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兒劈裏啪啦這麽一頓數落,可算是把五月和七月的底都給揭了出來。夏至低頭忍笑。七月就漲紅了臉,五月的皮要厚一些,臉上也微微泛紅。 炕頭坐著的夏二嬸臉上也有些下不來。樹兒者無心,聽者或者就會有意。 “樹兒,別瞎吵吵。你個孩子心眼,不就你姐占了你的座兒了嗎,就這老些有的沒的。七月,給你樹兒兄弟騰個地方。” 七月就瞪了樹兒一眼,不甘不願地往旁邊挪了挪。可沒等樹兒鞋上炕,黑魚兒就撂下了筆。“不寫了,走,咱出去玩。” 田來寶十分乖覺,自打五月和七月們來了,他就老老實實地坐著,不言不語。這個時候聽見黑魚兒話,他才像突然活過來似的,答應了一聲好。 夏老爺子不知道怎麽想的,也了一句,“也行,你們也坐半了。龍,好好帶著來寶去玩。” “知道了,爹。”黑魚兒就帶著田來寶下了炕。 夏至慢條斯理地收拾桌上的東西:“老叔,來寶,你倆去吧,把樹兒帶著,我就不去了。” “十六,你咋不去?”黑魚兒不大樂意。 夏老爺子立刻就了話:“你打算十六跟你似的啥活沒有。你玩你的,別管十六了。” 黑魚兒噘,沒敢跟夏老爺子分辨,但是往外走的腳步就沒那麽痛快了。 五月和七月卻很利落地跟著下了炕,恭敬地跟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了一聲就跟了出去。夏老爺子往窗外一看,就看見兩個姑娘沒回東廂房,而是往大門口去了。 夏老爺子哼了一聲,抬起頭掃了夏二嬸一眼。 “老叔他們還。來寶那孩子又不像咱莊稼孩子皮實。讓五月看著他們點兒,五月那丫頭懂事。”夏二嬸就笑著道。 夏老爺子磨了磨牙,低下頭來尋思了一會,然後就吩咐夏至:“十六,你去跟著看著點兒,別再出啥事兒。” “有五月,還有七月咧。”夏二嬸。 夏老爺子猛地瞪了夏二嬸一眼,夏二嬸就閉上了。夏老爺子催夏至:“十六,快去。” “哎。”夏至趕忙答應了一聲走了。 前腳剛出門,夏老太太後腳就夾著鞋底子出來了。“外頭涼快,我上外頭納會鞋底子。” 夏老太太跟夏至走到大門口,見孩子們都沒在門口,忙又特意囑咐了兩句:“十六,你多費心看著點兒,別出啥事,讓你爺心裏不舒坦。” “,我盡量吧。”夏至隻能這樣答。約覺察到了什麽,心裏很不以為然。 夏至在河套看見了五月和七月。離開了夏家,黑魚兒現夏至是不會跟來了,就不像先前走的那麽慢。他走的快,樹兒和田來寶都不肯落下。 這就苦了五月和七月。 在土路上的時候還沒什麽,到了河套,沙灘地,還到都是一的黏土坑,高高低低的草。並不是沒有孩子過來,但卻沒有孩子會穿戴五月和七月這樣來。
兩個姑娘穿著昨那套羅娟給的。其實並不怎麽合,子更是偏長,擺幾乎拖地。們穿的也不是平常莊戶人家姑娘穿的千層底布鞋,而是底繡花鞋。 夏至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黑魚兒、田來寶和樹兒早都了鞋子,將子卷到大,歡樂地蹚著水走,而五月和七月則是在岸上搖搖擺擺,走的異常艱難,卻還是趕不上黑魚兒一夥。 河套裏有不淘氣的娃們在玩,他們看見五月和七月的樣子,都不玩水了,而是指著們大笑。五月還好,啥都不。七月知道娃們在笑,就忍不住,叉腰回罵。娃們哪裏會怕,隻覺得的樣子越的好玩,笑的更厲害了。還有一個調皮的屁娃,幹脆從齊他腰深的水裏走出來,試圖用他的嘰嘰嚇唬五月和七月。 夏至扶額,真想扭頭就回去。然而想想夏老爺子,還是著頭皮追了上去。夏至很快就趕上了姐妹兩個,一把拉住了五月。 五月和七月都停住腳,扭回頭來看夏至。 “咱爺讓你們回去!”夏至菜刀眼,冷冷地。 “十六,你不是不來嗎?”五月挪了挪鞋上沾滿了泥水和草葉的腳,“我還得看著老叔。要不,十六你把老叔住。老叔就聽你的話。” “你們聽不懂我的話是咋的?咱爺讓你們回,你們到底回不回!” “咱爺也管不了我們出來玩一會。四姐,你別我們。你就沒到這邊來玩過?”七月不忿地。 這地方當然來過,多半是來挖菜割草,數幾次是來玩的。可從來沒打扮們這個樣。 “你們往四周圍瞧瞧。你們是來玩的,還是來給別人當西洋景看新鮮的!”夏至繼續菜刀眼。 五月就往四周圍看了看。當然是覺出尷尬來了。可是們都已經走到了這,還弄了這幅模樣,如果就這麽回去,似乎臉上更不好看了。 “給,拿好了。”夏至就將兩個籃子塞到兩姐妹的手裏。 五月和七月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籃子。夏至很,除了籃子,還給們帶來了割草的刀。 “就你們是來割草喂豬的!差不多就快回去吧!”夏至囑咐了這麽一句,就不再理們兩個,沿著河岸去追黑魚兒。 五月和七月兩人回頭瞧瞧,又瞧瞧夏至的背影。夏至的影靈巧矯捷,仿佛一隻快樂的梅花鹿。兩姐妹相互對視了一眼,假裝割了一把草,忙就綴在夏至的後。 夏至走過河彎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五月和七月不僅沒往回走,還跟著過來了。這真是……,攆不走們,隻能往前麵去,帶著田來寶走遠一些。這樣,就算是五月和七月今丟些醜,隻要不跟田來寶聯係到一起,就不是大事。 這麽想著,夏至就加快了腳步。 五月和七月在後麵看見了,心裏越的急了,腳下被子一絆,五月臉朝下摔進了草叢裏。 夏至已經轉過河彎,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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