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幸去過羅威爾營地,然而那裏的守門人卻告訴我,那牆雖然是當初的牆,但裏面的建築,石板路,和鐵籠子都是『月王"時期文了。羅威爾時期的文,說不定得去尼哈克公爵的總督府里找。」
「可惜那裏也沒有。」
「我查遍了能查閱的古籍,但關於那段故事卻只剩幾行隻言片語。月族的老人或許知道一些事,只說月王是好人,但對紅土的由來卻諱莫如深,而後又說月王一時糊塗,是一農場主害苦了他們所有人。」
「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說實話,甚至不知那農場主的姓名,唯嘆我似蜉蝣,只能站在永流河的下游仰,早已被埋在卓爾山巔的舊日景。」
「後來我又回到白象城,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L,那個同樣被埋在紅土裏的小伙。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對他如此念念不忘,直到我看向了自己的腳下,何止是種下紅土的人和吃紅土的人被埋在了——」
尼揚忽然咳嗽了一聲,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掩住了。
他將胳膊挪開,卻看見了袖子上的一抹紅。
「這天越來越幹了……」
他兀自嘟噥一聲,卻又靈一現,聚會神的在紙上寫下了「紅土」這兩字。
「命運何其的相似!我的腳下正踩著那抔土,正踏著他的骨,踏著羅威爾的骨,他彷彿要手,要抓住我的腳踝,握住我的嚨。我驚覺我追尋了他半生,在渾渾噩噩中尋覓歷史的出口,卻不想他從未離開過我——」
「他是每一個我。」
潦草地寫完最後一筆,尼揚著氣起,走去一旁桌上取了壺茶,給自己倒上。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勞聯合辦學的事,每天就睡那四五個小時,全靠這茶續命。
尤其是之前在天都的時候,他還害了場大病,得虧不是「死劑」,最後好歹是活下來了。
不過也就是從那時起,他的便不如以前了。
喝了口熱茶潤了潤嗓子,尼揚覺出了些汗,思緒也稍微的理順。
仔細想想,這個結尾還是有些草率了,不如開篇的序言那般驚心魄。如此平淡的收尾是配不上這波瀾壯闊的歷程的,而鼠先生的讀者應是不會像以前那樣買賬的。
其實別說是讀者,他自己都覺得了些什麼。
不過想想也是,序言是L的故事,而這末尾卻寫到了羅威爾。
畢竟他是真見過L的,而且見過許多次,但羅威爾和他差了畢竟兩個世紀,他是真沒有見過,不管怎麼寫都是霧裏看花,隔著窗戶描邊。
「他是每一個我有些難懂,改他是每一個婆羅人會不會更直觀點?但這麼說也太絕對了……無論如何,這也算一條線索了。」
尼揚如此想著,將茶杯放下,卻又覺得嗓子有些,於是拿起托盤上的紙巾咳了個痛快。
然而當他將紙巾從邊挪開,心臟卻狠狠的跳了下。
……
那猩紅的讓他一時有些目眩,或許他真不能再拖了,應該時間去看看醫生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推開,一名教授著報紙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看見尼揚手中的紙巾,他愣了下,連忙關切問道。
「先生,您這是……」
「我不礙事,」尼揚了,氣定神閑地將紙巾扔進了紙簍,接著將目投向了那個教授,「到底什麼事,讓你急的不敲門就進來。」
此人是猛獁大學教歷史的,同時也是《倖存者日報》猛獁城版的編輯。
那教授看了一眼紙簍,又看了看手中的報紙,最後一咬牙還是將報紙塞到了尼揚的手上。
「您看這報紙!」
尼揚接過報紙一看,眉頭輕輕皺起。
這報紙的名字《家國天下報》,名字起的氣派,卻不見經傳,至他沒見過,應該是某個小報社弄的。
由於拉西和他的約法三章,放開民間辦報,因此在《倖存者日報》進猛獁城之後,這座城裏雨後春筍般的湧現了大大小小許多報紙,並且也都佔據了一定的市場份額。
不讓《倖存者日報》一家獨大,也算是拉西默許之下的結果了。
尼揚倒也沒想過要壟斷行業,他的工作重心主要還是在辦學上,猛獁城的倖存者們踴躍辦報自然是他樂得見到的。
這相當於大傢伙團結起來,替他把他沒做完的工作做完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竟如此出,甚至還挖掘到了《倖存者日報》都沒有挖掘到的新聞——
【炸新聞!親歷者口述!掩埋在塔桑河大壩真相!】
他匆匆地將新聞從頭讀到尾,接著瞪圓了眼睛,著報紙的手不住抖。
文中援引一位消息人士的聲稱,炸毀塔桑河大壩的其實並不是時任帝國州長姆特,而是拉西一手策劃!
這不但是為了擊潰數倍於月族抵抗軍的帝國城防軍,同時也是為了之後進城救災,以及將失地流民送去海外務工做伏筆!
