爺子麵前敷衍不過去。    “得了，得了。反正咱也不吃虧。長生也就辦這一回，咱不還有二柱和楊嗎。”

    夏二嬸就撇了撇：“那咱都窮這樣了，就非得讓咱出份子？老爺子老太太那東西吃不完穿不完的，銀子錢估計都爛在箱子底了。不給咱們花，都等著以後填給老兒子！”    “老爺子老太太能有啥錢。龍定媳婦的錢他們還沒攢夠的。這不都是十六嗎。得了，別了，這回咱是非掏錢不可。”    “就算是十六的錢，那給老爺子老太太了，那就有咱的份兒。再了，不孝敬老爺子老太太，不結著咱們，要是讓娘得了勢，就是個被賣的命。就是的錢，咱也花的著。”    “花的著，花的著。你可別上外頭去，讓老爺子老太太聽見了，非得生氣不可。咱做這個生意，還是十六給出的主意拿的錢。哎，咱現在話不氣。趕的，把錢拿出來。”夏二叔催促夏二嬸。    夏二嬸就扭過去，將脊背衝著夏二叔。“我沒錢，你找你~娘要去。”    夏二叔也想到了這個。夏老爺子對他吹胡子瞪眼睛的，但如果到了夏老太太跟前，那肯定就是和風細雨。他真跟夏老太太要錢，夏老太太不好意思不給他。    不過……    夏二叔素來臉皮厚，但這一次，他想來想去，竟不敢去夏老太太跟前兒。    “老太太前腳給了我，後腳老爺子就能大掌扇我。這真是分啥事。趕的吧。大過年的，我讓老爺子都罵了幾回了！把老爺子惹急了，咱往後的事都不好辦。”    夏二叔就勸夏二嬸，這次他們乖乖地拿錢出來，把夏老爺子哄高興了。“到時候二柱辦事，老爺子能看著咱抓瞎？”    這錢他們就算是出，往後肯定得加倍地拿回來。    夏二嬸這才慢慢地給勸轉了。不過往外拿錢的時候，還是舍不得。夏二叔看拿出來的，就有些急了。    “咱手裏有多錢，老爺子心裏頭明鏡兒似的。你這人家頭發長見識短的，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知道不？”    “那我還樂意空手套白狼！”夏二叔，不過最終還是爭不過夏二叔。    夏二叔就捧了兩串錢到上房給夏老爺子。    這些日子都是樹兒在幫著夏二叔他們管錢，所以夏老爺子知道這兩串錢確實是夏二叔能拿出來的極限了。他就將兩串錢收了。    “不夠的我再幫你添點兒。老二，你爭點兒氣吧。”    夏二叔連連地應承。    夏至這次去府城還想帶上孫蘭兒，讓孫蘭兒在府城玩幾。這件事就給孫秀兒知道了。孫秀兒長了這麽大，還沒去過府城。然後今年臘月就要做媳婦了。    孫秀兒對陳杏兒、孫蘭兒能去府城看燈遊玩流出羨慕來。    陳杏兒是孩子，遇事不會想那麽多。而且，正是跟孫秀兒要好的時候，就悄悄地跑來求夏至，想讓夏至把孫秀兒也給帶上。    夏至想了想，覺得多帶一個人也沒什麽，反正到了府城有地方住。孫秀兒也不是孩子，不用人特殊的照看。所以就答應了，然後還幹脆提出，如果陳家大哥想去也可以一起去。

