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師死……呸！先生走之前有說什麼嗎！？」

雖然前半夜還口出狂言說「不怕死」，但如今看著這個殺神真站在自己的面前，菲奧多還是被嚇得一陣。

這傢伙是真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他講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凝著，滿的殺氣怕是閻王見了都得打個哆嗦。

他的老師以前說的也許是對的……

自己除了，什麼都是的。

拉西卻沒有嫌他窩囊，也沒有像催他老師那樣催他，只是耐心地等著。

終於，菲奧多像個被嚇壞了的小姑娘，終於從抖的裏出了一句話——

「羅威爾……我的老師說，我……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他還要我們快跑。」

拉西臉上的表一滯，似乎也沒想到言會是這句。

丟開這小夥子瘦削的肩膀，他大步流星地搶出了房門。

此刻的他就像一頭瘋牛一樣，沖著那滿是雲的天空和晨霧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羅威爾——」

「老子X尼瑪！！！」

另一邊，接手了羅斯等一眾威蘭特人俘虜，第十一萬人隊的約卡勒帶著麾下日夜兼程，趕往了西帆港的近郊。

那些原本他們啃掉牙都啃不下來的陣地，如今卻像不存在一樣。

他們坐著軍團的火車前往了蘇拉克縣，當地的村民們像迎接威蘭特人時一樣熱地迎接了他們，並向他們獻上了燉羊和熱茶。

看著諂的縣長，約卡勒心煩躁，將這些許久未嘗過的佳肴都賞給了自己的部下。

那個羅斯的傢伙除了向他出了自己的配槍之外，一句話也不肯同他講。

他知道為什麼，那傢伙打心眼兒里不認為自己輸給了他，而他也確實沒法厚著臉皮嘲笑對方，在哪座山頭上為什麼不怎麼打。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曠野上出現了一輛輛鋼鐵森然的征服者。

那轟隆隆的履帶聲他正在打盹的士兵們都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跑去找掩，結果卻從那遠的軍陣中看見了自己的旗幟。

好傢夥，原來是自己人！

一宿沒睡的約卡勒也愣了好多秒，直到他手底下的家人讓他稍安勿躁。

一行人去了蘇拉克縣的南部，一輛拉風的越野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兩名軍從車上下來，其中一名軍靴鋥亮的萬夫長沖他行了個軍禮，笑著說道。

「在下婆羅國第101萬人隊萬夫長！這位是我們的指揮『鐵將"格羅夫將軍！」

約卡勒眼睛一瞪，裏直念叨。

「鐵將是個什麼鳥玩意兒，老子還特麼銀將金將油漆將呢……」

格羅夫也是個人，聞言卻不生氣，只覺得對胃口地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久聞大名啊，兄弟！我是混南線的，那個吉普森你知道吧，他是我手下敗將！」

「噢噢，好像聽說過……」約卡勒懵的點了點頭，他有幾門炮倒是從吉普森那兒順來的，雖然是聯盟的骷髏兵團替他搶的，但他部下也是出了點力的。

是說這傢伙怎麼沒了，搞了半天是被趕到南邊去了。

見他聽過吉普森的威名，格羅夫開懷大笑道。

「是吧，跟那狗東西對線還不容易！一開始還敢和我們一下，後來在陣地上就不出來了，被我一鍋端了老巢還輸不起，的像特娘的鴨子一樣！對了，伊舍爾呢？我老想見他一面了，那哥們咋不在？」

說這話的時候格羅夫一臉熱切，早在北風行之前他就是伊舍爾的了，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著。

約卡勒納悶的看著格羅夫，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不是你們丫的讓老子來接頭的嗎？

敢你個總指揮也是個小蝦米啊。

「他得提防拉西……」

格羅夫的臉上出失落的表，悵然若失的點了點頭。

「好吧……對了，兄弟，我這裝備咋樣啊？」

遠的塵埃滾滾而來，那鋼鐵洪流就像滾在平原上的風暴一樣。

約卡勒瞪著眼睛瞧了好久，恨不得將那一幕刻在眼眶裏，半天才從裏憋出一句話來。

「臥槽，牛……」

……

另一邊，晨霧蒙蒙的塔桑河西岸。

伊舍爾在陣地上枯坐到了天亮，對著塔桑河畔的燈火想了整整一晚上。

新年了。

又是新年……

著那遷徙的人群，他的思緒一瞬間又回到了那天決定命運的晚上。

那時絕境的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命運，放棄了為巨石城的波爾，放棄了對銀月神的幻想，不再試圖去追逐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