如果是從結果推導過程,這報道中說的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塔桑河的水患確實幫了拉西不忙,包括土地兼并的問題,包括勞務派遣的問題,甚至於來自聯盟和企業的人道主義援助……幾乎所有的問題都隨著那大水一來迎刃而解了。
但要說當時站在河邊的拉西能想到那麼遠,那也真未必了。
那時候的猛獁城和月族抵抗軍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姆特糾集的數十萬大軍一即潰那都是後來的事了……
尼揚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報紙上全篇都是援引知人士的口述,沒有一句確鑿的證據,無論報道的容是否準確,這都是不負責任的報道!」
「這新的水壩都修起來了,還能有什麼證據?」那教授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而且咱們先別真相不真相了,不只是這張報紙,還有好幾張……很快全城的報紙都會出來說這事兒,我們要是不表態恐怕會失信於人!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嗎,他說我們是拉西的狗!」
是得罪拉西當局,還是得罪猛獁城的倖存者,他們已經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然而尼揚卻瞪圓了眼睛,怒斥著說道。
「什麼先不管這個!你告訴我辦報紙的不管這個管哪個?報道新聞要實事求是,不能信口胡謅,我之前是怎麼教你們的!如果真是拉西下的命令,我親自發文懟他!可如果不是怎麼辦?你我都了別人的槍!」
婆羅國想打戰,必然會發輿論攻勢!
而這《家國天下報》,搞不好就是天都的聯合會弄出來的!
以前他就有所察覺了,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作。
但那畢竟不是打著《倖存者日報》的名義,他們也沒轍。
或許他們應該效仿聯盟弄一個行業委員會,對新聞的置信度進行考核,但現在做這件事似乎已經晚了。
這些野心家們打算用塔桑河的大壩來炮製戰爭借口,讓已經發生過一次的災難再去席捲更多的無辜的人……
無論這背後是誰在搞鬼,他都必須去阻止這幫傢伙!
他握了拳頭,將報紙疊好塞進兜里,接著匆匆取下掛在門旁的大。
看著他的作,那教授忙問道。
「您這是要做什麼?」
尼揚毫不猶豫道。
「去前線找拉西問個清楚!」
那教授愣愣看著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的祖宗……您這時候還往前線跑?!要我說您還是趕快去曙城治病吧,您的肺出病都多久了,真不能再拖了。」
尼揚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將大披在上,扣子扣好。
「這病時好時壞,拖一會兒不礙事,但婆羅人的事可拖不得!我必須先去一趟前線把事問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真是他炸的,他究竟是明知道後果的手,還是另有……」
那是以勝多的一戰,拉西在人數上在絕對的劣勢,站在當時州長的立場上,好像確實沒有炸大壩的必要。
然而這畢竟只是推測。
就好像《紅土》中關於羅威爾的篇章一樣,從頭到尾也都只是他的推測而已,哪怕是聯盟也沒有發掘出來百分之百保真的真相。
不過那份報紙有一點確實到了他的心坎里。
尼揚以前就對姆特州長認罪的狀態覺到疑了,現在看到那篇報道更是疑從心起。
這就好像零下30度真菌只能凍冰塊,生命力再強也只能休眠一樣,紅土到底不是變種黏菌那種功能複雜的智慧生命,只是自然界中的分解者,不可能把沒有的營養憑空變出來。
固碳固氮,然後將太能和有機質轉化有機需要的營養……這需要整個婆羅行省所有植以及微生的共同努力。
得是什麼樣的奇跡,才能在那個黯淡無的年月將凍土化作營養?
說紅土是了子放屁的營養膏不太妥當,但他心裏確實有這麼想過。
目前聯盟學界對這段歷史最大的爭議也正在於此。
以韓明月士為首的一眾學者認為紅土的研發和推廣是兩個階段的,前者由羅威爾將軍完,後者則是一統婆羅行省的「月王」的功勞。
然而這種猜測顯然是對有悲劇彩的月族人不利的,或者說政治不正確。
這彷彿是將西嵐帝國對月族人的迫害合理化——即便韓明月士本人並沒有這種想法,聯盟的研究機構也無需搭理輿論的意見。
不過的研究並不代表權威。
同樣有另一部分學者認為,紅土擴散是「奴隸經濟」下的自發行為,地主階層對「低奴隸生活本」的天然需求才是促使紅土擴散的真正因。
這是忽略人的因素,完全從宏觀上做出的研討。
無論是哪一種猜測都是有可能的,經歷過那段歷史的人已經死了,月王早就將這段歷史挫骨揚灰了,雖然最後月王也沒了。
冥冥之中,尼揚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種直覺——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對歷史的不尊重,才催生了那一次又一次的苦難。
也正是這份冥冥之中的直覺,堅定了他必須找到拉西的信念。
他們必須坦誠的談一談!
而這也是唯一能讓所有人都活下來的辦法!
見尼揚死活不肯停下來就醫,教授苦苦哀求著說道。
「要不我和你找些本地的醫生,聽說他們知道些土方子,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尼揚搖了搖頭,再一次拒絕了他。
「那些人都是些有意或者無意的騙子,你要信且自己信著就好,不必勸我。」
那教授聞言苦笑,卻不再勸說,只在心中默默祈禱。
他們有很多工作都沒做完,而且正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希他平安無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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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神帝澤被陷害致渡劫失敗,神魂經萬年修養封印記憶,轉世重生,解除封印之時,卻身陷殺局,為擺脫殺局,再次登臨九霄,云澤步步為營,神擋殺神,佛擋誅佛。這一世,他要讓天地顫抖,神魔俯首!