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

大荒漠的某通往13號避難所的電梯終於停穩。

據電梯下降的時間和速度，莊嵐默默地計算了下腳下的這片位置距離地表至也有一公里甚至更深。

走到前方的閘門口穿著外骨骼的士兵將胳膊在了牆邊的作臺上，完了份信息的驗證。

「嗡……」

伴隨著一陣地山搖的抖，一道隙從倆人面前的牆上裂開，並隨著牆壁的移緩緩擴大，最終讓出了一條十多米寬的路。

令人難以置信。

那堵合金牆竟是一扇嚴合的門！

看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啟蒙會確實發生了不事……

錯愕於這倆年來老東家的變化，莊嵐心中暗暗警覺，不過並沒有將那意外的表寫在臉上。

畢竟此刻的份是「馬里克」中尉，沙漠之蠍特種部隊的隊長。

而在此之前，「他」是來過這裏的。

顯然也是默認了這一點，那士兵倒沒有顯擺的意思，完份信息的驗證之後便轉面向了「馬里克」，站定說道。

「務部剛才發來消息，他們認可了你提的資料。不過就你逃亡過程中的遭遇以及聯盟正規軍的戰鬥力，他們還有一些細節想要了解，大概會聯繫你召開問詢會。」

「什麼時候？」

「三日後。」

馬里克面無表地看著他，攤開了雙手。

「為什麼不是現在，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們得先審訊你從聯盟帶回來的那個傢伙，看看能從他的裏撬出些什麼。」頓了頓，那士兵用輕鬆的語氣繼續說道，「而且你可是功臣，我們得先將你安頓好，總不能讓你和犯人一個待遇。」

看來「馬里克」已經重新獲得了啟蒙會的信任。

莊嵐心中鬆了口氣，不過臉上的表卻沒任何變化，而是忠於人設地一板一眼的說道。

「不敢當，雖然報系統得背一半的鍋，但我把事搞砸了也是事實……很多人都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看著緒略微低落的馬里克，站在門口的那名士兵安說道。

「不必自責，我們不以敗論英雄，在遭到了聯盟伏擊的況下還能俘虜一個，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當然，對於你的弟兄們的遭遇，我很抱歉。」

他也是一群小夥子們的頭兒。

也正是因此，他很理解馬里克此刻的。

就在倆人說話的這會兒工夫，那扇敞開的合金巨門背後走出來一位個子瘦高的男人。

他的上穿著一件銀灰的禮服，那筆的面料就像綢一般，看不見一片灰塵。

不只是他的服，他的皮也是一樣，細膩的就像旁邊的合金牆，淡雅無暇。

容貌大概是他最不值一提的優點。

那舉手投足的得和優雅就如同古典時期貴族莊園里的管家，彷彿再瑣屑的事到了他的手上都能被安排的井井有條。

雖然此人的模樣與真人並無異樣，但莊嵐仍然只用一眼便看出來他並非是真正的人類。

而是仿生人。

渾然天的東西一定會存在瑕疵，只有人造的產才能純粹到這種不摻一雜質的程度。

就在莊嵐觀察著他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男人微微頷首，語氣溫和的開口說道。

「馬里克先生您好，我是您在『樂土』停留期間的嚮導以及生活助理，您可以稱呼我為『管家』。」

「雖然您之前來過這裏，但當時我們的樂土並未完工，而在那之後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

