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盜墓賊, 就連守陵人都不敢隨意闖, 除非有地底的圖。
那賊人既然準確地取到山河圖, 很顯然他對陵墓有一定的了解。
在寢宮一無所獲的沐錦書轉向了步壽宮的書房,或許可以去工部翻找一番當年為太上皇封墓的幾個陵墓人。
正想著,書房的一幅畫引起了沐錦書的注意力,同樣是一幅山河圖,不過此圖是是太上皇親手繪制。
沐錦書停在山河圖前許久,總覺得有何不對,攬著圖畫聞了聞,其中墨味似乎不正。
轉便讓太監把太上皇用的過的畫墨拿來看看,端上來的墨純正,與普通墨如出一轍。
沐錦書端起仔細聞了聞,習畫多年,對于墨的要求和調配較為敏,這墨怕是參了什麼東西。
似乎太上皇離世前了墨,且幾日來皆在研究作圖,這墨聞起來使人有心悶。
沐錦書持有疑,便將墨帶離了步壽宮,意拿回府仔細琢磨。
在宮園途中,沐錦書隔著一道曲廊便見太子妃許凝,看起來氣不佳,面容微白。
一旁的太監道:“在清水江撿到的太子玉佩,昨兒便送到了東宮,聽聞太子妃見到玉佩悲痛不已,茶飯不思,眼下是皇后娘娘將召過去。”
沐錦書著許凝的背影,秀眉漸漸低沉,太子落暗河,水深數尺,恐怕已九死一生。
眾人皆是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敢說出來,太上皇剛陵墓,太子便又離世,京中一鍋粥,可悲可嘆。
沐錦書將目收回,提步漸漸離去,人人皆如此認為,總覺得太子殿下還活著...
回到楚王府后,沐錦書便請了制香師瞧瞧墨,墨香散著異香,不同于尋常墨。
制香師卻沒看出個大概來,對墨散發的異香束手無策,最終府中大夫來為沐錦書請平安脈時,聞見此味便開口囑咐有孕在,不可常聞此香。
沐錦書忙問此為何香,大夫解釋這為一種極為見的藥材,名為嶂木,其香味含有淡淡的毒意,懷孕之人常聞,久而久之,會致流產。
此嶂木還有發寒疾的惡,不般人不會將此作為香料的,而此前太上皇便是患有寒疾。
沐錦書輕瞥那墨,揮手讓婢拿下去藏好,嶂木香藏在作畫的墨中,久而久之總會出事,尋常人難以察覺。
若非沐錦書多留心眼且對墨畫悉,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察覺這墨中的蹊蹺。
沐錦書心緒沉了沉,所以太上皇的死并不簡單,的確是有人為了開啟皇陵,得到山河圖中的前朝財寶所謀劃了這一切。
***
四月下旬,沉的天終于轉了一縷,但依舊讓人沉悶得發慌。
一連過來數日,大理寺于此案的審斷未有明確的結果,而楚王將要被關押數月。
期間沐錦書并未將那份墨呈于前,因為僅憑此,是無法證明事的來龍去脈。
沐錦書心中另個猜疑,那晚陵墓盜取山河圖之人,是否是前皇太宗的葬建陵匠名冊中一員的后裔。
而這份名單皆在工部封存,為皇室機,沐錦書是無權看到這份名冊的。
因此,沐錦書只能全憑謝明鄞所提到的長相特征,派人于京中暗暗查找。
不過幾日來,卻皆無半點消息,沐錦書只怕此人已離開京城了。
細雨之后,庭院中的花略微調殘,不似之前的艷。
沐錦書撐著額首,瞥著庭院中的殘花出神,近來害喜嚴重,做什麼都有氣無力的。
芙嵐將安胎湯端到桌上,見這一幕,低喃道:“公主勞累這幾日,還是歇歇吧。”
沐錦書斂去出神的眸,看了看桌面上的冊子,眉目間著一愁意,“如今的況我如何歇得住。”
聽此,芙嵐抿了抿,說道:“公主不能將子熬垮了,這事急不得。”
沐錦書嘆了一息,才不再查看冊子,端著安胎湯細喝,思緒卻始終放不下。
太子失蹤,楚王獄,聽聞南王那邊開始準備離京回南境,昨兒暗自設了場別宴。
聲勢不大,但宴上是醉酒歡慶,歌舞不減,倒不像是送別南王,像是幸災樂禍什麼。
手腳搞得小,人也不能說他不是,就是讓人見了厭得慌。
正在此時,萬管家舉步門來,停在跟前喚了一聲公主殿下。
沐錦書正著羹匙喝湯,隨口問道:“何事?”
萬管家頓了頓,回道:“公主,秀才喬百求見。”
“喬百?”沐錦書停下羹匙,抬眸瞧向萬管家,“被逐出府的那個賬房先生。”
之前的賬房先生正是個秀才,私改賬簿,了府中幾件小東西,雖然罰了二十大板,但見他認錯還算誠懇便打發了幾錢。
萬管家躬躬形,說道:“正是,他說他有公主想要的消息。”
沐錦書眉梢微挑,開口道:“把人傳進來。”
萬管家應聲退下,旁邊的芙嵐不忍道一句,“這人來王府能有什麼事,莫非還來討錢的。”
沐錦書神淡然,并沒有回應芙嵐的話,倒也好奇這喬百為的什麼事。
片刻之前,萬管家將人帶書齋,一個多月不見,這喬百看起來萎靡許多,麻鞋,儼然沒有在王府時過得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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