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再會兒火風燎弄,怕是真要破了相。
攖寧自以為蔽的瞄他一眼,怕被察覺,只看一眼,賊兮兮的目移開了,沒一會又悄無聲息的黏了上去。
宋諫之看著幾近傾塌的二樓,神凜然,火在他眸中忽明忽暗的跳。
十一路過拐角時,默默往回側了下頭。
客棧火勢蔓延過來,王爺第一時間趕去王妃門口的長廊。
當時廊牙已被燒斷了半截,所有人都一窩蜂的往外跑,唯獨那一道影橫穿在火海中,躲過墜落的橫梁,踹開了王妃的房門。
也不知王妃,是否知曉。
第48章 四十八
影衛要去救王妃, 被晉王殿下一言不發的搶了先,姜通判還未來得及關心兩句自家妹,又被他輕描淡寫的岔開了話題。
十一雖是塊木頭, 但也多琢磨出點兒味來。
他走過拐角時看到的最后一幕, 是自家王爺說了句什麼, 王妃在他后忿忿不平的使了一招黑虎掏心, 結果被擒著腕子吊了起來。
嘖, 一個心眼兒忒多, 一個心眼兒忒, 離開竅還遠著呢。
攖寧被著腕子提溜了起來, 小魚兒似的撲騰了兩下,奈何這活閻王高長, 自己腳尖是沒挨到地。
撇了撇, 在心底許久未翻的記仇本本上照抄了一筆, 面上卻頗識時務的嘟囔了一句:“我錯了。”
“什麼?”宋諫之微挑了眉看。
“我錯啦。”破罐子破摔,扯著公鴨嗓子嚷道。
這人太壞了, 大火怎麼沒給他燎壞嗓子!
又說公鴨嗓又說呆頭鵝。
壞就算了,心眼兒還多得像馬蜂窩,在他背后舞一下都能被發現。
攖寧氣呼呼的又蹬了兩下, 沒掙開。庭院吊繩上掛了半個月的咸魚干, 大約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抬眸要看宋諫之, 沒想剛一抬眼, 吊著自己腕子的手便松開了。
冷不防摔了個屁蹲兒 ,也不敢跟活閻王計較, 只皺著個包子臉站起, 空出兩只小手拍拍衫上粘的塵土,拍到腰間時忽得一怔, 繞著腰間了個遍,而后呆呆的抬起頭。
“完了,我銀袋子忘拿了。”哭無淚,不敢置信的又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沮喪的承認,自己真把錢袋子扔在了床頭。
宋諫之睨一眼,眼中噙著點戲謔:“那點銀子也值得你惦記。”
“你懂什麼……”攖寧在嗓子眼里咕噥了句,還是一臉的如喪考妣。
沐浴完就發現了外衫上別的錢袋子,沉得掂手,問了明笙,說是阿兄留的。
攖小寧還背著五千兩的外債,醒來后,上那半角碎銀子也沒了蹤影,眼下天降一筆橫財,哪能不高興?睡前翻過來覆過去睡了三回,足足一百六十二兩,小財迷笑彎了眼,從大到小一個一個往錢袋子里拋。
那‘啪啦啪啦’的聲響,比燕京戲班子唱的曲兒都聽。
要不是硌手,攖寧只差抱著錢袋子睡。
連明日去買哪家的驢打滾都想好了,城東十里鋪那家最地道。
現在,驢打滾沒了,錢袋子也丟了。
“我怎麼就沒想著拿上它呢?”有些氣自己,在地上蹲個蘑菇,用指節狠狠的敲了兩下自己腦袋。
小時候,阿耶捋著的指頭,說指頭太細,手指并攏了還著道兒,是個積不住財的,有點銀子都從指頭溜走了,俗稱散財子。攖寧不信,長大點后,一雙手生得骨勻停,分明是賺錢積財的一把好手。
現在看來,還是阿耶眼毒,三歲看老當真不假。
擎著一雙手左看右看,有些認命的嘆了口氣。
攖寧在這胡思想的功夫,宋諫之已走到火場邊,手中執一柄斷刃,撥弄兩下燒黑的炭木。
短刃銳利的一側在到木材時,便將其削了兩截,他手腕利落一轉,收刃的剎那間檀木便七零八碎的散灰。
宋諫之眉目一凜,講講直起,邊又鉆過來個滿復活的圓腦袋。
“瀘州多桑柳,建房也大多用的這種,好是水快又輕,不易,壞就是不經燒。”攖寧出兩指頭小心翼翼的了塊木料,微微用力便碎了,得意的要翹尾,可炭塊中還余下兩個未燒燼的火星子,燙的攖寧打了個哆嗦。
捱燙的兩指頭下意識了把耳朵。
嚇不著,嚇不著,攖寧拍著脯安自己兩句,抬眸看向宋諫之,繼續道:“這木頭沒問題的,不過奇怪就奇怪在夜風向是東北,這火確是從西往東燒,不該燒的這麼快。”
快到連經驗富的近衛都沒反應過來。
攖寧順著宋諫之的視線看向客棧西側的茶莊鋪子,客棧幾乎被燒沒了,向風的茶莊卻只著了一角,火勢不盛,反而越燒越矮。
是有人故意縱火。
攖寧警惕的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只差頭頂生兩只長耳朵,往晉王殿下邊挪了半步,看看人臉,而后又挪半步,眼看快要到他上,才不聲松了口氣。
晉王這廝雖然一肚子壞水,但確實能打,天塌下來,讓這種個兒高的擎著,總是安全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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