「為了幫助您儘快適應這裏的生活，我將帶您重新認識我們的家園。」

莊嵐點了下頭，接著與帶來到這裏的那位士兵告別，隨後便跟在了那個自稱「管家」的仿生人後。

在前往避難所的途中那仿生人一路上都在向他介紹著「樂土」的況，尤其是最近一年的變化。

據守者組織收集到的報，馬里克上一次前往樂土正是一年前，並在樂土中停留了十天。

為了避免出破綻，莊嵐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偶爾上兩句詢問不清楚的細節。

在穿過了一道長廊之後，倆人來到了一座寬敞的地下空間，一道巨型的齒狀閘門映了的眼簾。

這座閘門與許多避難所的口一樣。

惟一不同的是，它並非是鑲嵌在牆壁上，而是平躺在地上，就像貨運電梯的升降平臺一樣。

當發現了這一點，莊嵐心中略微驚訝。

難以想像，這扇巨門一次開關門需要消耗多能量。

啟蒙會的能源儲備也許超過了守者組織的預計，如果能搞清楚他們的能量來源就好了。

就在莊嵐心中默默盤算著的時候，倆人腳下的巨型齒已經開始緩緩下沉，而一道形如隧道口的拱門也在平臺下降之後不久，從一旁的混凝土牆壁上顯現了出來。

那便是通往13號避難所的最後一扇門。

按耐住心中的激，莊嵐步履平穩地跟在「管家」後，跟著它踏了啟蒙會核心機的最深——

這裏便是火炬的「柄」！

同時也是火炬計劃的核心！

耀眼的芒灑在合金質地的長廊盡頭。

而當莊嵐終於穿過那最後的隧道，映瞳孔的一切也果然沒有令失，甚至於令震撼的愣在了當場。

景豁然開朗！

空間以幾何倍的放大，以至於令人不自地懷疑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或者地上。

只見那巍峨的樓宇如天塹一般佇立在廣袤空間的兩側，抬頭是蔚藍的天空，往下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不過即便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居民也不用擔心，鑲嵌在樓宇外壁上的發條會將那溫暖的芒一直傳遞到這座「避難所」的最下方，將無限的繁榮與生活在這座避難所中的每一個居民平等的分。

一條條半明的管道和橋樑錯在樓宇之間，中間串聯著一顆顆晶瑩剔的「水晶球」。

它們像皂泡泡一樣浮在樓宇之間，收容著這顆星球上幾乎已經絕跡的自然風，供人們觀賞和休閑。

長條狀的通工在一壯的管道中往複穿梭，或將乘客和貨送進那一顆顆鑲嵌在空中的水晶球，或者從避難所的一頭運往另一頭。

這就像是一座修建在火山口的城市。

當然，這並非是真正的火山口，至頭頂的天空是假的。

莊嵐很清楚自己下來的時候坐了多久的電梯，這裏的實際深度只會比那保守的估算更誇張。

毫無疑問，那散發著耀眼芒的太是人造的。

包括那澄澈到讓人挪不開眼睛的蔚藍，包括那白的像棉花一樣的雲朵……這些景緻都是廢土上極其罕見的。

不誇張的講，這方深埋於地下的世界確實配得上「樂土」這個稱號。

任何站在這裏的廢土客都會毫不猶豫地將這裏稱之為天堂！

看著頓住腳步的「馬里克」先生，管家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我們按照夢想城的標準打造了這座地下世界，來自那個時代的你一定清楚我說的夢想城是什麼。」

莊嵐輕輕地點了下頭。

知道那是什麼。

傳說在遙遠的繁榮紀元，人們擔心他們經年累月凝聚的繁榮在一夜之間崩塌，於是在永恆的宇宙建立了第二家園。

那便是夢想城。

那是一座四季如春、有著人工晝夜以及重力的太空居所，那是一座即便地表的繁榮世界徹底衰亡都不會凋零的烏托邦。

如果說理想城是一個半世紀前倖存者們對於昔日好時的懷念，那夢想城便凝聚著繁榮紀元時代的人們對於未來生活的一切憧憬與想像。

眺著距離最近的一顆「皂泡泡」，站在落地窗前的莊嵐良久發出了一聲慨。

「我和我的弟兄在大荒漠上吃砂子，沒想到你們倒是已經上了。」

這不僅僅是馬里克的慨，也是屬於自己的慨。

管家微笑著說道。

「因為契機已經到了。」

「契機？」

「進新紀元的契機。」

管家出食指點在了那明的玻璃上，一圈圈明的漣漪從它的指尖向外擴散，整面玻璃牆就像變了放大鏡似的，將遠的景緻直接「拖」到了站在避難所口的倆人面前。

隨著遠的景被放大，莊嵐不僅看清了公園中的人，甚至還清楚地看見了洋溢在他們臉上的笑臉。

「……多虧了天人向我們出的援手，形勢前所未有的有利於我們。高層已經調整了對廢土的策略，從現在開始我們什麼也不需要做，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即可。」

