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顧教授正在臺上給花草剪枝，見到便溫地笑了笑：“吃得那麽開心啊？”

“嗯！”餘笙忙不疊點頭，歡天喜地地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又拿起手機，翻看剛剛和裴晏行發的信息。

顧教授無奈地搖搖頭：“看手機，眼睛都看壞了，快去洗洗澡，一火鍋味。”

“知道啦。”餘笙把手機拿進了浴室。

裴晏行似乎住得遠，又過了二十多分鐘，餘笙才收到他到家的消息。

那會兒正在洗頭，聽見短信聲激得不行，三下五除二沖掉頭發上的泡沫，飛奔到淋浴間外拿手機。

裴晏行：【我到家了。】

餘笙頂著淋淋的頭發傻笑：【嗯嗯。】

裴晏行：【早點休息，看手機。】

這人怎麽說話跟媽媽一樣，餘笙努努：【哦。】

裴晏行：【不高興了？】

餘笙：【沒有。】

裴晏行：【你qq號？】

餘笙愣了下，發過去一段爛于心的數字，很快便收到好友申請。

那人昵稱很簡單，就是他名字的英文寫——pyx，但qq號一眼看去就華麗得不行，八位數，末尾還是連號。

餘笙通過好友申請，立馬發過去一個可表包。

那邊也回過來一個同樣的表包。

qq聊天比短信好多了，至可以發表包，不總是幹的文字，很容易讓人不緒，也不太能準地表達緒。

有時候不知道說什麽，也很喜歡發表包。

pyx：【你這個表在哪弄的？】

餘笙再次愣了下，陷幾秒沉默，然後訥訥地回複：【你沒有表包嗎？】

pyx：【沒有。】

【懶得下，不過你這個好看的。】

餘笙：【那我多發幾個給你？】

pyx：【好啊。】

餘笙把這套表包挨個發了一遍，給他保存。

而并不知道他們班同學群此刻炸了鍋。

【？？？裴晏行，你居然會用表包了？】

【你丫不是嫌這玩意兒稚，打死都不用的嗎？】

【我靠男神轉子了？不正常啊……】

【這表包怎麽看著像孩子用的？】

【我也覺得不太正常。】

【@pyx 從實招來，你是不是談了？】

裴晏行看著這幫人跳腳的樣子，無比淡定地離開群聊界面。

餘笙：【學長你還要嗎？】

他站在房間的臺，面前是莊園裏一無際的草坪，勾了勾，眼底澤璀璨，像把頭頂星都盛了進去，手指漫不經心地敲：【今天不要了，改天吧。】

餘笙：【好。】

【那學長我睡覺了哦。】

pyx：【晚安。】

這晚餘笙做了個夢。

夢到考上了和裴晏行同一所大學，一起在圖書館學習，一起吃飯，晚上一起散步，他送回宿舍，然後在宿舍樓下，兩人的臉越靠越近……

可不知道最後親到了沒，最重要的細節偏偏模糊到丟失了。

一個本來很甜的夢，變了一個憾的夢。

周一早上執勤，在六點二十準時見到了他。

和溫澤一起有說有笑地走進校門，而這次他徑直走向了。

他站在面前，把手裏的牛遞給，然後微微傾，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謝謝學妹。”

說著，好像有什麽東西掉進兜裏。

他手上還著那個hello Kitty創可。

餘笙臉頰止不住發燙，幸虧他沒有停留太久，在同學們注意到這裏之前，拉著溫澤離開了。

餘笙愣愣地看了會兒手裏的牛，才後知後覺地把手進兜裏。

是一枚悉的發夾，以為丟了，那天卻在巷子裏被他拿著，然後被陳宵踩碎。

此刻它卻完完整整地躺在手裏。

之前一直不敢細想，裴晏行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著了陳宵的道。可看著手裏失而複得又恢複如初的發夾，越來越不敢相信一個呼之出的答案。

抿得的，手心冒汗，心髒早已跳得數不清頻率，把吸管進牛瓶口，喝了一口。

甜甜的，味十足，裴晏行說他不喜歡。

但很喜歡。

周四的學生會選舉也被邀參加了，參選的學長學姐都不，憑覺投了一個學姐的票。

但領導換屆，對他們這種小魚小蝦并沒有任何差別。

裴晏行每天早上路過校門口，都會給一瓶牛，只是手上依舊著hello Kitty。

餘笙只好買了盒創可，趁晚自習下課給他發信息：【學長，你的創可該換了。】

【我正好有盒新的，你要嗎？】

pyx：【實驗樓門口。】

餘笙瞬間眼睛亮了，拔跑出教室，往實驗樓飛奔而去。

年站在一棵香樟樹下打電話，看見時，擡手朝揮了揮。

餘笙沒站得太近，等他打完電話才走過去，從兜裏出那盒創可。

不再是hello Kitty，說機貓。

裴晏行笑了：“你覺得這個適合我麽？”

