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晚在心裏默念，陳主任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蕭如娟是當慣領導的人嘛，理解，而且是分管醫院部門的，算是領導的領導的領導。

    天王老子來了，都得給麵子。

    打起神，“阿姨，我明白的。”

    “我蘇綰晚，今年27歲，家鄉是臨城的，現在在安心醫院工作，年薪的話差點，一年十來萬。”

    蘇綰晚職才一個多月，作為一個住院醫，能有這個收已經不錯了。

    在聽到臨城時，蕭如娟臉有點異樣。

    蘇綰晚明白，們這樣的人比較喜歡本地的。

    即便強二線城市臨城，依然有一個別稱“外地”。

    “聽燕來說你學習上很用功，是因為學習耽擱了沒找男朋友？”

    這一聽就知道這是拐著彎打聽曾經的史，蘇綰晚很想說過十個八個男朋友，但醫院裏人多雜，也不能給自己塑造一個濫的形象，影響醫護人員的份，便半真半假地說道：“就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個。”

    “他績不算好，但長得很帥，當時年紀小，覺得帥就好。現在想想有些傻，帥也不能當飯吃。我高三給他補課補了一年，到頭來還是連個普通大學都沒考上，大家差距太大，我們就分手了。”蘇綰晚半真半假地歎氣。

    蕭如娟蹙眉，這麽現實？

    後麵傳來輕微的笑聲。

    “……”

    蘇綰晚不確定是不是後麵的人聽到的話。

    餐廳是不可能完全隔音的，們又不是坐的包間，稍微聲音大一點仔細聽就會聽到。

    蘇綰晚強裝鎮定。

    沒關係，反正又不認識。

    “那你會做家務嗎？”

    “會，但不多。我媽管我學習管得嚴，初中住校開始就在學校附近租房陪我，幫我洗做飯，一直到我博士畢業，所以我的手能力可能會差一點。”蘇綰晚也沒有說謊，鍾士的確做過，就是時間短了點，隻有一個星期左右。

    “你媽媽不工作？”蕭如娟臉開始有點不好看。

    來手，飯來張口，以後怎麽照顧兒子？

    父母沒正式工作，就沒有退休金。

    這以後小夫妻兩個得多大力。

    “我白天上課的時候偶爾在外麵打打零工吧，我爸就在私企上班，賺得不多，不過也夠養活我們了。”

    如果一開始蕭如娟的滿意度能有六分，現在隻剩下三分，這還隻是看在他兒子麵子上。

    他們家是結親，不是來扶貧的。

    蕭如娟對小姑子介紹的這個人很不滿意，除了學曆和相貌拿得出手，其他都是短板，足夠把的平均值拉低。

    在京市這種地方，這樣條件的人太多太多了。

    不是看在兒子麵子上，覺得這場相親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蕭如娟把蘇綰晚個人家庭況挨個問了個遍，蘇綰晚半真半假地回答，就在要窒息時，陳鶴庭竟然來了。

    臉上還有薄汗，看得出來趕得很急。

    憑心而論，模樣長得算周正，戴著無框眼鏡，斯斯文文的，高估計在一米八以上，家境又好，這樣的條件實在不缺對象。

    犯不著在這相親啊，小夥子。

    他略帶歉意：“蘇小姐，不好意思。”

    看到沒有戴口罩的蘇綰晚，眼睛明顯亮了幾分。

    蕭如娟看了一眼兒子，蹙眉：“你不是在加班嗎？”

    為了個人，擅離崗位，真是禍水，對蘇綰晚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媽。”陳鶴庭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

    如果不是多問了一句姑媽，都不知道媽竟然擅自把人約來了。

    幾人重新落座。

    蘇綰晚適應良好，陳鶴庭相當尷尬。

    這十字沒一撇，誰家就把父母都見上了。

    顯然蕭如娟也在適應良好的行列，把茶杯輕輕放下：“蘇小姐，在我看來你不太適合我兒子。”

    更不適合進我們家。

    陳鶴庭剛想開口，就被蕭如娟打斷了：“不過我兒子喜歡你，我也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封建家長。隻是你要嫁進我們家，醫院那邊的工作可能得轉崗，太忙了，本沒有時間照顧家庭。”

    一向不太喜歡小姑子的工作，覺得一個人拚到了主任又如何，最終還不是因為聚離多離婚收場？

    反正家裏也不缺錢。

    醫院的工作，有個好聽的名頭就行了。

    蘇綰晚微笑著，“可我學了那麽多年，其他的也不會啊。”

    “媽！”陳鶴庭說：“你現在說這個為時過早了。”

    為時過早？蘇綰晚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合著以後真在一起就真的換崗唄，算盤打到遠在港城的媽都知道了。

    蘇綰晚微笑，耐心幾近告罄。

    學醫多年，並不想窩在辦公室裏搞行政。

    蕭如娟有自己的看法，“你現在不說清楚，難道以後再說嗎？”

    這句話倒是很對，大家時間都很很寶貴，沒必要在一些事上浪費時間。

    蘇綰晚笑得很真誠，眼裏是即將嫁高門的愉悅，仿佛已經分分鍾拿住了這一家人：

    “當然，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這個我理解。其實昨晚我已經跟我爸媽說了，他們也很滿意，覺得我年紀也不小了，也想盡快把事確定下來。”

    蘇綰晚帶著興的語氣說道：“你們也知道，我爸媽培養我不容易，彩禮按我們家鄉的規矩要求也不高，取個長長久久的好彩頭，九百九十九萬就行，另外婚前三環一個140平左右的婚房單獨寫我名，並在公證公證為我私人財產，名下一輛五十萬左右的普通車隨便開開就行。

    “我相信以你們的家庭條件來說，應該不難吧？”蘇綰晚頭略低，微抬著眼，特意把這話問得格外小心。

    見對麵沒說話 ，權當他們答應了，繼續獅子大開口，聲音都愉悅了幾分，“酒席上我家鄉就不再擺了，想統一在這擺，五星級酒店一百桌左右就差不多了，還有家裏親戚多，希到時能包機他們來回。”

    蘇綰晚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條件，蕭如娟還能坐在那，大概純粹靠修養撐著了。

    見過要求高的，沒見過要求這麽離譜的。

    不說彩禮，三環一套140平的房子最一千多萬。

    這就出去了兩千多萬！

    蕭如娟淡笑，眼裏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就是貪婪。

    陳鶴庭的臉一瞬間也有點不好，但很快掩飾住。

    蘇綰晚當沒看見，繼續煽風點火，“我是獨生，爸媽退休了也沒個退休金，我希婚後可以跟我一起住，他們把我培養高材生，想來帶孫子應該也不錯。”

    “當然你們偶爾來住一兩次也沒問題。”蘇綰晚找補。

    “那蘇小姐嫁妝是出什麽呢？”蕭如娟聲音冷淡。

    蘇綰晚淡定一笑，“我家那邊的習俗是不出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