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就知道田括找過來不會隻為了看看和的作坊。田括有事要幫忙,這在聽來是客氣的話。 “田公子有什麽事,請盡管吩咐。”夏至就笑著道。 田括略頓了頓,臉上難得地顯出一赧然的神。然而這神隻是一閃而過,他隨即就又恢複了一貫的笑容。這種笑容,夏至私底下稱之為麵帶桃花。 沒錯,田括不僅長了一雙桃花眼,他還麵帶桃花。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那真是桃花滿。剛剛出去的兩個工都是三十出頭的媳婦了,但是看見田括過來,們還都紅了臉,似乎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往田括的臉上看。 現在的田括還是書的打扮,如果他做貴公子打扮過來……,那個畫麵太夏至不敢想。所以,對於田括如此低調和客氣,夏至心裏頗為激。如果他的一雙眼睛不到飛,夏至會更激他。 “十六,你家賣的粽子很好吃。我想請你幫我包一些粽子,要你親手包。”田括不再風言風語,雖然麵上還是帶著慣有的笑容,語氣還是平時的那個語氣,但是夏至就是聽出幾分鄭重來。 田括讓親手包一些粽子,不要現在賣的那種大個的粽子,要給李山長包的那種致的粽子。 “也不要鹹的,隻要紅豆沙甜粽。數量也不要多,隻要夠裝一籃子的。”田括將要求的十分仔細。 這些要求都不難。 夏至打量田括。 田括麵帶微笑,任由夏至打量。但過了一會,饒是他麵皮老道,被姑娘們看慣了的,也有些支撐不住。那些大姑娘們看他的目中都是慕,可夏至的目卻是審視的,不讓人生厭,但卻一樣讓人不了。夏至的目好像能夠看到他心裏去似的。 “十六,你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田括打著哈哈。 夏至也不跟他生氣,反而笑了:“田公子,你這粽子是送人的吧?” 田括就明白,夏至一定是猜到了什麽。他也不否認。“是啊,十六,你幫不幫這個忙?” “幫。”夏至痛快地道,然後還起去取了糯米、紅豆沙和粽葉過來,當麵包了一個粽子給田括看,“賣出去的粽子我都用的是棉線,給你包這幾個別致些,就用馬蘭草。” 然後還問田括:“馬蘭草你知道嗎?就是上次在臨水鎮,你買的那種馬蘭花的葉子。” 馬蘭的葉子曬幹了,需要的時候用水泡,就是很有韌勁的線繩。這樣包出來的粽子不僅外表更別致,也更為清香。 田括就著夏至的手看了看,心花怒放。他覺得夏至包的這個粽子,比送給李山長的那些還漂亮了許多。 “十六,你果然善解人意,怪不得凰兒那麽喜歡你。”田括一高興,還提到了李夏。 夏至淡淡的,隻隨口問了田括一句:“……我這的地址,是不是李夏告訴你的?” “何須去問李夏!”田括笑著回答。 夏至就知道不是李夏的。如果是李夏,他必定會先通知自己。
田括又問夏至:“這粽子明能不能做好?” “可以。”夏至回答的依舊很痛快,“明早上我去文山書院,到時候就給田公子送過去。” “好,好。”田括連連好,“十六,你把這粽子帶過去,我讓廝去取。”心滿意足的模樣。 夏至猜到田括這粽子應該是打算送給哪一個孩子的。其實有些好奇,會是哪一個呢。若對麵的是李夏,就問了。但是跟田括畢竟還沒那麽。 田括這家夥,竟然對某個姑娘有獨鍾呢。 夏至點頭,答應明早上一定會把粽子送過去。田括就從袖子中取出一塊銀子來給夏至,是買粽子的錢。 “不多幾個粽子,算我送給田公子的。”夏至就道。 “不,不。要是讓凰兒知道了,肯定要生我的氣。”田括就笑。 “那就不讓他知道。”夏至也笑了笑。 田括頓時眉飛舞,顯然十分高興。“好,十六,我們一言為定,不讓凰兒知道。” 