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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第956章 兄弟鬩牆

為學生們的事碎了心的不只是尼揚,還有猛獁大學的校長孟傑。

最近猛獁城局勢,由尼揚一手創辦的猛獁大學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尤其是《倖存者日報》在衝突事件中的「消極表態」,更是引起了諸學生以及進步人士的憤怒,現在他們不只要求拉西對大壩事件作出解釋,還要拉西為死去的三個學生和兩個家人會員負責。

現在他們全都是家人了。

包括那些被拉西當局邊緣化的月族人抵抗軍元老們。

拉西當年能夠奪下猛獁城,沒藉助月族人海外的力量,甚至於他自己也是月族人。

也正是因此,註定了他不可能對這些元老們展開徹底的清洗,頂天了也只能將他們排到遠離權力中心的邊緣——除非他想和月族人海外一切勢力,乃至聯盟部同月族人的激進派撕破臉。

這個代價太大了……

而相反的是,那些被排出核心圈子之外的元老們卻無所顧忌,畢竟他們本來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

說不準還能阻止戰呢。

他們沒興趣和阿布賽克爭奪北方三州乃至天都,留著猛獁州這一畝三分地就夠了。

到時候若是落個和平捍衛者的名,想來聯盟也是會相當高興的。

畢竟聯盟的管理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態度——

「你們婆羅人冷靜一點,別再殺自己同胞了。」

因此當他們看到從拉西手中奪回權力的機會,一個二個人都像狼似的跳了出來,反對他們的「大月王」。

轟轟烈烈的浪很快席捲了全城,已經容不下一張安靜的課桌。

為了避免教場變戰場,孟傑只能暫時關閉了猛獁大學。

這種行為對於他個人而言,顯然是兩邊都不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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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獁當局對他不願幫忙穩定局勢表示了失,縱容未嘗不是一種支持。而學生們則認為他是屈服於猛獁當局的權威,是一條貪生怕死的哈狗,一左右搖晃的牆頭草。

不過這些倒是小事了。

猛獁大學完全由尼揚本人出資籌建,本來也不依賴於猛獁當局的財政,頂多是在剛開辦的時候了拉西一些幫助。

至於那群孩子,罵罵他也就得了,他連死都不怕又怎麼會怕幾口唾沫?

那些孩子們罵的再兇,也是不會針對自己的老師拳腳相加的。

家人會對猛獁城的影響還沒大到能讓人失去心智的程度。

雖然當看到那些家人跳出來的時候,孟傑也著實愣住了一下。

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那些傢伙居然已經到都是了……

就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檔口,一則消息忽然驚了整個猛獁城。

尼揚死了。

那個寫下《紅土》並為婆羅行省倖存者們點亮第一盞啟蒙之燈的鼠先生,居然被累死了……

……

自家宅邸的書房。

看著報紙的孟傑先是不作聲的掉下了眼淚,忽又掩住鼻樑肩膀一陣

家裏的傭人看見,默不作聲上來替他倒了壺熱茶。

看到飄在茶杯上的幾片茶葉,他的緒頓時綳不住了,無聲泣了起來。

「為什麼走的是你……偏偏是你這傢伙……」

「想不到這老天真是有眼無珠,竟真看不見這蒼生黎民!」

傭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待在一旁不知該出言安好,還是默不作聲好。

不過孟傑並沒有沉浸在悲傷中太久。

看著友人贈自己的茶葉,他想到了未完的事業,想到了自己那懷孕的妻子,想到了很多很多東西……

「……人這一死,什麼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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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著天花板,悠悠一嘆,最終下定決心,取出信紙寫下了花5分鐘構思好的辭呈,隨後認認真真的將信紙疊好,塞進了一隻信封里。

