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大哥哥。”

甜釀得了祖母的應允，很是高興，親自給施連奉了一盞茶，施連見那副模樣，心知肚明，卻也了那杯茶：“妹妹客氣。”

既然還要在見曦園住些許日子，方方面面也不能湊合，甜釀又打發紫蘇去桂姨娘討東西，紫蘇去的時候正巧田氏和云綺芳兒都在，桂姨娘頓了頓：“要什麼？誰要？”

“要香被褥和裳用的熏籠，還要沐浴用的香和花。”紫蘇道，“大哥兒平素不用這些，見曦園這些東西俱無，二小姐不愿用繡閣里的舊，想換個新的，故指派婢子來找姨娘。”

桂姨娘抿了口茶：“這話也好意思說出口，老夫人這位干孫，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什麼德行，仗著大哥哥給撐腰，開始在家頤指氣使了。”云綺不屑道，“狐貍尾終于出來了。”

芳兒抿著：“二姐姐要這些東西也無可厚非，只是在大哥哥屋里用……”

屋數人彼此對，紫蘇咬咬，解釋道：“這些也不是見曦園的常用之，大哥兒日在外頭忙，婢子這幾日也鮮見大哥兒，若不然不用到姨娘這里來討，讓大哥兒派小廝在外頭置幾樣便是。”

“家里有現的，何須往外頭去買。”桂姨娘吩咐人去取，“紫蘇姑娘帶回去便是。”

第36章

紫蘇領著桂姨娘屋里的兩個嬤嬤回來，嬤嬤手上捧著漆畫手巾熏籠和條被熏籠，連著熏籠里的銀香球都有，一匣荷葉金銀花，幾瓶梔子花的香，都是頂好的。

往常這樣的好東西，甜釀也不去桂姨娘那討，要麼施老夫人勻給，要麼施連有心送來，總歸不會比云綺用的差些，眼下見紫蘇能帶回這些，眼里滿滿都是笑意：“還是紫蘇姐姐細心熨帖，樣樣我都喜歡，以前都不曾見過這樣的。若是讓寶月去辦，指不定帶些什麼東西回來。”

高高興興指派人將東西送耳房，又疊聲喚寶月將幾條常穿的拿出來熏香，自個抓著瓶香瓶去妝奩盒里翻騰。

那兩個送東西來的嬤嬤立在游廊下，昔日也常往甜釀面前送東西，常能得甜釀賞幾個打發錢，這回也照例站在一旁等，卻未想甜釀連正眼也未瞧，只顧著自己玩樂，兩個嬤嬤當下微愣，訕訕地收了袖著的手，同紫蘇話別往外去。

紫蘇見兩人神，忙趕著上前往兩人懷中塞了幾個香茶餅子，笑道：“有勞嬤嬤辛苦跑一趟。”

“哪里，哪里，都是應當的。”嬤嬤笑容滿面收了香茶餅，往桂姨娘去回話，桂姨娘還和田氏坐一作針黹，不料兩人回來的這樣早，聽嬤嬤回稟：“二小姐見了老奴們手上的東西，歡喜不迭，道是往常不曾見這樣的好東西。旋即開那花瓶子自去屋里玩耍，老奴們不曾坐，早些回來跟姨娘回話。”

桂姨娘抬頭哦了一聲，打發嬤嬤出去，抿向田氏苦笑道：“往常都不曾見這樣的好東西……往日里待和云綺也沒什麼兩樣，不知的人以為我多虧待一般。如今啊，不知怎麼著，倒像換了個人似的。”

田氏笑道：“你瞧著紫蘇這些日都見，昨日路上我遇見急急忙忙走在路上，我喊了那麼多聲也未聽見，后來喊住說話，正往外頭去取新做的裳，這些時日，聽說在見曦園里端茶遞水，鋪床疊被，忙得腳不沾地的。我們這家里上上下下，往日誰去差使紫蘇姑娘，連在老太太跟前，都是撿個矮墩子坐著說話的，這回倒好，了人家的丫鬟。這麼一看，可不是破罐子破摔，往日那些溫小意，大方可不都是裝出來的。”

“可不是有人護著。”桂姨娘輕哼一聲，“年輕丫頭們自覺有了底氣，氣焰便囂張起來，和那便宜娘一樣，當年仗著肚子，有了依仗，狂的都不知姓什麼起來。這個小的，占著男人的屋子，又要什麼香花，又差使房里人做活，現今撇明了關系，這可不是惹人笑話，我想想臊也臊得慌。”

“親兄妹尚且要避著，更何況如今沒了干系，往日也不見多去見曦園一步，如今只悶在見曦園不出頭，只想賴著人多討幾分好。”田氏道，“老夫人那邊呢，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想要把這人往哪兒擱？要我說，還不早些打發出去算了，之前鬧得紛紛揚揚。”

桂姨娘蹙眉：“老夫人不說別的話，只把的庚帖重新擬了份，要找冰人去相看合適的人家，不拘遠近家境，挑個看的過去的便是，只是冰人來回話，那些差的，怕我們家看不上，有好的，又看著不合適，這一時半會，也不好找。”

兩人這會都沉默起來，原是未出事之前，若是能和張家順順當當結親，后頭云綺和芳兒的婚事都好辦些，先頭嫁的好，后頭的自然也出挑，這回鬧出了這麼大的事，甜釀年歲又漸大，后頭還串著云綺和芳兒，施老夫人心中也著急。

田氏努努，“我家那口子回來說渾話，這樣的……出，送到金陵去，那邊富家權貴多，做妻做妾也有出路。”

“老夫人能舍得？”桂姨娘道，“就是老夫人舍得，見曦園的主也舍不得。”低音量，“等著吧，老太太心頭也不是沒有想法。”

田氏坐了會，辭了桂姨娘往自己屋子里去，正見藍可俊在屋喝酒，夫妻兩人將先前一番話說道，見藍可俊滿臉不屑之意：“如今能上門求娶的，多半是那等窮酸尖刻之家，圖謀那點嫁妝的，大家心頭都門兒清，再不結著大哥兒，以后還能有什麼好的。”而后又嘿嘿笑，“兄不是兄，妹不是妹，又好，要是有些什麼，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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