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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 第737章,河畔之戰

老馬與獨孤湘在東瀛一起耽了兩年,已頗知獨孤湘的心,獨孤湘上微一用勁,老馬便向西馳去,江朔笑著搖頭,自發足向東跑去。

燕軍騎隊方才被江朔以馬語擾,群馬在河道中竄,這支燕軍先鋒失了領軍都尉,已然打,武士們也不再渡河,正拚命打馬沿著河道向東西兩側馳去,因為背後還有燕軍大軍,固然不能往回走,卻也不能留在原地,否則大軍一至,難免遭其衝撞踐踏。

江朔與獨孤湘的目的是阻止這支五千人的騎兵渡過滹沱河,對於他二人,河道中的局面越越好。

江朔與獨孤湘一東一西,沿著河岸平治,將燕軍往回趕,江朔發馬語將戰馬往回趕,獨孤湘則更簡單了,只需一拍老馬,乾草玉頂黃髮出龍一般的長嘶,早把左近的馬匹嚇得往回竄去。

燕軍已察覺這二人一馬能擾戰馬的行止,早有武士下馬步戰,但二人速度極快,那些棄馬燕軍騎士如何追趕得上,朔湘二人驅趕著馬群,後面拖著百餘人長長的尾,場面十分稽。

偶爾有從燕軍中斜刺衝來的武士,立刻就被江朔揮掌擊得飛回,獨孤湘則揮白練長索,以銀球打擊,中者或碎頭顱或塌肋,無不立斃當場,余者見狀,不敢再貿然進攻,只假意吆喝卻不接戰,任憑二人驅趕著返回對岸。

果如江朔所言,只他和湘兒二人,就攪得燕軍這五百多先

鋒騎軍做了一團,河道中的土地十分鬆,馬蹄踏,河中淤泥翻滾,沙洲上也是倒泥翻漿,與日間唐軍圍史思明大軍一般的景。

二人一人向東一人向西,各自跑出了百步,已躍過了兩軍的鋒頭,又復轉回,二人同時選擇了無視迎面而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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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在他們後面跑的燕軍武士見二人折返,都是一愣,只一愣神的功夫,便與二人肩而過,眼看著二人反向跑去,兩群士兵大眼瞪小眼,萬般無奈,只能轉頭再追。

朔湘二人生生將這數百騎軍趕回對岸,其後騎軍大隊已到了眼前,大地都起來,燕軍前鋒顯得十分驚恐,到了對岸,仍想要向兩側退開,獨孤湘對江朔道:「朔哥,這可怎麼比?也看不出來誰趕的多呢。」

江朔笑道:「自然是比誰放走的多。」

他向西面一指,卻見已有不先鋒騎兵向西跑的遠了,獨孤湘喊道:「呀,朔哥,你守的西面跑了好多人,現在亡羊補牢未為晚也。」

獨孤湘自己說的要去西路,此刻見西邊走的騎兵遠比東邊的多,立刻改口說西邊是江朔所轄,自己卻一夾老馬,向東馳去。

江朔也不怪混賴,反而覺得心中暖融融的,異常親切,他立刻掉頭往西跑去,二人和追擊的步戰騎兵又一次錯而過,那些騎兵披重甲,手中刀矛亦比普通步兵沉重,此刻早已跑的呼哧帶了,見狀也

不再追了,只站在原地息不已。

江朔和獨孤湘繞到先鋒軍兩側,把他們往回驅趕,擋在大軍前方。

這時騎兵大軍已經馳到近前,江朔這才發現前排騎兵均平端騎矛,如一臺飛速移的障刀車一般,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先鋒軍顯得十分恐慌,又有不人跳下馬來,向東、向西、向南跑去。

人不似馬,這麼多人跑將起來,江朔和獨孤湘可沒辦法講他們重新趕回到一起去,但人的速度比不得馬,不能他們跑開,後面的騎軍已經轟然撞了上來,無論人馬,不是刺死就是撞到,接著數千騎兵踐踏而過,幾乎將這支先鋒軍整個踏泥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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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將先鋒軍往回驅趕,是為了阻擋大軍前進,他滿以為大軍為其所阻,會慢下來,甚至陷,沒想到他們居然完全無視先鋒軍,直接闖了過去。

其實並非燕軍殘忍,戰場上優寡斷只會導致全軍覆沒,任何一個稱職的將領恐怕都會做出猛衝過去的決定。

四千多騎兵沖河中,蹄聲如雷,河水如沸,這時任江朔還是老馬可都已經無法阻攔了,不消片刻,便有半數燕軍騎隊渡過滹沱河,江朔不大悔自己託大,如今公孫瓊巖石騎兵尚未繞到攻擊位置,自己可沒有補救的法子了。

就在此時,忽聽一聲凌厲的破空之聲,一支鵰翎箭正中跑在最前面的騎士,那人沒來及發出慘,便墜下馬來。

江朔一愣,燕軍騎兵卻視若無睹,只顧策馬搶渡大河,這時空中傳來蝗蟲過境般的「咔咔」聲,數百隻羽箭從南岸的小樹林中飛出,看這些羽箭曲的軌跡,不難猜測林中潛伏了數百長弓手。

