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聽見鄭老夫人提到的老子、娘，整個人就像忽然被空了全的力氣，倒下去。

是鄭家的家生子。

像們這樣能放到主子邊侍候的大丫鬟，都是家生子出，一家子的賣契都在主子手里，好拿，就像現在，鄭老夫人就這樣威脅，用全家人的命做威脅。

這件事，必須一個人完全承認下來，人是找的，陷害人的事也是安排的，跟鄭晴芳一點關系都沒有，否則，全家命不保。

桃香咬著牙，整個攤在地上，哆哆嗦嗦道：“老夫人教訓得是，是奴婢鬼迷心竅，所以暗中做下這些錯事，這些事都是奴婢瞞著小姐做的，小姐毫不知，跟小姐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件事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跟奴婢家里人無關，還請老夫人寬宏大量，饒恕奴婢的老子、娘。”

“奴婢，奴婢給老夫人磕頭了……”

雖然說得語無倫次，結結，不過看在識相的份上，鄭老夫人還是施舍給一個眼神道：“我向來行事公正，賞罰公明，你老子娘要是沒有做錯事，我自然不會罰他們。”

可錯不錯的，不都在主子一句話嗎？

桃香滿心絕，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整治完一個丫鬟，鄭老夫人又開始整治另一個丫鬟。

反正鄭晴芳出了這樣的事，這兩個丫鬟是一個都留不得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們多發揮點余熱。

鄭老夫人沖著另一個丫鬟杏香冷笑道：“還有你這個賤婢！”

“我們鄭家待你不薄，晴姐兒待你不薄，你卻是個養不的白眼狼，跟著外人一起陷害晴姐兒。”

杏香連連磕頭：“老夫人明察，奴婢沒有陷害姑娘。”

鄭老夫人怒道：“你還敢狡辯？”

“要不是你這個賤婢被人收買，陷害自己家的姑娘，找機會把晴姐兒推下水，晴姐兒會落水？”

杏香否認道：“奴婢沒有陷害姑娘，更沒有把姑娘推下水。”

“姑娘會掉下水里是個意外，當時小船晃太大，姑娘沒站穩才會掉進水里去的，與奴婢無關。”

鄭老夫人冷笑：“你這賤婢，還好意思說晴姐兒沒站穩！”

“你是死人嗎？站在晴姐兒的邊還能讓晴姐兒掉進水里去，那還要你這樣的賤婢干什麼？”

“你說是小船晃的厲害，把晴姐兒甩出去，你站在晴姐兒邊上，為什麼沒有被一起甩出去？”

“船上所有人都好好的，不管是永寧候府劃船的婆子，還是你們兩個賤婢都站得穩穩的，偏就晴姐兒掉進水里去了，你讓我相信這是意外？”

鄭老夫人喝道：“我看就是你這賤婢被人收買，早有預謀，跟永寧候府的婆子狼狽為，合起伙來把晴姐兒推下水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生出惡毒的心思，才能做得出這種惡事來。”

“你要是好好代清楚，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我看在你坦白從寬的份上，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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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

鄭晴芳更是直接威脅道：“杏香，你想想你老子娘，還有你家里的兄弟姐妹，再想想該怎麼說！”

“你不怕死的陷害本小姐，以為霍出去一死了之就可以嗎？”

“我告訴你，沒有這麼好的事兒！”

“你死了倒是便宜，難道還想要你的家人跟著你一起陪葬。”

杏香抿著，不出聲。

鄭柯瞇起眼睛，冷冷道：“死都是便宜他們了！”

“我記得家里的兄弟姐妹長得都還不錯，到時候直接發賣到見不得人的地方去，讓人看著不許他們死了，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鄭老夫人高高在上，用一種慈悲憐憫的目看著，聲音平靜道：“你想好該怎麼說了嗎？”

在高門大戶里做丫鬟的，個個都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杏香和桃香能從其他眾多下人當中穎而出，在鄭晴芳這個寵的小姐邊當大丫鬟，本就非常聰明伶俐。

眼看鄭老夫人、鄭晴芳、鄭柯三人一個比一個不要臉的臉，杏香就明白他們的意思，這是想讓反咬一口，把責任推到永寧侯府的人上。

杏香當然知道，這樣做的難度非常大。

在永寧侯府的地盤上誣賴永寧侯府世子夫人，這種事肯定是不的。

更何況，被鄭晴芳帶進來的男人已經被永寧侯府扣在手里，該知道的，永寧侯府早就知道了，靠一個小丫鬟反咬一口，能頂什麼事？

然而就算心里清楚之麼回事，鄭老夫人要這麼做，杏香就不能反抗。

不管最后能不能，都必須站出來指證永寧侯世子夫人。

因為跟桃香一樣，也是鄭家的家生子。

除了父母之外，比桃香還多了兄弟姐妹。

一家大小的家命全部掌握在鄭老夫人手里，如果不聽話……

杏香心里涌起一絕之意，給鄭老夫人重重磕了一個頭說道：“是奴婢的錯！奴婢豬油蒙了心，被人三言兩語哄騙，就對小姐生出不好的心思，連同外人一起制造意外讓小姐跌進水里。”

“奴婢知道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萬死難辭其咎。”

“奴婢賤命一條，不敢求老夫人饒恕，但是奴婢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無辜的，老婦人慈悲心腸，寬和仁厚，還請饒恕奴婢的父母兄弟姐妹。”

“奴婢愿意站出來，指證永寧侯府的世子夫人。”

“指使永寧侯府的下人和奴婢一起陷害小姐。”

鄭老夫人對的識相非常滿意，聞言點點頭道：“你也是鄭家的老人了，從小伺候你們家小姐，怎麼能犯下這種錯誤？簡直是丟了你老子娘和兄弟姐妹的臉。”

“不過我一向賞罰分明，既然是你一個人的錯，就不會連累到你家里人頭上，這點你且放心。”

杏香又重重磕了一個頭，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奴婢多謝老夫人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