「替我送到校務,然後去碼頭買兩張去銀月灣的船票,買今晚就走的那趟……你要是願意跟我們家一起走,也給自己買一張,我們不會辜負你。」

「好的先生。」那傭匆匆點頭,隨後拿著信封快步出了書房。

最近猛獁城局勢不太平,每次上街買菜都能覺到那種不對勁的氣氛。

或許大禍真要來了……

反正父母走的早,也沒什麼親人,倒不如就跟著有主意的人。

孟傑走出書房,正好看見扶著肚子從樓梯上下來的妻子。

他見狀連忙上前將妻子扶了下來。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我橫豎睡不著,就想著起來看看你,」妻子看著他的眼睛,彷彿看出了什麼,有些憂愁問道,「你又要出差?」

孟傑沉默一會兒,嘆氣一聲。

「不是出差,是搬家,我們都要走。」

妻子愣了下。

「搬家?房子才剛裝好,我們又搬去哪裏?」

打仗的時候不搬,怎麼偏偏現在又要搬了……

不明白,但看丈夫的表不像在開玩笑。

孟傑深吸了一口氣,用溫和耐心的口吻和妻子說道。

「這裏要出大事了,我們先去銀月灣,到了那裏就安全了。到時候我還要拜訪下恩師,看能不能用聯盟的關係爭取救一些人出來……實在不行就罷了,我們也不能總讓朋友為難。」

他的恩師是聯盟社科研究院的韓明月士。

聯盟社科研究院雖然不如生研究院和科考團那麼出名,但寫的報告也是能出現在聯盟管理者辦公桌的屜里的。

妻子輕輕蹙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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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離開要多久?」

孟傑搖著頭。

「不好說了,也許還能回來,也許回不來了。」

妻子點了點頭。

「我跟你走,但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是不是拉西又要你做什麼,還是那些學生又著你表態——」

「都不是,」孟傑搖著頭說道,「這次的羅威爾應該是扎伊德,薩瓦……也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別人,但無論是誰都不重要了,我們已經輸了。」

這是一場看不見的戰爭。

是婆羅人與「封建」本的較量。

用巨石城倖存者的話來講,波爾是徘徊在史芬老爺頭上的幽靈,而反過來也是一樣——史芬老爺也是波爾的幽靈。

至於封建則是婆羅人自己的幽靈,這種幽靈是無法用槍殺死的,而他們的社會暫時還沒有孕育出能與封建相抗衡的力量。

反而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洗,讓一次又一次被殺死的封建汲取了文明的力量,進化了一種他們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怪

那個怪不但會說人話,還有人的模樣,甚至能夠混在人群中裝進步的力量,要和年輕的小夥子們一起「並肩作戰」,一起來打倒千柱之城的一千柱子,打著砸碎枷鎖的旗號去砸斷婆羅人的脊樑。

如果殺一個皇帝就能滅掉封建,那巫陀死的時候他們就該宣佈勝利了。

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冒出來一個「擁有國際視野」並喊著「我也可以信聯盟」的亞努什。

現在亞努什死了,甚至一年都不到,就又冒出來一個比亞努什更進一步,通厚黑學,並且更加冷酷無的扎伊德。

孟傑兒不敢去想,扎伊德若是死了,下一個怪會進化多可怕的模樣。

「……說句我學生們不聽的話,拉西若要稱皇帝我是舉雙手反對,心中支持的。他殺氣太重,但哪個開天的皇帝殺氣不重?他辦教育,辦工業,對外有左右逢源的手段,對能忍則忍,總不至於罵他兩句就被殺全家,若真給歷史去評價那也得是位明君。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和偽君子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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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封建……等生產力和生產關係一起進步了,等人們腦袋裏的想法真的開明了,等婆羅行省的土地上孕育出另一能夠與封建相互制衡、並且真實存在的進步力量,不再是大型行為藝表演,它自然就被消滅了。」

「這一天也許會在遙遠的未來,而到了那時候無論我們選擇哪種治理方式,歷史都將是向前走的。」

……

羊州中部。

聽到天都告急的消息,伊舍爾心急如焚,但姑且還能沉得住氣下達命令。

鐵路被當地的鄉民拆毀,列車裏的資也被化整為零的土匪搬了個

他的麾下抓來幾人詢問,那些人只說是上頭要拆的,卻講不出來上頭又是誰。

沒了鐵路,急行軍去往天都已經來不及了。

蛇州北邊的狼州有南方軍團留下來的公路網,而且不只是公路網……那群灰狼們搞不好已經接手了南方軍團的裝備!