    未婚夫妻倆一同看燈逛街什麽的，正是培養的好時機，而且也很浪漫不是嗎。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知道了，都夏至心腸熱。    “隨你，給別人辦事從來都不怕麻煩。”夏老太太還笑著跟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沒話，隻是笑瞇瞇的。    孫家和陳家也願意讓兩個孩子去府城開開眼界。陳家本來跟夏家走的禮就厚，長生親他們不去人，但是定親那卻是拿了禮過來，已經給了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讓他們到時候幫著把禮給帶到了。    孫四兒也覺得如今跟夏家的關係更厚了。他和他媳婦都是特別到了去的人，因此上也備了一份禮，讓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帶去府城。    孫秀兒和陳家大哥兩個，正好就做了孫家和陳家的代表。    這樣和睦的事是夏老爺子所喜聞樂見的，自然不會拒絕。還是那句話，禮尚往來。到時候陳家大哥和孫秀兒親，夏大姑那邊肯定也不能空手。    大家都多了親戚往來走，多麽的熱鬧喜慶。    夏老爺子雖然高興，還沒有忘記問夏至一聲：“十六啊，你那地方夠住不，咱這回去的人可多。”夏老爺子不打算在夏大姑家住。    “肯定夠住了。”夏至又將寧華堂的布局跟夏老爺子了一遍，“再了，就算不夠住了，還有我老叔的宅子呢。離的也不遠，咱這幾家親戚都去，也住的下。”    “好，好。”夏老爺子眉開眼笑。    至於到時候要如何好好地待客，夏老爺子到沒有囑咐夏至什麽。他知道，夏至肯定不能把事辦磕磣了。夏至不是那樣的人。    “十六這點是隨我。”之後，夏老爺子還開心地跟夏老太太。    到了正月十三這一，夏家人都起了個大早，匆匆吃過早飯收拾妥當了，就出來坐車。夏家自己一輛車，還將兩頭驢也帶上了。另外，夏至還托李掌櫃從鎮上雇兩輛車。結果李掌櫃打發來的車並不是雇的，而是李家的車。    李家的車可比外麵能雇到的馬車寬敞舒適多了。    武老太太還有田富貴等人都來送他們。這兩家也都有給長生親的禮。武老太太家不去人，田富貴了，他到時候肯定得到。    田富貴不同於一般的莊戶人，他一年到頭在家裏待著的日子並不多。或許有的莊戶人一輩子不會往府城去，但於田富貴，出一趟遠門就跟玩一樣。    夏家後院有夏二叔和夏二嬸，但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還是托了武老太太來幫著看家。出門的時候，上房和西廂房都上了鎖，鑰匙給了武老太太。    夏家前院就更簡單，夏至把鑰匙托給了田帶娣。田帶娣答應夏至，每都會帶錢妮兒來這住，什麽鴨鵝之類的也會幫夏至照料好，總之，就是讓夏至放一百二十個心就行了。

    還有一個大青，他自然是跟著黑魚兒的。    夏至和一眾姑娘們坐了一輛車。開始的時候，黑魚兒還想著要跟坐在一起，可看同車都是孩子，剛坐上車就開始嘰嘰喳喳的，黑魚兒就煩了，帶著大青跑去跟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坐了一輛車。    夏至覺得這樣也好。別看黑魚兒年紀，但關於府城的事，他可比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知道的多。這一路上，有黑魚兒陪著話，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也能好過些。    至於這一車裏頭，除了之外，都是第一次進府城的。們歡喜雀躍，對府城有著無數的期待和幻想，話題簡直都不完。    然後，們還提到了夏二叔一家。    對於這次夏二叔一家竟然沒有搶著跟去府城，臘月表示懷疑太從西邊出來了。    “我猜，他們肯定有事。”臘月附在夏至的耳邊低低的聲音。    夏二叔一家有什麽事不好在夏家眾人眼皮子底下做？夏至想了想，竟然不止一件。對於夏二叔一家的行~事，覺得總有自己的想象力都無法企及的地方，所以也就放棄傷腦筋了。    總不能讓夏老爺子把夏二叔一家拴在腰帶上吧。    要下雨，娘要嫁人。夏二叔他們想幹什麽，總會找到機會的。能做的，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總不能翻了去。”夏至表現的很淡定。其實也起了疑心，主要是夏二叔這回的態度遊戲奇怪，竟好像是盼著他們快點兒走，晚點兒回去的意思。    臘月跟夏至了幾句，也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的。畢竟府城裏有太多好玩的東西等著呢。    傍晚時分，夏至一行人終於到了府城。剛進城門，李夏就帶著人迎了過來。跟著李夏一同前來的，還有夏秀才和長生。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進城，夏大姑和郭姑父走不開，就讓長生來代表了。夏秀才作為長子，那肯定是要到的。    大家就將車在路邊停了。畢竟不是話的地方，略做寒暄，長生就讓大家到西市街，夏大姑那裏已經準備了晚飯。李夏也要請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去他家裏吃晚飯。夏至覺得，現在比較晚了，還是先回寧華堂安置的好。    長生就不肯。他特別的堅持。因為知道夏老爺子一行人隻怕不會在西市街住，所以這接風的晚飯就一定要在西市街吃。    “姥爺，姥，我要是接不著你們，我爹我娘就不讓我進門了。”長生是個憨厚的後生，並不會油舌的。看來，夏大姑和郭姑父是真的下了死命令。    夏老太太就看看夏老爺子，然後有看看夏至。    夏至就微笑著不話了。    夏老爺子得給閨，姑爺和外孫這個麵子：“走，咱先上你大姑家。”夏老爺子這樣，又跟李夏客套，車馬勞頓，不好就去叨擾，改一定上門拜訪李山長。    李夏自然不會爭。    大家就都上了車往西市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