餘笙著頭皮嘟噥道：“我覺得還適合……”

“行。”他含笑應著，把手舉到面前，“來吧。”

餘笙錯愕地擡頭，撞一雙星河般的眼，比夜幕還要深邃。

他這是要幫忙換嗎？

直到年輕笑一聲，手在面前晃了晃：“快點兒學妹，要上課了。”

餘笙來不及去滾燙的臉，腦袋裏嗡嗡響著，憑著本能輕輕撕開他手上的hello Kitty。

傷口結了痂，在藥水的作用下已經快長好了，他照顧得很仔細，應該沒沾水，傷口周圍幹幹淨淨的，只有碘伏和藥水的痕跡。

但餘笙看著，還是忍不住心髒揪起來。

扔掉舊的創可，撕開一張機貓，上去的時候，用溫地吹了吹。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輕到像幻覺一樣。擡起頭，看見年上揚的角，和星辰般的眸子。

如果不是突兀的預備鈴聲，還不知道要溺在這雙眸子裏多久。

“謝謝學妹。”裴晏行看了看手上的機貓，笑得雲淡風輕：“快回教室吧，別遲到了。”

說完，他率先轉頭往高三樓走去。

餘笙了一片躁的心口。

周六晚上，學生會聚餐，說是給前任會長的送別宴。

看來裴晏行在學生會還是很得人心的。

餘笙作為學生會的一份子，也跟著去了，雖然跟大家還不，吃不盡興也玩不盡興，但可以一整晚都看到喜歡的男孩，對來說比什麽都快樂。

還剩不到一年的時間，可以像這樣經常看到他，等他高考後上了大學，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所以每一次，每一眼，都很珍惜。

吃完飯還有唱k，一進包間，幾個麥霸開始點歌搶麥。

餘笙找了個不被打擾的角落坐，旁邊是玩游戲的一群人。

也被算進去了，剛想說自己不玩，裴晏行拿著瓶礦泉水，拉了把凳子坐到茶幾對面那幾個人中間。

餘笙默默地把話咽了下去。

玩的是真心話大冒險，用裴晏行喝的礦泉水瓶放在桌面上轉，瓶口指向誰，誰就要接懲罰。

今天的主角是莊家，裴晏行親自負責轉，餘笙運氣不錯，一次都沒轉到。

結果轉著轉著，瓶口指向了他自己。

包廂裏一陣起哄。

“臥槽會長！總算抓到你一次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啊！誰來？”

“先說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吧。”

裴晏行雲淡風輕地拎著瓶子：“真心話。”

有人臨場做了幾個紙團，給他抓鬮。

裴晏行沒選，隨手拿起離他最近的一個，展開。

後炸開了鍋。

“臥槽這個刺激！”

“是啥是啥？”

一群人湊到他周圍看戲。

有人幫他把紙條上的容念了出來：“這個房間裏有你喜歡的人嗎？”

包廂音樂聲停了，頓時被一陣尖嘯聲所替代。

這幫人就跟瘋了一樣，餘笙卻只聽見自己失控的心跳。

原本應該和沒關系，卻不知道為什麽，作為局外人的會如此張。

今天來的生不多，加上餘笙一共四個。兩個高一的，兩個高二學姐。

學姐們各有曖昧對象，目標就剩和另一個生。

如果裴晏行說有，答案便呼之出。

等周圍哄鬧聲停歇下來，作為焦點的年才漫不經心地擡了擡眸，沒看任何人，目落在手裏的紙團上，最終一個字也沒回答，仰頭喝了一杯酒。

隨著一陣失的噓聲，孩懸著的那顆心也落下來。

只是落不到底，越墜越深，最後在一片黑暗裏失去了方向。

靜靜地坐在包廂角落，看他和朋友們說笑，每當他目移向這邊，就倉促避開。

孩們三三兩兩提前走了，餘笙待到最後，散場才離開。

臨港夜生活持續到很晚，大人們的快樂才剛剛開始，街邊霓虹閃爍，人來人往，道路上車喇叭聲綿延不絕。

經過的出租車一輛輛載著人，餘笙試著手去攔，遇到兩個停下來問的，卻不順路。

正到挫敗的時候，後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自行車鈴聲。

回頭一看，年單腳踩在地上，車頭歪向，眼裏盛著燈火和霓虹，泛出無比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