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見他這般篤定,好奇追問,“為何?陛下向來最寵丹了,幾乎有求必應。”
謝伯縉扯了下角,沒說話。
“父皇,您向來是最疼兒的,您曾說過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您也會給我摘來,怎麼如今我求您撮合我和謝伯縉,您倒不應了呢?”
著石榴紅緙金云錦緞扣襖兒的丹伏坐在盛安帝跟前,仰著臉,柳眉間滿是委屈。原想趁著除夕這樣的喜慶日子求父皇賜婚,不曾想父皇聽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盡量不去看麗妃那凌厲如刀子般的目,只梗著脖子定定的看向盛安帝,“父皇,兒許久沒求您了。”
盛安帝語氣和藹,“謝家兒郎不同別家,他家擇妻,看重的是兩相悅。先前朕與那謝伯縉聊起過他的婚事,他也與朕坦言,他早有心上人。”
丹愕然,“他有心上人?是哪家的?”
“他沒說,只道待他問過那娘子心意,雙方心意相通,才好對外宣布喜事。”
盛安帝也是個風流多種,對于男之風月之事很是隨和,捋著胡須對丹道,“謝伯縉固然不錯,但他心里已經有人了,你還是換個駙馬人選為好。”
丹臉白了又白,咬道,“可兒就是覺著他好,就是看上他了。他心里有人了又怎樣,男未娶,未嫁,只要父皇你肯賜婚,我自有辦法讓他傾心于我……”
“這……”盛安帝微微蹙眉,扭頭去看麗妃,“妃。”
“陛下恕罪,是臣妾沒管教好丹。”麗妃的臉上出一抹虛浮的笑容,又目寒地瞪著丹,呵斥道,“你像什麼話,哪里還有半點公主的風范?趕回去坐著,年節喜日里莫我罰你。”
眼見麗妃眸中噴薄的怒氣,丹也不敢再說,然而心中委屈與不甘來回激,眼圈紅著快要落下淚。
盛安帝瞧著,溫聲細語地安了丹一番,卻絕口不提婚事。
丹見這架勢,心里也知道賜婚怕是沒可能了。
神懨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五皇子端著酒盞,用極低的聲音嗤笑了一聲,“蠢貨。”
下首的小郡王冷眼瞧著好戲,見著丹公主垂頭耷腦心愿不得的模樣,不由一臉崇拜的看向謝伯縉,“恒之表兄,真你說中了,陛下真沒答應丹。”
謝伯縉輕嗯了一聲,不經心瞥了一眼,不曾想卻與五皇子來了個短暫對視。
幾日不見,五皇子明顯憔悴許多,臉龐也消瘦,外表變化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他的那氣神,顯而易見的萎靡,暴躁,郁,眼中的戾氣愈發沉重……
悠悠收回目,謝伯縉懶散的把玩著掌心的犀牛紋銀酒杯,漆黑的眼睫輕垂。
自從那夜過后,裴叢煥頻頻召見醫,且一直在服藥。雖對外稱是風寒久治不愈,但他心中生疑,便暗地派人打聽,才知曉裴叢煥忽患疾,無法舉起。
一個男人有了這樣的病,無疑是致命打擊。
而這一切,都是那一夜造的——
那夜云黛中了那虎狼藥,后來又一直躲著他,是以他并未問過云黛是如何逃出來的,如今想想,難道裴叢煥患上這疾,與有關?
“恒之表兄,你在笑什麼啊?”小郡王一扭頭見著謝伯縉那似笑非笑的表,心里一個咯噔,莫名覺得后頸發涼。
“沒什麼。”
謝伯縉舉杯,將杯中酒水飲盡,薄薄的角噙著一抹淺笑,“只是突然想起一只會咬人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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