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發現雨勢不小,又慫慫地回到他傘下。
頭頂傳來一聲揶揄的笑。
屬于男人的淡香味鉆鼻腔,和往日不同,約夾雜著煙草味,余笙皺皺鼻子,再吸,確定自己沒聞錯。
有點嫌棄地往邊上挪了挪。
而在看不見的背后,裴晏行撐傘的手臂又長了些。
座時,余笙才發現他頭發和半邊肩膀都了。
趕讓服務員拿條巾來,對上裴晏行意味深長的目,他眼睛像會說話——這麼關心我?
余笙局促地低頭,把盛滿花茶的杯子端起來聞了聞。
裴晏行注視著卷卷的劉海,不知道怎麼燙的,尾端像個小勾子,聞茶的時候鼻子湊上來,小貓似的,特別可。
余笙覺到他仿佛帶有溫度的目,竭力忽視掉頭頂發燙的錯覺,故作輕松地開口:“昨晚……”
男人抬起眸:“昨晚怎麼?”
余笙腦子轉了轉,終于想出一個合適的問法:“昨晚的事,你是怎麼解決的?”
杜若電話里那些說辭,原本是當真了的,畢竟目前還沒有無條件信任裴晏行的理由。
“們怎麼說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問。
余笙愣了下,表變得不太自然。
裴晏行頓時懂了。
他手指挲著杯壁,輕描淡寫道:“昨晚打電話的都是兄弟。”
余笙倏地瞪大眼睛,徹底失去表和言語管理:“哈?”
男人角一,把茶杯擱到桌面,一聲不大不小的輕響:“收起你那種眼神,我不喜歡男的。”
心臟仿佛被吊起來懸空又放下,余笙暗舒了口氣:“……哦。”
覺到男人眼神里的調侃,連忙低下頭,專心看菜單。
把點好的菜單遞給他時,男人看著小勾,挑了挑眉。
居然全是他吃的。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對面小姑娘,直接服務員來下單。
巾送到了,他隨手幾下頭發,搭在椅背上。
余笙恍惚又看到那個十八歲年,可那時的青和一貴公子的矯仿佛然無存。眼前這個人是灑不羈的,連頭發的作都帶著隨意和野。
蘇槿發信息來問,等上菜的時候,余笙和聊了幾句,突然想起來什麼,說:【幫我個忙。】
蘇槿:【?】
余笙瞥了眼正給倒茶的男人,想著蘇槿認識的人多,幫忙打聽打聽裴晏行這些年什麼況,可剛敲了兩個字,又刪掉:【算了,沒啥。】
蘇槿:【有病吧你,吞吞吐吐的。】
【店里忙,先不跟你說了。】
余笙心事重重地:【嗯。】
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呢?和他之間,有什麼必要把一切都打聽清楚呢?
算了。
說好請客,等吃完飯去前臺結賬的時候,卻被告知已經結過了。
回頭看裴晏行,只見他倚在旁邊懶懶地勾著:“這次真不是我。”
余笙想了想,他今天吃飯時的確沒離席,這家店也不支持自助買單。
正納悶著,突然從走廊傳來一道溫潤男聲:“吃完了?”
是個穿著中式長袍的男人,長相俊秀,眉目和嗓音一樣溫潤可親,視線從余笙這兒輕輕掃過,落在裴晏行臉上。
余笙下意識地回頭看裴晏行,他走上前拍了拍那人肩膀:“最近生活不錯啊,胖了。”
“托你們的福。”男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當初要不是你和那幾位——”
“陳芝麻爛谷子的,能別提了?”裴晏行打斷他。
男人看一眼他旁邊的余笙,頓時了然:“這是朋友?”
余笙心臟往嗓子眼一提,剛要否認,裴晏行勾著漫不經心道:“你猜?”
“那就是還沒追上。”男人輕笑一聲,“得,這頓算我的。”
裴晏行把手揣進兜里,云淡風輕地說:“謝了。”
跟老板道了別,余笙跟著他出去,整個人有些木訥。
外面雨已經停了,太穿過云層,吃頓飯的工夫,地面被曬干了大半。
裴晏行把傘收好,回頭看:“天氣不錯,逛逛?”
余笙低著頭,手指握在一起揪了揪:“好。”
一片空白的腦子里不停回著剛剛那人的話。
還沒追上……
裴晏行也沒否認。
所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走在路邊,裴晏行收到紀珩的微信:【鐵樹開花不容易,加油啊。】
裴晏行扯了扯,回過去一個紅包。
紀珩:【?】
裴晏行:【飯錢,收著。】
紀珩:【行,不能讓你犯錯誤,先收了。】
【下次去我家吃。】
裴晏行:【嗯。】
收起手機,回頭看小姑娘已經落下好遠,頭低垂著,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他勾笑了一聲:“怎麼,地上有魚?”
“沒有。”余笙搖搖頭,連忙跟上。
這里離古城西門不遠,也正是余笙之前沒逛過的那片。
雨后,不游客和當地人都出來玩,古城里很熱鬧,有不親依偎的,而在那些男男當中,和裴晏行大概屬于異類。
一前一后,各懷心事,時不時他回頭看一眼,便加快腳步跟一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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