夏至本來是客套的法,但被田括這麽一揮,似乎就多了些曖昧的意味。夏至頓時就是一囧,想也不想,抬手就將那塊銀子拿了過來。 田括哈哈大笑,覺得夏至非常有趣。 夏至耷拉下眼皮,用菜刀眼看著田括。田括卻越覺得有趣,笑個不停。夏至也拿他沒辦法了。突然想到一件事,就也笑瞇瞇地看著田括。 “田公子,冰兒姑娘還好嗎?” 田括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有些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夏至。半晌他也沒從夏至臉上看出什麽來。 “十六,你的是什麽冰兒姑娘?”田括問夏至,心翼翼的。 “咦,”夏至臉上出吃驚的表來,“田公子原來不止一個冰兒表妹?” 田括張口結舌,他糾結地看著夏至,有些話他想問,又不好問。夏至究竟知道多,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夏至略等了一會,看田括尷尬的也夠了,就噗嗤一笑:“田括,不許你再取笑我!” 田括滿腔的糾結和尷尬頓時都化作了笑容。他一方麵鬆一口氣,另一方麵則是為剛才對夏至的猜測和誤解覺得歉疚。 夏至和他邊的那些子是不一樣的。爽快幹脆,本就不會有那些子那些暗的算計手段。怪不得李夏那麽喜歡跟夏至相。可夏至對他好像不如對李夏親切啊。明明他比李夏更孩子歡迎,怎麽到了夏至這裏就不靈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 這麽想著,田括對夏至笑的越燦爛了。他衝夏至抱拳連不敢。“十六,你不取笑我就萬幸了,我怎麽敢取笑你啊。” “你知道就好。你知道我有人撐腰的對不對。我老叔還有大青,你可都惹不起。”夏至故意道。 這個時候,正巧黑魚兒牽著大青走了過來。 田括連連點頭,誇張地他很怕黑魚兒和大青。
黑魚兒瞧見田括了,就牽了大青過來話。他還問田括怎麽李夏沒有來。在黑魚兒看來,李夏是他們的朋友,田括是李夏的親戚。田括之所以會到這裏來,自然是因為李夏。親疏之間,已經很分明了。 田括就李夏有事沒能和他一起來,然後又從袖子裏取出兩張紙來。“我家裏過節也需要些粽子……” 田括給夏至的是一張粽子的訂單,另外一張則是銀票,那是買粽子的定金。田括家也是大戶人家,田括的這份訂單雖然數量上比不上李夏家裏的,但也非常可觀了。 他沒提李夏,但夏至卻立刻就想到了,這必定是李夏找過他的緣故。送上門的訂單,夏至當然不會推出去,跟田括又將一些細節商定了,就高高興興地接下了訂單和定金。 田括越覺得夏至聰慧能幹,而且相起來讓人非常舒服。他突奇想:“十六,我看你弄這個作坊也怪累的,賺的銀錢卻不多。要不然,你跟我到我家裏去吧?” 幾百兩銀子,在田括眼裏都隻是數目。夏至理解他這種法,但是跟他到他家裏去又是什麽意思? 田括見夏至似笑非笑,趕忙解釋:“十六,我可不是唐突你。我是看你聰明能幹,到我家裏去,自然是當親戚住著。你要是願意,就幫我娘們料理些事。你在我家裏,一應吃穿用度當然是我家照管。另外我娘還能給你月錢。” 夏至還真仔細想了想田括的建議。如果當真跟田家有些哪怕是八竿子才能打的著的親戚,如果在外麵真的走投無路了,田括的建議未嚐不是一條出路。 但是眼下來,還不想也不必走這條路。 “田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夏至笑了笑,對田括道。 田括看夏至真沒生氣,這才放下心來。“十六,你到我家住,我娘肯定喜歡你。”他家裏要養夏至這麽一個姑娘是很容易的事。他之所以要夏至幫忙料理事,還是考慮到夏至的。