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對面的男別過頭‘哼’了聲,很是不服氣:“可他是我爹爹。”話語里帶著孩特有的占有與得意。
容溫站在一旁看著,心中只道,昭兒何時開始喚顧慕爹爹了?正這般想著,男許是與陸辰吵吵的累了,拿起一旁石桌上的杯盞用了口茶。
容溫正好看到了他的臉。
不由得愣了會兒。
只聽陸辰喚著他:“顧一澤,你不講理。”
容溫:……
顧一澤,是當時在侯府的藏書閣里,顧慕在紙張上寫下的他們孩子的名字。
不由得往他跟前走了走。
陸辰帶了緒,也對顧一澤哼了聲:“待你母親生了妹妹,我娶了,你母親也是我母親,你爹爹也是我爹爹。”
顧一澤睜大了眼:……
憋得小臉通紅,也沒憋出一句話來,默了片刻,他又沖陸辰哼了聲:“我爹爹說了,妹妹生的定是隨我娘,我娘生的好看,妹妹也好看,才不嫁給你呢。”
容溫在一旁看笑了。
這麼小的孩子怎得一副護犢子的神?若真是這般,日后他妹妹也別想嫁人了,估計沒他看得上的。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著,眼看著就要打起來,卻突然止了話,各自跑到各自的書案,坐下認真的做起了功課。
容溫正不解,顧慕一襲墨寬袍不知從何走了過來。
在心里暗嘆,原來是老師和爹爹來了。
容溫覺得有意思,就走到顧一澤的書案前看著他,仔細觀著他的眉眼,忍不住在心中暗嘆,這孩子跟他爹生的真像,倒是一點沒隨。
淺淺笑了下,隨后目落在顧一澤面前的紙張上,不吸了口氣,這,這孩子的字是顧慕教的?
說拿樹枝畫的都像是在夸他。
容溫想了想,顧慕自天資聰慧,功課又是他祖父教的,自不會差,年時因著想討好蘇盈,得到的贊揚,功課也不算差。
他,這是隨了誰?
正這樣想著,顧慕已走至顧一澤后,垂眸看著給他布置的課業,神間倒是依舊平和,不顯緒,與他說著:“從前你母親教你功課,我只當你年未開智,如今看來,年紀小小卻已有了惰。”
容溫在一旁聽著:……
教的?
嘆了聲,隨后聽到顧慕與顧一澤又道:“日后,我亦不會再教你——”顧慕的話剛說到這里,顧一澤已慌的站起了,低聲嘀咕著:“爹爹,我一直在寫呢。”
這下好了,年紀小小的不但有了惰,還會扯謊了,適才明明跟陸辰在那得意的閑扯,何時在寫字了?
顧慕眸微,并不破他,只繼續道:“你的課業,我會為你另尋老師。”他不看顧一澤,轉又回到陸辰書案,陸辰早已在顧慕說不會再教授顧一澤功課時就站起了。
他神間似是有猶豫,隨后為顧一澤說:“老師,一澤他年紀還小,你別生他的氣。”陸辰神間頗為替顧一澤犯愁。
雖然他比顧一澤大上許多,可他很喜歡跟顧一澤在一玩。
若老師不再教他,日后就只有他一人了。
顧慕示意陸辰繼續做他的功課,不置可否。
只有顧一澤垂著小腦袋站在那里,一副犯了大錯的神,瞄了他父親一眼,參差不齊的小牙齒不住的咬著下。
默了許久,他突然抬眸看向他父親,小步子挪走過去,嗓音低低的說著:“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慕負手而立,背對著他,顧一澤在他父親面前就是一個矮團子,揚著個腦袋,見他父親并不理會他。
他就又走至他父親對面,抬眸看著他。
顧慕看了他一眼,對他‘嗯’了聲,示意他說。
顧一澤猶豫了會兒,轉過腦袋往陸辰在的方向看了會兒,隨后又看向他父親:“爹爹借一步說話。”他小小年紀,一本正經。
顧慕垂眸看著他,當真和他去了一旁。
待他確認陸辰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后,繼續揚著小腦袋看著他父親,認真道:“我的課業沒做好,是因著我夜間沒歇好,是爹爹說的,歇息不好就不能靜心凝神。”他說到這里,低垂下小腦袋,小聲嘀咕著:“我沒歇息好,都是因著爹爹。”
顧慕問他:“與我何干?”
他又揚起了小腦袋,還用鼻音對著顧慕哼哼了幾聲:“我每日夜里跑去找阿娘睡,一早醒來又在我屋里,”他有些無奈:“爹爹日后能不能別在我睡著后把我提溜走了?”
顧一澤不像昭兒那般好哄,他不信自個是在做夢,明明他就是和阿娘一起睡下的,除了爹爹還能有誰會把他給抱走。
知子莫若父,顧慕垂眸看著他,如何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他不言語,顧一澤漆黑澄亮的眸子機靈的轉了轉,又與他道:“爹爹俯低下頭來,我跟你說個悄悄話。”
容溫在一旁看著,已然在顧慕眉眼間看到了幾許無奈,他未俯低下頭去聽顧一澤跟他講悄悄話,直接將顧一澤抱在了懷中。
隨后,嗓音平和與他道:“說吧。”
于是,顧一澤就湊在他父親耳邊,嗓音低低的說著:“爹爹繼續教我課業,不與阿娘說我貪玩,日后夜間我就不去找阿娘睡了,讓爹爹和阿娘給我生個妹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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