也正是因此，他靠著婆羅人的智慧騙過了所有人，不但救下了小比和教堂里的所有人，還讓他們一直活到了最後。

從那以後他的人生便一帆風順，不但設計幫老上司安沃逃了天都的漩渦，還讓包括阿布賽克在的一眾大佬們對他刮目相看，以至於他現在已經坐到了北方野戰軍總司令的位置上。

甚至就連威蘭特人都嘆服地將他的肖像印在了撲克牌上。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無論是婆羅人還是威蘭特人。

最近通訊狀況稍微恢復了些，他陸續聽聞了一些曾過他幫助的人們的近況，並從他們的來信中得知了一些外面的事。

比如瑪格麗夫人一家，聽說在一號定居點生活的很幸福。

永夜港的居民沒有被困難打倒，他們在荒野上建起了新的家園。

的丈夫依舊在為銀月神蓋教堂還願，倒是他自己反而沒什麼時間祈禱了。

在夫妻二人的來信中還夾著小比送他的明信片，上面畫著一隻可的猛獁象。

想著只小猛獁象，伊舍爾不心中一暖，忽然也想有個孩子了。

要不先從談個對象開始吧。

他也是風華正茂的年齡，想來談個學生是沒什麼問題的。

所有人都迎來了好結局，但不知為何他卻忽然有種心慌的覺，就和那天躲藏在亞努什看不到的角落瑟瑟發抖時一樣。

不過這次不一樣。

這次的覺就好像當時拉開教堂大門的不是安沃，而是那個亞努什的惡鬼，並且用那賊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和小比以及所有人獰笑，並在心裏想好了怎麼折磨每一個人。

伊舍爾兀地出了一冷汗，並且似是幻聽一樣的聽見了什麼——

『我又回來了。"

「嗚——！」

這時候，塔桑河的對岸拉響了防空警報，而且整整想了三聲。

然而不知為何，這次卻沒有炸聲響起，也沒有飛機低空掠過的呼嘯。

那彷彿不是警報，而是為什麼哀悼。

伊舍爾皺起了眉頭，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種可能，甚至放任那思緒越過了塔桑河。

也就在這時，他的臉忽然煞白，猛地將頭抬了起來。

「中計了！」

另一邊，西帆港的火車站月臺，拎著行李箱的羅斯帶著他麾下的幾名軍走下了列車，見到了被婆羅國士兵一左一右看在中間的吉普森萬夫長。

那兩名士兵端著衝鋒槍，而且是pu-9衝鋒槍，面無表的態度就像是押著囚犯一樣。

看來婆羅國已經接手了這座聚居地。

不過，這些婆羅人倒是也沒有魯地對待吉普森，而是給他留足了失敗者的面……這也是羅斯未曾想到的。

火車站臺上不只有婆羅人，也有一些威蘭特人，不過從那飽滿的氣神和拔的腰板來看，他們顯然是從東帝國來的。

他們正在搬箱子，把能帶走的一切都帶走。

從這些士兵們的反應來看，他們顯然是得到了婆羅人高層甚至是阿布賽克本人的默許。

見到從車上下來的羅斯，吉普森憔悴地笑了笑，出右手。

「別來無恙，羅斯萬夫長。」

連續的失敗已經徹底打垮了這個男人的自信，羅斯不懷疑他是否還能的起來。

不過，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嘲笑他呢？

「同一趟航班？」

吉普森點了下頭，虛弱地笑了笑。

「是的，薩倫承諾讓我在新西帆港和家人們團聚，他說那兒需要我們這些有能力的威蘭特人……雖然我也不知道戰爭結束了我還能做些什麼。」

說實話，他是真沒想過婆羅人會放過他，畢竟南線部隊主要是治安戰，而治安戰就一定會遇到分不清平民和軍人的時候。

羅斯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

「先回家再說吧，總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

接他們去港口的車就要到了。

在上車之前，吉普森複雜地看了一眼後的港口。

他對這兒沒什麼，畢竟這座港口剛開始建的時候他並不在這兒。

「你說這裏之後會變什麼樣。」

「不知道，不想知道，」羅斯搖了搖頭，「他們有這麼多人，又剛打完了所有的仗，再怎麼也不會過的比我們來這兒之前更糟。」

或許威蘭特人也是一樣。

一個沒有南方軍團的永夜港……至黑水巷會為歷史。

想到這裏，羅斯對未來忽然又沒那麼絕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