夏至不是能平白接人家施舍的。 田括的和李夏不同,但到聰明,卻也不差多。 夏至沒接田括的話茬,因為怕他再什麽風話。不能太給田括好臉,又不能太不給他好臉。這個度比較難掌握。田括這個子,也是沒有治了。 送走了田括,夏至和黑魚兒都很高興。 “十六,這回咱們能賺不錢吧。”黑魚兒喜滋滋的。田括這份訂單也不啊。 夏至笑,田括紈絝風流的外表下,竟然也是個善心的,肯為人著想的好年。這個事有些出乎的意料之外,但卻同樣的讓人心愉悅。 李夏能和田括那麽好,應該不僅僅是脈相連的緣故。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老祖宗留下的話就是有道理。 …… 轉,夏至起了個大早,早飯時分,的狀元粽攤子就在文山書院外麵擺好了。今的攤子與昨不同,不僅招幌換了新的,攤子也擴大了。 夏至帶了兩個媳婦過來賣粽子,還在攤子上添了個爐子,這樣可以保證顧客什麽時候來都能買到熱粽子。
有了昨的預熱,今來買粽子的人越的多了。文山書院的先生和學子們早飯又多了一項選擇。 田括的書鬆很快就來了。夏至將包好的粽子用一個致的柳編籃子裝著給了鬆。沒錯,連籃子都替田括給置辦了。西市街上很多手藝人擺的攤子,這柳編的籃子原本是花籃,因為樣式別致被夏至選中。 人之托,忠人之事。或者換個法,顧客就是上帝。夏至猜到了田括的目的,就為他考慮的很周到。 鬆高高興興的走了,隨後不久李夏又來了。 夏至就又拿出一籃子粽子遞給李夏,告訴他:“是我親手包的。”也是用馬蘭草葉捆的粽子,白粽、甜粽和鹹粽都有,用不同的打結方式標誌。 夏至連夜給田括包粽子,同時可沒忘記李夏。 李夏笑嗬嗬地接了粽子。因為看見攤子上多了兩個媳婦,他就問夏至:“十六,你和老叔會一直待在這嗎?” “不。”夏至搖頭告訴李夏。和黑魚兒過來,隻是為了告訴顧客們,昨的狀元粽和今的狀元粽隻出自一家。既然已經雇了人賣粽子,和黑魚兒就不會在這邊久留。“作坊裏還有好多事。” 而且,還得去張羅在西市街和東市街上擺攤的事。 夏至還將田括送了訂單和定金的事跟李夏了。李夏臉上就顯出吃驚的表來:“有好東西他總不會錯過的,這是嚐過狀元粽好吃了。” 似乎田括送訂單這件事跟他毫無關係。 夏至笑了笑也不揭穿李夏。 不過,聽田括是自己去找的夏至,連個廝都沒有帶。李夏還叮囑了夏至兩句:“甜瓜他有時候比較……那個……無聊。十六,他正經話你就聽著。他要是胡八道你不要理他,盡管放大青咬他。咬壞了,有我接著。” 總之,他囑咐夏至不要對田括客氣。 夏至忍俊不,連連點頭。 李夏很不是很放心。夏至畢竟年紀太,雖然聰慧,但很多事上隻怕還是懵懂著。所以,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他又囑咐夏至:“不管他啥,你隻要是聽不懂的,或者是聽了覺得不用的,就放大青咬他。” 大青聽見李夏他的名字,就耷拉著大舌頭走過來,繞著李夏的打轉。李夏蹲下摟著大青腦袋話。如今大青和李夏已經了,他對李夏很親熱。 不遠,李山長背著手站在文山書院的門口朝狀元粽的攤子這邊張。他瞇著眼,目從狀元粽的招幌上慢慢地落到跟大青抱在一起的李夏上,然後就轉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李夏回到書院,就被李山長打人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凰兒啊,”李山長悠悠然地寫著字,並沒抬頭看李夏,“你是不是得真考個狀元出來?要不然,那招幌可就名不副實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