包括卡車,和那些能夠通過卡車快速機的火炮……

想到可能在平原上遭遇征服者十號,伊舍爾的額前不劃過了一滴冷汗。

就算是聯盟也不可能用山地師去進攻裝甲師。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指揮,總不可能憑空變出沒有的部隊,讓手底下的士兵拿著燒火去捅坦克。

他現在還剩下兩個選擇,要麼北上轉投拉西,要麼繼續南下用頭去撞牆。

而此兩者一個是中策,一個是下策。

至於上策……

他能想得出來,卻是萬萬不會去選的。

就在伊舍爾舉棋不定的時候,一名軍急匆匆的跑進帳,立正站定行了個軍禮。

「報告!第十一萬人隊進我部視野!他們應該是坐火車從獅州方向來的!」

聽到這個消息,伊舍爾的心中沒有一意外,反而懸著的石頭落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整個北部野戰軍已經遭到家人會的滲,甚至連約卡勒這樣的高層都被策反了「家人」。

是因為那五十二門「火弩」自走炮嗎?

阿布賽克立北方野戰軍,讓約卡勒把從軍團那兒搶來的寶貝留給了第50、51、53萬人隊的新兵蛋子們。

約卡勒對此一直都耿耿於懷,每次吃了敗仗就想到那五十二門炮,怪自己留不住財,卻也不想那玩意兒能不能往山上跑。

就這麼一件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的事,或許讓他恨在了心裏。

但也沒準還有別的契機。

總之,這些事都不重要了。

此刻伊舍爾心中也不想了想,要是這五十二門炮能穿越時空回來他這裏,他倒也不用當個拿頭撞牆的孤膽狗熊了。

「替我聯繫第十一萬人隊指揮部。」

「是!」軍行了個軍禮,走出了軍帳。

伊舍爾也站起來,去了放著無線電的帳篷。

雙方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可以用無線電直連,只是得冒點險而已。

不過冒這個險是值得的。

伊舍爾注意到,站在電話機旁邊的小夥子有些張,遂笑著安了一句。

「別怕,約卡勒那廝是我部下,就算要跟我翻臉也得聽我把話講完,不至於在我講到一半的時候干我一炮……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那小夥子點了點頭,但還是一臉張的表,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伊舍爾拍了拍他發抖的肩膀,找到電話提前坐下,深吸一口氣抓起了電話,厲聲喝道。

「約卡勒,你什麼意思!」

老領導還是有些餘威的。

被這吼聲震住了兩秒,握著電話的約卡勒差點就立正行了個軍禮,反應過來之後才罵道。

「我什麼意思?你特娘的什麼意思!」

伊舍爾怒道:「你先把話說清楚!誰讓你擅自離開崗位的!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擅自離開崗位?老子把你啃了一個月都沒啃下來的陣地啃下來了……」

說到一半的時候,約卡勒見電報旁邊的軍都在瞄自己,頓時老臉一紅地瞪了他們一眼,接著又糊弄的轉移了話題。

「蛇州戰區總指揮下的命令……你別管誰下的命令!反正級別比你高!老子來這兒不為別的,就為了阻止你干蠢事兒!我告訴你,擅自離開自己的戰區……你這是謀反!」

聽到這句話,伊舍爾笑了笑。

這傢伙還是老樣子,皮子不行,有理都說不清白。

都有人替他把話編好了,居然還能說的這般語無倫次不利索。

想到如今連這個只會打仗的匹夫都被著也開始講政治了,伊舍爾心中一半是苦,一半是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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