江朔心中一喜,想來雖然自己誇下海口,公孫瓊巖還是留下張奉璋在林中潛伏,在此要關頭突然殺出,以弓弩阻滯燕軍,為公孫瓊巖贏得兜擊的時間。

燕軍上披甲頭戴兜鍪鐵盔,這數百支羽箭能落的武士十分有限,他們仍悍不畏死地向前猛衝,樹林距離河岸不過百餘步,看來燕軍是準備直衝林中,一旦近距離接戰,弓箭手便絕無勝算了。

幾乎在第一羽箭落在燕軍上的同時,第二羽箭又已經飛在空中了,江朔知道弓兵作戰不同於單打獨鬥,可以短時間出連珠快箭,需要時間協調一致,同步發,這樣就同一批弓箭手的攻擊必然會有間隙,不可能如此集,看來林中所藏弓箭手至有兩批,也就是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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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就不對了,一來公孫瓊巖手下的朔方騎軍手中應該沒有這麼多長弓,二來公孫瓊巖自己都說了,分兵一半於兵法不合,又怎麼會如此安排?

江朔正迷間,第三羽箭又至,江朔這次加倍留意,能明顯察覺到這次羽箭發的位置與之前不同,看來還有第三隊長弓手,如此又有一羽箭,看來林中至藏了兩千長

弓手,數量已經與公孫瓊巖總兵力持平了,顯然藏林中的並非朔方軍。

羽箭落了百餘燕軍騎士,對於四千多人而言,還不足以傷其筋骨,燕軍中鼙鼓聲連一片,軍馬瘋狂馳騁,愈加賣力地向小樹林衝去。

眼看燕軍即將沖樹林之前,卻見藏林中的軍隊竟然主了,這些人所持卻並非長弓,而是人手一支臂張弩,如此近的距離上,平的臂張弩比長弓的破甲效果可是好多了,瞬間割麥子一般,落了百餘騎兵。

在唐軍之中,長弓手是獨立兵種,弩機則騎兵或步兵均可配備,蓋因歷朝歷代要訓練出「齊準狠」的弓箭手都十分困難,而臂張弩是直瞄直對於軍士訓練的要求不高,故而基本可以認定這些弩手又是另一批軍士。

弩手不斷從林中湧出,不一會兒就有了約莫五百人的隊伍,臂張弩雖強,但這些弩手的,連續數擊也不過又增加了一百不到的,由此可見,他們也絕不是赫赫有名的太原弩兵。

但能連續出破甲鐵矢的弩機對於燕軍騎兵的心理威懾更強,衝過河的騎兵陣型立見鬆散,後面的騎兵也控轡減速,不敢再沖了。

這時凄唳的長箭破空又一次響起,這次卻是四隊長弓手聯手拋出的羽箭,漫天飛蝗終於打破了燕軍最後的猶豫,他們調轉馬頭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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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和獨孤湘已自繞回南岸,弩

兵似乎知道他們是誰,並不向他們擊,只顧托著弩機,跟著燕軍追擊下去,看這般形,領軍之人應該尚未出出林。

江朔和獨孤湘剛想林一探究竟,卻聽河北岸鼓角聲大作,卻是公孫瓊巖不早不遲正好殺到了,正將燕軍騎兵堵在河道之中。

此刻無論是河中還是沙洲之上都被燕軍騎兵踩得一片泥濘,燕軍披重甲,深陷泥濘之中舉步維艱,無法組陣勢,朔方騎軍披輕甲,策馬往來隳突,可比燕軍重騎兵輕捷得多了。

他們用環首刀環上的紅布絛牢牢綁紮在自己手上,用力劈砍之際也不用擔心丟了武,朔方軍手中的環首大刀遇甲破甲遇馬斬馬,竟是無往而不利。

此刻戰場局面混,燕軍一時分辨不清朔方騎兵的數量,只覺得北岸個個是兇神惡煞,艱難地撥轉馬頭,再度向南岸跑來,然而南岸此刻也是要命的閻王。

已有一千弩手,兩千長弓手走出小樹林,不斷向回頭往南的燕軍傾瀉箭矢,就算不死人,倒了馬也會造燕軍更大的混,公孫瓊巖顯然既有經驗,見對面弓弩手制住了敵軍,忙變換隊形從兩翼,向中間一路砍殺進去,這樣既能有效殺傷敵軍,又不怕被南岸弓弩手的流矢所傷。

滹沱河之畔的戰鬥此刻淪為單方面的屠殺,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朔方軍與南岸弓弩手聯手,除了數逃跑的之外,將近五千

燕軍幾乎全數消滅了。

江朔正在心中猜測誰是帶兵之人,卻見一人策馬向二人馳來,距離四五十步時,他便已經下馬步行,搶步到江朔前面,叉手施禮道:「參見江主,不料竟在此相會!」

江朔和獨孤湘都是一喜,異口同聲地喊道:「曜郎,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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