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抬眸看一眼,將藥膏的蓋子打開,右手指腹沾了藥膏,左手又將容溫的手攥住:“或許,不會再有新疤了。”
膩的藥膏被他溫熱指腹涂抹在疤痕,容溫沒再說什麼,任他涂抹。
不遠,凈思早摘好了一籮筐的青云果,目復雜的看著這里,看他家公子神溫和的給表姑娘的手涂藥,涂好了一只,又換另一只。
他家公子——也算是過子的手了。
直到涂好了藥膏,凈思才提著竹籃走上前,嗓音里帶著興:“公子,青云果摘好了,這些若不夠,讓云燭飛到樹上再去摘。”
顧慕看向容溫。
容溫回著凈思:“夠了。”
凈思將竹籃放在石桌上,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他家公子,隨后退去一旁,顧慕抬手拿起一顆青云果,果皮為暗青,上面生有不規則的云紋,他拿匕首破開隙,將果子里的水倒在一只干凈的杯盞里。
隨后遞給容溫:“或許有些泛酸,嘗嘗。”
容溫適才看著他一套作行云流水,這會兒早對青云果充滿無限憧憬,拿起杯盞,出自對未知事的本能反應,還是湊在鼻尖聞了聞,果真有酸味。
青玉杯盞上紅潤的瓣,一泛酸卻清澈的水順著微張的檀口順至間,容溫猛地一嗆,以手掩,連咳了好幾聲。
顧慕又給添了龍泓茶遞給。
待容溫緩過勁來,用了茶水,皺眉道:“這,這怎麼是醋的味道?不是,不是——”與顧慕眸對上,沒再說下去,外祖母不知有酒癮,侯府的人都不知道。
顧慕薄潤的勾出一抹笑:“你不知道?這青云果是當地百姓的‘醋壇子’,他們以此為醋,也有以此jsg釀醋的。”
容溫搖頭:“我不知,二表哥既知道,為何不與我說?”被那酸之氣嗆的間還噎的難,有些小緒。
顧慕:“我看你特意來摘它,以為你喜酸,食醋。”
容溫:……
那兩個僧裝扮的人明明說的就是‘酒罐子’,怎得就變了‘醋壇子’?容溫下意識抬手了自己的耳珠,不該聽錯啊。
若不是因為這‘酒罐子’,也不會來到這竹園,更不會與顧慕上。
垂下眼睫著自個的耳垂,顧慕深邃眸落在耳邊,看著白皙的耳珠被的著的紅,若在日下,堪為玉。
上的白皙,他曾是親眼看到過的。
顧慕看著,注意到容溫的耳廓有一顆小小的痣,如點的朱砂,他眸溫和的凝著,在心中暗嘲,他向來認為人的不過是副皮囊,何時,竟連耳間一顆小痣都能讓他與世間的相連。
容溫回神抬眸,顧慕恰到及時的收回目,不等容溫開口,顧慕神平和,云淡風輕道:“一同用晚膳吧,我命人去山中采了些菇子,正值早春,很鮮。”
容溫回絕:“不了,我回去和葉一一同用。”
容溫起,石桌上的竹籃已提不起的一點興致,開口道:“既然二表哥在此有小廚房,這些青云果就作醋用吧。”
施了禮就走,直到纖薄影消失不見,顧慕吩咐:“晚膳加一道酒釀圓子,給送去。”他頓了頓:“多加些酒。”
至晚間,凈思在他家公子的書房外踟躕了許久,不知是直接送去還是先問上一句,這半月來,他家公子每晚都要抄寫佛經,夜深才睡下,而且公子還每日讓暗衛來匯報一遍表姑娘的事,只聽,從不回話。
他猜測,公子抄佛經是為了表姑娘。
這些日子公子住在壽安寺里,是不用晚膳的,可公子適才為了留下表姑娘,都說要與表姑娘一同用晚膳了。
凈思權衡了一番,最終還是輕步上前,問道:“公子,佛經還抄嗎?”
顧慕抬眸看了他一眼,凈思自知揣公子心意沒揣對,垂眸雙手將佛經放在書案上,默默的退了出去。
——
這邊,容溫回到房間時,葉一已經從山下回來了,懷中抱著一個包袱,還未放下,看見容溫回來著急的不行:“姑娘,你這是去哪了,奴婢看到這屋里沒人,嚇壞了。”
容溫淺淺笑了下,走向葉一:“我不過是出去走走,看把你嚇的。”
葉一‘嗐’了聲:“雖說壽安寺里是安全,可一回來瞧不見人,難免會慌。”葉一說著,將從山下買來的東西在包袱里打開,里面不止有用的,還有許多吃食。
葉一正興著:“姑娘不知道,奴婢連跑了三個莊子,才買來了這些,知道姑娘覺淺,還買來了安神香。”
葉一這邊話落,凈思就提了一個比葉一打開的包袱還要大上好幾圈的包袱走至門前,大大的包袱把凈思襯的小小的一只,能把人到地下去,凈思倒是不吃力:“表姑娘,公子讓給您送來的,說這里夜間尚寒,讓您夜間多加床被褥,還有許多日常用的,都是從侯府帶來的。”
葉一愣愣的看著凈思,隨后又看向家姑娘。
容溫示意葉一:“幫著凈思拿屋里來吧。”
凈思離開后,葉一一邊收拾著床褥一邊與容溫說著:“原來這里還住著的貴客是二公子,還已經住了近半月,奴婢之前聽府中人說二公子公務繁忙,幾乎每日都是起早貪黑鮮有閑下來的時候,他為一朝中書令,怎會在此逗留數日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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