莊嵐微微皺起了眉頭。

從剛才就覺有些奇怪了，自始至終沒有人和提重建「沙漠之蠍」編製的事。

「等待什麼？」

「天罰。」

「……天罰？」莊嵐愣了一下。

「沒錯。」

面對「馬里克」中尉詢問的視線，管家微微點頭，接著將目投向了不遠的那片樂土，用溫和的語氣說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話。

「懲罰的火焰會焚盡舊世界的一切，而我們將在嶄新的世界獲得一片休養生息的樂土……作為我們協助天人完使命的報酬。」

說到這兒的時候，管家看向了站在旁的「馬里克」，微笑著繼續說道。

「對了，剛才忘了告訴你，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莊嵐問道。

「結束了的意思是？」

管家語氣溫和地說道。

「這是高層的意思，是哪個部門您得詢問知人。總之他們希我向您轉達，我們暫時沒有重建『沙漠之蠍』的計劃。」

「雖然此時此刻仍然有許多士兵在執行外勤任務，但除去正在執行的任務之外，以後不會有更多的新任務了，完任務的他們也會陸續回到這座避難所中……當然，我們會據您的功勞計算您的功勛，然後安排您在新紀元過上更好的生活。」

莊嵐錯愕地看著它，過了好久才緩緩點頭。

「聽起來不錯的……雖然有些憾。」

管家困地看著他。

「憾？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莊嵐沉默了一會兒，回頭看向了後那條通往外面世界的走廊。

「我的弟兄……我答應過他們，要替他們復仇。」

管家的臉上浮起恍然的表，隨後輕輕笑了笑，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那種事已經不重要了，你們的仇人會在最終的天罰中灰飛煙滅，變無足輕重的放塵飄遠……過去的仇恨就留在過去吧，這有助於我們走得更遠。」

莊嵐點了點頭，將目投向了遠的巨蛋。

園藝機械人將草坪修剪的很整齊，穿著藍外套的人們正沿著公園的小徑散步，還有一些人在遛狗。

自販賣機向孩子們供應不限量的雪糕，容貌姣好的仿生人分發著大概是免費的氣球。

坐在長椅上的一家人有說有笑的談地……他們或許正聊著關於新紀元的事。

那明明如同夢一般好，然而不知為何莊嵐的心中卻總有一種不真實的覺。

倒不是說那些畫面是虛假的，或者全息影像的模擬。

從事報工作的能分辨出來，那些人毫無疑問都是真正的人……至比站在他旁的仿生人要真實的多。

這時候，忽然想起了初見這位「管家」時的第一印象。

渾然天的東西一定會存在瑕疵，只有人造的產才能純粹到這種不摻一雜質的程度。

那座巨蛋便是類似的存在。

或者說——

整個樂土都是如此。

這兒的人們並非是生活在這裏，更像是被某種高高在上的東西圈養著，列在明的水晶泡泡之中。

一不寒而慄的覺爬上莊嵐的心頭，但對上那雙眼含笑意的視線，還是點了下頭。

「好的。」

……

另一邊，位於13號避難所上方地表的某小房間，躺在手臺上的醫學奇跡被強行扣上了記憶提取，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電療」。

啟蒙會似乎兒沒打算用人計收買他，一上來就是大刑伺候地安排，而這也讓期待了久的醫學奇跡心中多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